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行?还没碰上客人,服务员就先哑了火,这不是找着让人家顾客投诉吗?
这倒是许惜年忽略掉的一个问题,他想当然的觉得服务员的工作很简单,随便找一批人过来就能胜任,但是大家都是农村出身的黄花大闺女,扯不开面皮可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不行,这得来一场魔鬼训练。”
带着她们先去了菜市场,在许惜年督促的目光下,许静蕾只好站出来带个头。
此时正是临近中午,叫卖的、大妈之间聊天的,还有冤家碰到吵架的,杀鸡的,狗叫的,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八...八百标兵...奔...北坡...”
许静蕾蚊子哼哼一样的声音,在嘈杂的声浪面前完全掀不起一点浪花。
“大声点!”
许惜年的声音吓得几个小姐妹心头一震,许静蕾眼里都带了层水雾,许惜年以前可从来没这么吼过自己。
“八百标...北坡...”
这下也只比刚才声音大了一点点,许惜年有些不耐烦得把她推开,自己站到了那里。
“八百标兵奔北坡,炮兵并排北边跑。炮兵怕把标兵碰,标兵怕碰炮兵炮...”
他声音洪亮如钟,吓了周围买菜的大妈一跳,还以为是有人在这发疯。
“看到了吗?别觉得丢脸,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事情很困难吗?这和生活的苦难比起来值得一提吗?”
他看了看几女深深低下的头,“李文芹,怎么了,农药都敢喝,死你都不怕,怕丢脸?”
“我不是非逼着你们干这行,你们可以选择嫁给一个你们不认识的人,就此度过一生,可这不是你们自己选的吗?是你们想出来拼一把,是你们想改变自己的生活,机会我给你们了,今天在这没让我满意的,你们可以回家了,觉得我欺负你们的,也可以回家了,去常安花的钱不用还我,就当是我送的。”
一番毫不留情的训斥,姑娘们的眼里都带了泪珠,最后还是许静蕾站了出来。
“八百标兵奔北坡,炮兵并排北边跑.......”
这一次她声音清楚又嘹亮,虽然有些颤抖的手暴露了内心的紧张,但还是坚持着在菜市场大妈们的注视下,念完了这一段。
第二个站出来的是李文芹,这姑娘眼眶还是红的,一个姑娘一个姑娘都陆续站了出来,菜市场里余音绕梁,回绕着姑娘们的绕口令。
她们高兴地抱在一起,像是完成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围观的大妈也为姑娘们的勇敢而鼓掌。
但这只是上午的特训,下午许惜年又带她们去了学校门口。
这一次是让她们发传单,并且每发一张传单,都要弯腰九十度鞠躬,并且说一句欢迎光ang临。
每位姑娘发两百张,发不完依旧是回家的命运。
虽然上午大家都站了出来,但毕竟上午的时候可以倚仗着身边有人,而现在却是独自工作,就不免又有些怯场,毕竟这个欢迎光ang临可比那个绕口令要更好笑一些。
许惜年就在一旁巡视,一旦被他发现有人弄虚作假、想浑水摸鱼,或是没达到要求,还是会被他辞退。
一对一的去找人接触,难免就会遇到难缠的人。
许静蕾给一个阿姨发了一张传单,那阿姨嫌碍事就扔到了地上,许静蕾又捡起来,九十度鞠躬说,欢迎光ang临。
那阿姨哈哈大笑,跟旁边的人说了好几句特别难听的话,来笑话许静蕾。
许静蕾只是微笑,又给那阿姨旁边的人鞠了一躬,说了一句,欢迎光ang临。
她始终没表现出生气和难过,只是扭头的一瞬间,眼眶就红了,然后忍住,继续给下一个人发传单。
那些怯场的姑娘,慢慢地也都能放开来,欢迎光ang临说多了便成了自然,也不会因为感觉奇怪而想笑。
一直发了好几个小时,把姑娘们累的腰酸背痛。
带着她们回到七里香,许惜年早就让后厨给她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姑娘们也是七里香开业以来第一次品尝的人。
虽说一个人只用发两百张传单,但因为有些人不要传单的缘故,每个姑娘可不止鞠了两百次躬,大家都早已饿得饥肠辘辘。
在许惜年的要求下,七里香全都订购的是比普通火锅店质量更高一层的食材,肉类都是品质极好的真牛羊肉,柔细、油润,绝对没有包含科技的那种假肉。
大家正大快朵颐,许惜年从包里掏了一万放到了桌子上。
“辛苦大家了,这是奖金。”
今天因为魔鬼训练的缘故,许惜年没留一点情面,和大家关系都变得有点僵。
好几个姑娘背后都偷偷骂过许惜年,不过这钱一拿出来,立马都喜笑颜开了。
大家也逐渐明白了自己这位小老板的做事风格,平时嘻嘻哈哈没有老板样子,一到了工作上,就变得极其严厉,绝对不允许出现问题,但如果事情做好了,给钱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手软。
“我知道大家这几天很辛苦,但是我也请你们相信我,相信七里香,既然你们敢选择这里,那我一定会给你们充足的发展空间,未来的你们绝对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服务员。”
胆子大的杨冬燕打着趣的问道,“能当老板娘吗许老板?”
姑娘们便纷纷起哄,报复起白天许惜年的呵斥来。
后厨配的火锅味道,真没辜负了许惜年斥下的重金,辣锅爽口,清锅浓香,吃的众人满嘴是油。
“来来来,教你们唱一首歌。”
听到要唱歌,桌上众人纷纷向许惜年看去。
“对所有的烦恼说拜拜,对所有的快乐说hihi......”
晚上许静蕾坐上许惜年的车,她这几天在玉城一直住在许惜月的房间里。
车上两人都没说话,许惜年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夹着烟,而许静蕾则是正襟危坐,两手叠起来搭在腿上,两只大白兔像是受了委屈一样紧紧挤在一起。
“姐,今天难为你了。”
还是许惜年先开了口。
“没事二年儿,姐知道这个道理,要是姐都做不好,底下的人更不会好好干了。”
许惜年拉下遮阳板,从上面拿下一封信递给许静蕾。
“什么东西?”
“你拆开看看。”
信的内容很短,字也有些潦草。
“女同志啊,今天姨说话太难听了,你别往心里去,姨就是脑子管不住嘴的性子,在这给你道歉了。”
许静蕾一下子就哭了,今天被许惜年训的时候,她没哭,被那个阿姨羞辱的时候,她也没哭,可就这一瞬间,眼泪怎么收都收不住了。
许惜年撕了张纸巾给她擦擦眼泪,唱起一首童谣来。
“哭摆乎,摔瓦屋,一摔摔到东大路,瓦屋摔碎了,张开嘴就哭。”
许静蕾轻轻打了他胳膊一下,也一起跟着哼唱起来。
“哭哭哭,呜呜呜,一哭一晌午。你越说,她越哭,丢不丢,羞不羞,真是一个哭摆乎。”
“哈哈哈哈......”
姐弟俩人一起在车里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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