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与糜良一次夜谈后,糜竺就逐渐与陈登走的比较近,一是二者年纪相仿,二是二者都算是徐州青年一辈的佼佼者。
随着糜竺与陈登交往的更加密切,这时曹家的位置就有些尴尬了,曹家是陶谦的心腹密从,是他的嫡系丹阳军的首领。
城门的那一幕没有刁难的情景在不明真相的糜良的眼中是正常的,但在知晓郯县微妙气氛的人眼中是不可思议的。
进城的糜良也是没有停留,领着徐盛直奔在郯城的糜家所在地而去。
糜良到家时,发现大兄与二兄都不在家,应是上衙还没有回来。
糜良将徐盛安排在糜家客房内,去拜访已然归家的嫂子(也就是前文提到的糜竺的妻子)。
见过嫂子后,寒暄了一会,就回了客房去找徐盛。
来到客房,糜良与徐盛坐定。
徐盛先开口道,“兄弟,我还是出去找一个地方住吧,你这里我住的不太自在。”
糜良详装微怒,“怎得,我这里不好?”
“也不是,只是...”徐盛突然忸怩了起来,小声哼唧道,“这宅院人来来往往的,不自由。”
糜良仔细思考了一下,确实不太方便,于是接着开口道,“我糜家在城东有一个二进的房子,待会我带哥哥去看看。”
“这,这不好吧?”
“哎,哥哥是不是看不上小弟我,?”
“也不是...”
“既然哥哥看得起小弟我,那就不要推辞。”
“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徐盛只能苦笑着接过了糜良递过来的好意。
“对了,兄弟,你今天在城门口说的这话是何意啊?”
“徐大哥,你此番想去江东,是否是,一是城门已关不得进,二是否是因为你不看好陶谦守徐州?”
徐盛沉默了一会,“是有这些原因。”
“徐大哥是否也想建功立业?”
“嘿,男儿哪个不想建功立业,说出来也不怕兄弟笑话,我还打算博个万户侯当当,现在世道乱了,我辈武人正是用力之时啊。”徐盛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而后满怀壮志的说道。
“徐大哥好志向,徐大哥既然想要万户侯,是否得要一个明主?”
“明主?是啊,明主在哪啊?”
“徐大哥对于周围的诸侯如何看?”
“我就是一个游侠,能有什么看法啊?”
糜良不相信历史上能够计退曹丕的人,能对周围诸侯没有一点看法,果然,徐盛接着道。
“只是愚兄的一些浅见罢了。曹操屠我徐州,对于我来说,断断是不能逢其为主的;袁绍我听说注重世家子,也不是好的对象;再西边我就不清楚了;再说徐州,陶谦老了,已然镇不住徐州了,这徐州怕是要乱了,我原先就想避祸江东,以望来日。”
“徐大哥分析的精辟啊。”糜良先是夸赞了徐盛一番,而后转而说道,“徐大哥还不知道吧,陶使君年前已是病了一场,病愈之后,身体已不复往日的精气神,这在徐州官场已是公开的秘密。”
糜良看出了徐盛的疑惑,于是接着压低了声音道,“我觉得陶使君是怕了曹操,是心病,这会儿曹操再来攻,陶使君的忧思恐怕要更甚,在这担惊受怕之下,陶使君那大不如从前的身子又能熬得了多久呢?”
糜良说完顿了顿,看着徐盛进入沉思状态,也不打扰。
半晌,等徐盛回过神来,糜良接着道,“我在城门口说的曹操后方不净,是因为曹操因为粮尽罢兵回去后杀了诋毁他的兖州名士边让,这就使得兖州士人多有不满,曹操没有缓解好内部矛盾,隔了几个月就匆匆来袭,大军开拔,内部空虚,这就给了兖州内部不满的人的机会,一旦有外部势力介入,整个兖州就会砰的一声爆炸了。”
停了停,接着道,“徐大哥,你说徐州是否安全?”
“若按兄弟所说的这般情况,徐州确实是安全的。”徐盛认同了糜良所说的话。
“那既然这样,徐大哥又何必避难江东呢?”
徐盛迟疑了,按照糜良的说法,他确实不需要再避难江东,可...
徐盛最终没有说出来。
糜良好似懂了徐盛的迟疑,开口道,“兄长,是否担心陶谦一去,徐州会又乱?”
“徐大哥,知道驻扎在小沛的刘将军吗?”
见徐盛迷茫的神情,糜良一时不知要这么说了。
想举出一些比较出名的事迹,竟然发现没有多少能够说的。
人一旦出名了,说起以往的事迹,自然会让人津津乐道。
但若是说一个不出名的人往日的事迹,狗屎都不是。
这时,糜良想起了刘备好像正是接任徐州后,才入了汉末各大诸侯的眼,真正有了角逐汉室这只鹿的资格;也是从徐州开始,将名气打了出去,渐渐为人所知。
现在的刘备连入场券都没有拿到,声明还不是很显,最多就是在北方有有些许名声。
糜良最后只能在徐盛怀疑的眼神中悻悻的说道,“能接徐州者,只有小沛的刘将军。”
最后,也没有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只是好消息是徐盛决定不南下了,决定在郯城住下。
一来是在糜良的盛情邀请下,实在提不出南下的话来,二来恐怕是对于糜良口中的刘备有了一丝丝的好奇。
在徐盛眼里糜良年纪虽幼,但为人处事爽朗大气,丝毫没有忸怩之气,俗话说就是靠谱,能得他看重的人,必定有过人之才。这也是徐盛对刘备好奇的原因,也是促使他留下的因素之一。
将徐盛送到城东的宅子里,糜良回来松了一口气。
人嘛。
一松懈下来,疲惫感扑面而来。
看来,这具身体自从大病一场后,还是虚啊。这是倒在床榻上糜良昏睡过去脑海里闪过的最后的话。
另一边的徐盛放置后行李后,同样躺在床榻上,只是想的确不是刚才说的话,而是,“哎,既然决定留下来,看来得找个活计干,糜兄弟都已经提供了住所,不能衣食住行都全靠糜兄弟照顾吧。”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灵光一闪,“糜兄弟身子如此薄弱,要不我在徐州的这段日子先充当一段他的保镖吧。”
徐盛在心里越想越觉得主意可以,越想越兴奋,拿起刀在院子里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