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聚，火属合格！”
刘家最大的练武场，一名老资历的管事，正负责给多名适龄孩童，测试属性资质。
所用的测试工具，是一盆特殊的药水。
只要将手伸入水中，原本透明无色的药水，就会变色。
不同颜色对应不同属性，颜色越浓，说明资质越高。
而将手抽离后，水的颜色又会很快恢复成无色透明。
这种药水的成分，含有多种稀有矿石粉末和药材汁液，很是昂贵。
每年配一次，也是不小的开销。
所以刘家的年度测试，往往会有多个更小的家族，付出些代价，送来后辈参与。
“刘同，不合格！”
当然，刘家的孩童肯定优先，排在前面。
有人欢喜有人愁，一个个孩子年龄虽小，却也知道眼下是决定命运的关键。
测出资质的自然高兴，没有资质的则沮丧，甚至哭泣。
“刘霞，水属上等！”
某一刻，一名女童测出了上等资质，引得所有人瞩目。
管事将之记录下来，并在刘霞的名字上，画了个圈圈，代表重点关注。
此记录本，过后是会呈给家主过目的。
每年一次的小辈测试，并没有太过隆重，掌权层只会到场一两个。
这次是刘震过来。
他早就到场了，毕竟今天有他儿子参与测试，众人也不奇怪。wutu.org 螃蟹小说网
而刘震通过观察，已经看明白。
所谓的合格，在他探测出的数据里，显示为Lv1。
上等，则是Lv2。
他记得往上还有一个特等，应该就是Lv3了。
那更高的呢？无人可以给他解答。
整个璃城都没出现过超越特等资质的。
“下一个，刘琦！”
又过去一会儿，管事高声叫出刘琦的名字。
刘琦与其他孩童一样，很紧张，紧张到都没看见场边的刘震。
这时听到名字，他略微一激灵，走到了测试的水盆跟前。
“别紧张，琦少爷，把手放进去。”
管事对刘琦和颜悦色，温声说道。
“嗯！”
刘琦深吸口气，将双手都伸进了水中。
在他满怀期待的目光下，水的颜色，并没发生改变。
“不会的，我不能修炼？不可能的！”
刘琦脸色煞白，他不甘心，又等了片刻，那盆水还是丝毫没有变化。
“唉！”
那名管事叹息一声，道：“琦少爷，每年测试的孩子，都有一半不合格，你别太伤心了。”
“刘琦，不合格！”
按照惯例，管事高声喊出了测试结果。
刘琦失魂落魄地低下头，慢慢离开了这片练武场。
并且周围其余孩子的议论声，有不少被他听到，令他更受打击。
“想不到嫡系少爷，也会不合格啊？”
“嫡系又不是一定比我们强。”
“没有修炼资质，哪怕嫡系也是废物。”
“说的对，这刘琦就是废物。”
“嘘，小声点，他可是嫡系少爷呢，当心他听到后报复，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一些孩童都笑了起来。
虽然都只有七八岁，但很多讥讽、侮辱的词汇早就学会了，使用起来熟练无比。
不过，如此明目张胆的只是少数。
大多数孩童，特别是别的小家族来的，他们最多窃窃私语，相对懂得收敛。
“这帮小混蛋，俺去教训他们！”
场边，刘震并非独自前来的，也带上了阿豹。
阿豹的听力很好，那帮孩子的话他都听到了。
而被侮辱的是自家老爷的儿子，再加上他自己也没有炼气资质，感同身受之下，当然忍不住气愤。
“不必如此。”
刘震平静出声，阻止了他，道：“一群孩子而已，只是口舌上缺管教，等他们长大些就懂事了。”
“是。”
阿豹闻言，收回了刚要踏出的脚步。
同时他心里也纳闷。
按照老爷以前对少爷的疼爱程度，没理由无动于衷啊，难道是想借此磨练少爷的心性？
阿豹自认脑筋转得不快，也只能想到这个解释了。
……
刘琦走出练武场后，一名候在场外的下人便跟上了他。
作为七老爷的儿子，他是嫡系少爷，时刻有一名下人跟随很正常。
“少爷……”
下人二十岁左右，称作阿忠，他开口想安慰，却不知如何说才好。
他又想提醒刘琦，说他早发现七老爷也在练武场，目睹了测试结果，但说不出口。
“我们回去吧。”
刘琦这时沉浸在哀伤中，根本听不进任何话。
他的住处，也是独立小院，就在刘震院子的隔壁。
他和阿忠两人走回来，进入小院，立刻就看到一名十三四岁、秀丽明艳的少女等在院内。
“少爷，测试怎么样？”
少女迎上来问道，带着期盼的眼神。
“小翠，对不起，我、我不能修炼。”
刘琦不敢与她对视，低下头说道。
