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洋启宸,地处市中心的高档小区,房价在几年前就已炒到四万多一平。
有曹宇晟出面,李冬骑着摩托车,顺利进入小区内。
停好摩托车,早已满心担忧的曹宇晟,马上就要冲进大楼。
但被李冬拦住。
面对曹宇晟的不解目光,李冬道:“先打电话联系伯母,确认下情况,现在生命是不是安全?”
“不知情况,我们就这样冒冒失失上去,很有可能不仅救不了人,还会把我们自己拖入险地。”
李冬自认为不是大公无私的圣人。
他也怕死。
他也只有一条命。
所以在确认安全前,他不会因为一个陌生人,圣母心爆表,不顾危险的冲在最前面。
那不叫正义感。
那叫其他人眼里的炮灰。
好在曹宇晟也清楚,李冬是他眼前唯一能抓到的救命稻草,手指颤抖的拨通号码。
嘟,嘟……
很快电话接通,曹宇晟迫不及待的担心喊道:“妈?”
“你没什么事吧?”
然后,眼前这个大男人开始哽咽起来,在电话里应了几句嗯,嗯后,挂断了电话。
不用曹宇晟开口,李冬已经知道伯母目前暂时安全。
“现在家里就我,我妈独自一人和…彭慧在,我爸一个礼拜前刚和厂里几位技术员,出差去北方重工省采购一批重要机器,还没有回来。”曹宇晟道,目光哀求看向李冬。
彭慧,就是曹宇晟口中的那个女人。
李冬知道曹宇晟在催他,点点头说了句走吧。然而就在刚到达楼下,还未进入楼内,李冬察觉到一道如芒在背的目光。
猛然抬头看向大楼。
一个女人人影,正面无表情的平静站在一处住户的阳台后,一对眼睛如死鱼眼般死气沉沉,一动不动静静注视着楼下走来的李冬和曹宇晟。
曹宇晟脸色整个苍白了,喉咙里咕咕想说话,可身体吓得扑索索发抖,开不了口。
彭慧!!
李冬已从曹宇晟的反应,猜出了那个女人的身份。
六楼。
当电梯门打开时,楼道的灯光突然闪烁了几下,最终并未熄灭。
李冬站在电梯内未动,鼻子嗅了嗅空气。
“你有没有闻到从楼道里,散发出一股泥土湿气,还有死鱼腥臭味?”李冬问向躲在他身后,面色苍白的曹宇晟。
曹宇晟浑身打颤摇头,吓得连忙追问是不是有什么异常。
李冬皱眉:“没闻到那就算了,走吧。”
李冬率先走出电梯,曹宇晟不敢独自一人停留,连忙追上李冬步代。
越是接近曹宇晟母亲的家,李冬越是感觉那股泥土湿气和死鱼腥臭味,越来越浓郁欲呕了。
很不对劲。
当站在门口时,空气非常阴冷,阴气深深的寒冷,虽然大门是关着的,可似乎里面正有一台1.5匹的空调,在寒冷季节还依旧开着。
尤其是先前闻到的泥土湿气和死鱼腥臭味,站在门口已经熏得人欲呕了。
“你确定没有闻到什么异味?”李冬再次向曹宇晟确认。
结果曹宇晟还是没有闻到。
“也不知道我这算不算是自寻麻烦,李冬轻声低语。
咚。
咚,咚。
食指轻轻扣门,嘶,皮肤触碰,门上阴森,冰冷一片,有种静电刺痛感。
当李冬轻轻叩门,那一瞬间,如幽雾被惊动。
空气忽然一静。
人生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最怕朋友突然的关心。
这,绝对有问题!
不是朋友要找你借钱;
就是人生要被绿。
很快,门开了,嗯?呃!
李冬微微惊诧。
开门的人,居然并不是之前在阳台看到的女人人影,而是跟曹宇晟有几分五官相似的中年女人。
李冬在敲门之前,曾假设过多种可能,唯一没有猜到结尾的,居然是曹宇晟母亲,亲自开的门。
曹宇晟神色激动。
“妈!”
