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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她宁愿跟卫子戚大吵一架,也只是坚持她只是去告诉宁婉一些对她来说最好的选择。
她们之间的谈话并不久,约莫只有半个小时,可是事后,谁也没有提过那次的谈话。
这是第一次,当事人之一主动提及丫。
“卫然也赞成我离开一段时间。”宁婉说道媲。
听到这话,贺元方微微吃惊。
一直以来,他也和卫子戚一样,以为卫然是出于嫉妒而去找宁婉挑衅,警告她离卫子戚远点,又或者不要对卫子戚抱有非分之想。
却没想到,反倒是卫然坚定了宁婉留下来的想法。
“只是她赞成的原因和你不一样。她说我还太弱,战斗力远不如佳宁,即使现在回去了,也不是她的对手。”
“我和萧云卿之间始终碍着一个她,早晚有一天,我会再一次因为她而对我们之间失去信心。”
“这样反反复复的重复和好与吵闹的过程,最终只会让我们两人都崩溃疲惫,无论萧云卿再怎么爱我,包容我,也总有会累的一天。”
宁婉低头,眼皮垂下,掩住忧伤:“爱情,若是能由自己的心随意控制……就好了。”
“即使我明知道最后总是会以吵闹作为结尾,猜疑最终会让人身心疲惫,可我的心不够强大,我的人不够强大,就总也避免不了这种死循环。”
“那就像是命运给我们画好的轨迹,让我们总也逃不开那个圈圈。若想要跳脱出来,首先我得变得足够强大自信。”
她指指自己的胸口:“只有一颗心倔强坚强是没有用的,我需要从里到外都变得强大才行。”
“卫然说,如果我爱云卿,那就该让他看到我的强大,让他认识到,我强大到足以不需要他每时每刻的保护,我并没有那么脆弱,不需要他再为我牺牲。”
“到那时候,我就可以回去,重新站在他的面前。”宁婉笑笑,“短暂的分离,只是为了更长久的相聚。”
或是想起了卫然,宁婉的笑容变得轻快了许多。
“女人总是比较了解女人的,她说她理解我想要离开萧云卿,让萧云卿自己想明白的心思。若我现在回去,他不会有时间去仔细的思考,他到底错在了哪。”
“不把他逼急了,他不会知道失去的痛有多么重。”宁婉轻柔的抚着自己的肚子,“我总不能指望萧云卿保护我和孩子一辈子,我得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保护孩子。”
“等我再回去的时候,可不能再让佳宁欺负了去。”宁婉笑道。
贺元方怔怔的看着她,声音略微的沙哑:“你变了。”
宁婉微讶,便见到贺元方嘴角微微的划出了一点弧度。
他面上的线条冷硬,可因为这一抹弧度,忽变得柔和了许多。
“或许你自己没发现,但是不知不觉中,你这颗心已经慢慢强大起来了。”贺元方轻声说道。
宁婉笑着低头,目光温柔却坚定:“因为我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
……
三个月后。
计算着预产期,宁婉开始休产假。
眼瞧着离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她的身子也变得越来越笨重。
虽然,笨重的只有肚子。
她的四肢依然纤细,只有肚子像吹气球一样的鼓起来,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危险。
那纤细的四肢仿佛随时都要被笨重的肚皮给压垮似的,反倒给人造成一种羸弱的印象,抹去了人们印象中孕妇笨重粗壮的画面。
她坐在沙发上粗喘,只是去倒了杯水,都好像是刚刚翻山越岭过。
她租的是比较靠近医院的套一公寓,就是为了预防万一。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找不到别人帮忙,至少拨打120,救护车来的也能快一些。
喝了口水,又用手背擦去脸上的薄汗,她感觉肚子阵痛了一下。
宁婉立即捂住肚子:“你是要出来吗?”
最近阵痛的频率正在逐渐变得密集,痛的也越来越厉害。
正巧在这时,紧靠着沙发的床头柜上,手机震动桌面,发出“嗡嗡”的响声。
宁婉甚至没心思去看来电显示,便将手机接了起来:“喂……”
听她应的虚弱,贺元方立即问:“宁婉,要生了?”