旁边的阿忠也叹了口气，微微摇头。
“没关系的，少爷你那么聪明，就算不能修炼，也可以读书，将来打理生意。”
小翠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面上则没有表露，安慰起刘琦来。
“读书？我不甘心！没有炼气资质，可以只练招式技巧，我不信一定比别人差！”
刘琦倔强地抬起头来，用力说道。
“你……你这样会吃苦的。”
小翠心中摇头，清楚刘琦只不过是在自我安慰。
不能炼气，注定成不了真正的武者。
但她不好揭穿，也知道不能再劝，只得如此说道。
“我不怕吃苦！只要能练武，吃再多苦我也不怕！等练武有成，我就出去寻找娘亲，把她找回来，问问她为何要抛下我和爹！”
刘琦说着说着，激动了起来。
这让小翠和阿忠明白了，果然他真正的执念是这个。
虽然家主出关当日，就打死了两个乱嚼舌根的下人，并警告任何人不得谈论此事，但再严密也无法完全禁止，总有人会在私下里流传。
刘家七老爷的夫人，抛夫弃子独自出走，不知所踪。
此事略带些神秘离奇色彩，且七老爷的夫人本就来历不明，无人知其跟脚，就更容易成为所有人的谈资。
“呵！你这小野种，没有炼气资质的废物，还妄想练武？”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刘琦三人闻之齐齐色变，看向门口。
只见一名约十五岁的公子哥儿，身后跟着两个年青家丁，大摇大摆闯入了院子。
“刘逸！你刚才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刘琦年纪虽小，但不怯，反而上前一步说道。
对方身份他认得，是刘家三老爷，也就是他三伯的第二个儿子。
原本双方年龄差距大，没有交集，但近半个月来，这刘逸却常常来此骚扰。
“我说你是小野种，听不清吗？我可以多说几遍，哈哈哈。”
刘逸嘲笑道，“啪”的一下打开手中折扇，目光从刘琦身上移开，瞄向了其身边的小翠。
小翠感受到他肆无忌惮的目光，心中一紧。
她被安排给刘琦，在同批丫鬟中算是最好的归宿了，可如今刘琦无法炼气，她的将来也不会再有风光。
而眼前的刘逸，近段时间频频来找麻烦，虽未说破过，但她敏锐地洞悉到，对方就是冲她来的。
“刘逸，你不怕我爹教训你吗？”
这时刘琦也所察觉，他横跨一步，挡在了小翠身前，隔开了刘逸的目光。
相比起他的勇敢，一旁的阿忠却低着头身体发颤，可见他并没有多么忠心，至少胆子很小。
“呵呵，我们小辈之间的交流，七叔哪里会管，何况你还有可能不是他亲生的。”
刘逸继续保持嘲弄的笑容，忽然话锋一转，道：“不管你是哪里的野种，我今天不是来找你废话的。”
他将折扇合起，指向小翠，提声道：“你无法炼气，免不了受人欺负，我可以罩着你，只要你把这个丫鬟送给我。”
说到这里，总算图穷匕见。
“不可能！”
刘琦愤怒地脱口而出。
“你自己是废物，断了前程，还要连累这么漂亮的丫鬟，让她以后跟你受苦？于心何忍？你年纪小，若不懂其中道理，我可以给你说说……”
刘逸再次打开扇子，轻轻扇着风，准备开始忽悠。
“不用你说！”
刘琦打断了对方。
他只有八岁，可自小聪颖，也懂得体谅别人，刘逸的话他能听懂。
他转头看向小翠，艰难地说道：“他说的没错，你跟着我这样的废物，以后只会吃苦……”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他真的不想把小翠送人，特别是送给刘逸。
“少爷，我也不怕吃苦。”
小翠开口了，看着刘琦认真说道。
她没撒谎，她确实不怕吃苦，但怕没有未来，若有更好的选择，她或许真的会离开。
可惜眼下的选择是刘逸，不是个好归宿。
并且，她深知作为丫鬟，是没有选择权的。
无论何种情况，她都只能表明忠心，否则就是叛主，会遭人唾弃。
“好一对主仆情深，行了，我也不夺你的丫鬟了，就拿她用个两三晚，到时候再还给你总行了吧？动手！”
刘逸有些不耐烦了，不再扯皮，直接右手一挥，命令身后两个家丁出手拿人。
但在此关键时刻，变数出现了。
“放肆，谁敢动手？”
伴随着淡淡的声音，刘震走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