内心所有的担忧与煎熬,在这一刻化作了失声痛哭出。
万千言语,
男儿有泪不轻弹,
莫过于此情此景的一个字。
曹母第一句话是心疼关心道:“这么大孩子怎么好端端哭了起来,你这孩子最近又消瘦了很多。”
曹宇晟来不及解释,着急马上就要带母亲逃离远洋启宸,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人忽然出现。
手里拿着一把刃口纤细的杀鱼刀,就那么静静站在曹母身后的客厅,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一动不动的直勾勾看着门口三人,一双眼睛死气沉沉,就这么一直看着李冬他们。
手里拿着杀鱼刀。
李冬看着握在女人手里的锋利刀刃,面色平静,昨天试验的御字诀抵抗效果使他心里毫无波动。
而此时,李冬也终于弄明白之前闻到的泥土湿气还有死鱼腥臭味,居然是来自彭慧身上。
腥臭欲呕。
可看曹母与曹宇晟母子二人,脸上神色并无异常,显然只有他一个人才能闻到。
此时,曹宇晟也看到了手里拿刀的彭慧,吓得面色一紧,连忙挺身挡在曹母身前。
而彭慧就这么平静站着,手里还拿着杀鱼刀。
谁都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这时,反倒是曹母率先打破了诡异气氛,热情朝李冬说道:“你就是我家宇晟在电话里提到的同事吧,小伙子长得挺斯文,挺阳光的。”
“来来来,赶紧进屋,正好今天来客人,宇晟在电话里说要带同事来家里做客,我刚才还正在和马惠兰的妈妈商量着今天家里难得这么热闹,该做什么晚餐招待客人。”
李冬的目光古怪的看向曹宇晟?
曹宇晟脸色有些仓惶的煞白,朝李冬摇了摇头。
李冬瞬间明白过来,曹宇晟是怕老人家承受不了刺激,所以一直隐瞒没有告诉父母,关于彭慧的死迅。
难怪曹母脸上的神色,与一个已死之人同处一室,居然看不出半点异样。
在曹母眼里,彭慧还活着……
“阿姨你好,晚上突然来做客,打扰到阿姨您休息了,这是曹宇晟和我在路上买了一些小小心意。”李冬递上早已准备好的拜访礼品,都是一些常见的中老年人补品。
当然了,这些都是曹宇晟自己掏钱买的。
戏要做全套。
曹母很高兴,显然是家里难得来客人热闹一会儿,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连忙请李冬进屋坐坐,喝口水。
曹宇晟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进门。
他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李冬,让李冬拿主意,李冬倒是大大方方,陪着高高兴兴的曹母进入屋内做客,丝毫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曹宇晟咬咬牙,也硬着头皮紧步跟上。
看着三人都进屋,彭慧终于不在直勾勾看着三人,拿着杀鱼刀转身返回厨房。
方正一进入屋内,立刻就有种一下进入与外界隔绝,狭窄密室的压抑感,屋子里阴森,冰冷,浑身不自在。
可反观曹母和曹宇晟,脸上表情正常,曹母身上只是多批了件外套。
立式空调也是光着的。
并且背后总感觉有一双阴森森的目光。
是来自厨房方向。
曹母热情好客,请李冬坐下后并递上一杯水后,热情笑说道:“听说宇晟和宇晟同事要来,惠兰的妈妈说她最擅长熬鱼汤,要做一顿丰富的,接待宇晟同事。”
“原本惠兰妈是客,哪里有让客人下厨帮忙的道理,可惠兰妈一定坚持要她亲自下厨,无论怎么都劝说不了,李冬今天可是有口福了。”
李冬疑惑看向曹宇晟。
曹宇晟自然也是一脸茫然。
“宇晟你看看,惠兰妈这么热情,惠兰这孩子妈妈看了也很满意,你说也老大不小,男人一过25那是连狗都嫌弃的年龄,你再不成家,赶紧生个小乖孙,让你妈和你爸抱抱,你爸妈已经没剩几个年头可活了。”
曹母不忘了老生常谈的催婚紧箍咒,难怪曹宇晟独自搬出去住,每个做子女的都必定要经历这道紧箍咒。
“你妈我可是已经把惠兰妈当做亲家母了,上次你跟马惠兰相亲一次后,说说,后面到底有没有在跟马惠兰约出来见面?”
“……”曹宇晟。
“……”李冬。
曹宇晟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家里多了个已死之人的死人,尤其是更耸人听闻的是,这个死人还在厨房里一阵忙活。
打算给他们熬鱼汤。
还被他妈妈当做了亲家母。
怕吓到本来就心脏不好的妈妈。
这时,厨房传来一股香浓菜籽油混合鱼肉的香味,同时传出炒菜声音。
鱼肉香气越来越浓郁,香气扑鼻。
从客厅沙发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厨房里有一个女人背影,拿着锅铲正在炒菜。
这本应是温馨一幕。
然而!
在足足十几道菜摆满一桌,香气扑。
红烧鱼、番茄草鱼、鲫鱼豆腐汤,
炸鱼丸、柠檬鱼排,
剁椒鱼头、浓汤鱼头,
鲜鱼汤、炖鱼汤……
全是跟鱼有关的十几道菜时,李冬和曹宇晟胃部在强烈痉挛,抽搐,就像喉咙里塞满一团黑色女人头发,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