“应……应该是……”宁婉粗喘着应道,肚子又痛了一下。
“你等着,我正在往你家走呢!马上就到!”贺元方说道。
“嗯……”宁婉点头,电话都没挂,手一松,手机便落在了沙发上。
她手搁在沙发上,勉强的支撑着,一手捂着肚子,刚才阵痛带来的痛意还未让她缓过劲儿来。
一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就看到靠在抽屉里最外边的位置,放着一个小方盒子。
方盒看起来并不多么高档,很平常的,像是在小饰品店里买的漂亮却不算精致的小首饰盒。
宁婉伸出右手,她的手没什么力气,伸向首饰盒时,从手腕到手指,全部都在颤抖。
指尖碰触到首饰盒,将它拿起来,可是手指却使不上什么力气,首饰盒被捏在手中,在空中摇摇晃晃,随时都会掉。
将首饰盒搁在肚子上打开,便从里面拿出婚戒。
自从她上班,便将戒指收了起来。
手指颤抖的捏着戒指,左手抬起,无名指也在不停的颤。
“嘶——!”又是一下阵痛,剧烈的疼痛让她无力的弯起了身子。
可中间却有个大肚子当着,她整个人便不自觉地往一边倒,倒在了沙发上。
同时,右手的手指本就不大的力道松开,捏在中间的戒指跌落到了地板上。
圆环在地板上转了一下,遇到中间钻石的挡隔,“啪”的一声倒地。
“啊——!”宁婉疼得咬唇,“孩子……等……等等……”
“等……一下……让妈妈……把戒指戴上……让爸爸陪着我们……一起……”宁婉说道,弯腰要把戒指捡起来。
“宁婉!”贺元方匆匆的冲进屋子。
随着宁婉预产期的迫近,为了怕她出意外,他特地问宁婉要了一把备用钥匙。
一冲进来,就看见宁婉侧躺在沙发上,左手往地板上够。
可是因为有个大肚子挡着,原本轻松就能做到的动作,在这时候显得格外的艰难。
她的手离着地面越紧,肚子就压得越厉害,看的贺元方胆战心惊的。
“你干嘛呢!”贺元方赶紧把宁婉的身子扳过来,让她平躺在沙发上。
“这种时候你做这么高难度的动作是想干嘛?那些产前训练都白做了!”贺元方说道,压着宁婉几欲起来的肩膀。
“戒……戒指……”宁婉眼睛一直盯着地板。
“你别动,我给你捡!”贺元方说道,将戒指捡起来,便见到宁婉抬着左手。
“戴……戴上……我得……得让他陪着我们母女俩一起……”宁婉说道。
T市那边的情况,贺元方一直都有跟她说。
自此,那边仍然没有传来萧云卿与她离婚的消息。
如果婚姻还在,那她就要在这段婚姻中,替他生下女儿!
“好好好!”贺元方赶紧点头,替她将戒指戴上,让戒指牢牢地箍住她的无名指。
“现在我们去医院!”贺元方说道,将她打横抱起。
她虽然顶着大肚子,可是四肢纤细,贺元方抱着,倒不觉得有多么重。
他将她放到车后座平躺着,一边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注意着宁婉的情况。
宁婉阵痛的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强烈,整个车厢只剩下宁婉疼痛难忍的呻.吟声。
听着她的痛呼,贺元方的汗都跟着冒了出来,心里也跟着着急。
“宁婉,记住产前训练是怎么教你的吗?呼吸,深呼吸!换个姿势,然后再呼吸!让自己放松下来!”贺元方焦急的说。
耳边宁婉的痛呼声渐渐地减弱,时断时续,断掉的那段时间,取而代之的是她深呼吸的声音。
贺元方强迫自己也镇定下来:“宁婉,做得很好!你看,有我陪着你呢!你手上还戴着戒指,萧云卿也在T市陪着你!不要怕!深呼吸!觉得难受了,就换个姿势,活动活动你的手脚!”
贺元方在来的路上,便通知了医院。
这段日子,卫子戚虽然不曾跟宁婉联络过,可是也都注意着她的生活,毕竟她身边有贺元方这双眼睛。
贺元方什么事儿都不瞒着卫子戚,在卫子戚的吩咐下,医院一早就给宁婉空出了床位。
而卫子戚之所以不跟宁婉说,依旧让她像普通人一样等着预产期的来临,因为预约不到医院的床位而在家里等着,便是要锻炼她的心智。
她得学着独立起来,学着没有萧云卿在身边的生活,学着自己去面对这一切。
学着了解,世界并不是萧云卿给她展现的那么单纯美好。
“元……元方……”宁婉忽然叫道。
“怎么了?”贺元方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抖。
他可是第一次载着临产的孕妇,这压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我……羊水……羊水破了!”宁婉叫道。
贺元方惊的险些急踩刹车,双手紧握住方向盘,要把方向盘都扭下来了,才克制住自己。
“你……我……很……很快……医院就在前面!很快了!”贺元方说话都开始结巴,额头上的冷汗涔涔的往外冒。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稳,护士立刻推着急救车冲过来,将宁婉放到车子上。
医生已经在手术室中准备好了,宁婉被推进去之后,卫子戚也到了。
“戚少,你怎么也……”见卫子戚竟然过来了,贺元方惊讶的问道。
“难得生孩子,虽不是姓卫的,可我总觉得像是咱们家的女儿在生孩子,所以过来看看。”卫子戚摆摆手。
他也不知道怎么着,就有点把宁婉当妹妹看。
贺元方笑笑,挠挠头:“里边也不让进,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宁婉不知道手术室外,卫子戚和贺元方的担心,她已经疼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身子疼得一抽一抽的,从里到外的疼,浑身上下一点劲儿都使不出来。
“啊——!”宁婉想叫出声,可是疼得厉害了,她甚至连叫的力气都没有,都被那股子疼今儿给盖过去了。
“唔——啊——!”她尖叫着,拇指慌乱的摸索到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使劲的按着。
“萧云卿——!萧云卿!啊——!”
“啪!”萧云卿正在签署文件,笔尖还未落下,手莫名的松开,钢笔就这样落在文件上,从平滑的纸面滚落到桌面上。
“萧少?”罗毅惊讶的看着萧云卿僵硬的脸庞。
萧云卿按着额头,一阵心绪不宁,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心里烦躁的让他一个字都看不下去,“啪”的一声将文件合上:“明天再说!”
说完,他便拿起外套离开办公室。
外面的天色渐晚,他离开的时候,其实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
人站在公司的大门口,一脚刚准备跨出,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叫唤。
“萧云卿——!”
那声音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似的虚幻,直直的穿透他的心脏。
萧云卿的身子猛然僵住,这声音那么熟悉,正是出自宁婉。
他的心跳都随着这声音而漏了一拍,四下张望着找寻。
可是下班时间,拥挤的人潮中,哪里有那熟悉的人影?
手术室中。
“周医生,胎儿的胎位不太正!”
“产妇现在越来越虚弱了!”
“做好剖腹产的准备!出去让产妇家属签字!”医生说道,皱眉对宁婉说,“努力!坚持住!用力!我把胎儿正过来,如果可以的话,还是顺产!”
“医生,病人晕过去了!”
“医生,病人的心跳正在减弱!”
“做CPR!”
贺元方盯着手术室门上的灯,盯得眼睛发疼。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小护士走了出来。
“病人现在十分虚弱,已经晕过去了,医生说做好剖腹产的准备,需要病人家属签字!”护士说道。
“怎么会这么严重!”贺元方问道。
“因为产妇之前身子就不好,比较虚弱,虽然有所改善,可是到底伤了根本。大部分的营养又都被孩子吸收,产妇本身还是不够健康的。”护士解释道。
“你们想想要不要签!必须尽快做决定!”护士催促道。
“签!”一直没吭声的卫子戚说道。
“请问哪位是病人家属?”护士看着这两个男人。
一般产妇生产,手术室门口都会有一大堆家人等着,只有两个男人的倒是少见。
“我是!”卫子戚说道,见到护士怀疑的目光,他加重了语气,“我是她哥哥!”
“好的,请跟我来!”护士说道,带着卫子戚去签字。
可是看到他的姓名时,护士又疑惑了。
“怕什么,我还能找你们医院麻烦不成?不过是往户口本儿上填个人名的事儿,赶紧给我去办了!不然今天里面的女人出事,我掀翻了你们医院!”
“吱——呀——!”
萧云卿紧急刹车,把车停在路边,心慌的越来越严重。
胸口莫名的疼,里面有东西不断地往外砸,要冲破胸口,让他无法再继续开车。
萧云卿坐在驾驶座上,右手捂着疼得厉害的胸口,身子禁不住的向前趴,脑袋压着胳膊趴在了方向盘上,疼得眼泪都挤了出来。
活了这许多年,这是他第二次尝到这种痛不欲生的滋味。
第一次,是眼看着宁婉的汽车爆炸。
而这一次,他根本就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只是疼的他想哭,疼进了他的骨肉里。
宁婉的眼皮眨了眨,她的意识还在,胸口麻酥酥的阵痛,肚子上的疼痛也在绞着她。
手指努力地动着,拇指压上了无名指上的戒指。
“医生!病人醒了!”护士惊喜的叫道。
“心跳正在恢复!”
“继续!”医生叫道。
耳边医生和护士的声音越来越乱,越来越清楚,宁婉嘴巴喃喃的动。
“云卿……孩子……”
“加油!你的孩子就快出来了!加油!你是个母亲,你要做母亲了,你得坚强,为了
你的孩子,你得加油!”
宁婉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拇指紧紧地按压着婚戒,仿佛听到了萧云卿的心跳声,仿佛萧云卿正牵着她的手,呼吸打在她的手指上,默默地鼓励着她。
“产妇心跳恢复正常!”
“很好!用力!加油,我看到孩子的头了!孩子要出来了!”医生鼓励道。
宁婉使劲的压着戒指,感觉戒指的背面,有什么印在了她的手指背上。
“哇——!”随着孩子的一声啼哭,宁婉全身都泄了力气,瘫软的躺在了手术台上。
萧云卿粗喘着,心痛的感觉骤然消失,可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竟是挂满了泪。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脸颊,指尖所摸到的都还是一片湿润,带着尚未退散的热意。
看着指尖氤氲的泪水,他有些愣怔。
宁婉靠坐在病床.上,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左手无名指。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剧痛之下,竟然下了那么大的力气,按着戒指,把无名指都给压红了,戒指周围出现了一圈暗红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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