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唐泽留在房间中的白色光团,开始忽明忽暗,亮度也在慢慢减弱。
两人随即从房门口收回视线。
现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气氛有些绮丽。
张途倒没什么感觉,但白若溪的呼吸,稍微深了一点。
眼看光团就要消失,张途随即道:“若溪啊,你回吧,唐长老说,明天还得赶早呢。”
“哦,是,公子,不过……”
“不过什么,你还有事儿?”
白若溪支支吾吾道:“那个……额,今晚在宫内殿上,那位八王子,叫你子游兄……”
“噢,这件事儿,你这么好奇吗?”
“嗯。”白若溪一顿,缓缓点头。
“我自己取的。”
“自己取的?”白若溪一怔。
“那个八王子苏澜,问我字什么,但我没字啊,为了方便行事,不得自己取一个吗。”
白若溪有些晕了,字几乎都是长者赐,从没听过自己取的,除非无父无母,无亲无故。
是以她小心翼翼的问:“公子,您的父母呢?”
“他们?都死了一千多年了吧。”张途并不在意她问起自己的双亲,半真半假的玩笑道。
一千多年?正常人都会觉得他是在扯淡。
不过白若溪却觉得他此刻,并不像故意戏弄自己,她也不知该如何接话,所以选择了沉默。
张途暂时没心情,跟谁讲起自己的过往,故而岔开话题道:
“好了,既然你问起了我的字,以后你也别公子公子的叫我,以后张途,张子游,随便你称呼我名字就好了。”
白若溪暂时抛开,关于张途身世的思考,眼神先是有些诧异,然后略微怯生生的问:
“那若溪今后,可以叫你……子游吗?”
他朗声笑道:“叫呗,名字就一个代号而已,你要是高兴,叫我小张,老张,阿途都行。”
“噗嗤。”张途说话太过风趣,把白若溪逗得掩嘴轻笑。
随后,那团白光终于坚持不住消失了,房中又陷入一片漆黑。
“你还有事儿要问不,有的话,我去找蜡烛。”张途道。
白若溪连忙道:“不用不用,子……游,若溪就不打扰了。”她心中鼓起勇气,才敢叫他子游。
黑漆漆的,白若溪也看不到他的具体表情,隐约看到他在点头。
“都叫我子游了,就别用敬语‘您’了吧,听着好怪异。”
白若溪也察觉到了,如此称谓听着不对劲儿。
他都主动这么说了,白若溪岂能不应:“嗯,若溪知道了。”
随后,他不再言语。
白若溪知道自己该走了,她丝毫不拖泥带水,转身走到房门外,对着房间内的张途弯腰一拜,然后从右侧走廊离开了。
她走后,张途上去关上房门,之后回味起唐泽说的所有重要信息。
他盘坐于榻上,笑着喃喃:“衡灵根,符篆,阵法,哈哈哈,看来以后的事儿,会越来越有趣的。”
说罢,他放空一切,闭目打坐修行。
次日,雄鸡报晓。
张途下床收拾,开始打包自己的要带的重要物品。
忙活间,他想起唐泽的储物戒,很是羡慕起来。
啧啧啧,用戒指装东西,这也太特么方便了,这要能批量生产拿去卖,就是造福全人类啊,他心中念叨着。
忘了问唐长老,他的戒指怎么搞到的,以后我要是能弄来一个类似的产品使用,那就爽了。
不久后,他收拾好一切,扛着他的大包裹出门。
他叫上对门的白若溪,一起寻到孙玉等十名随从的住处,交代好他们两人要离去的事儿。
随从们跟着收拾好一切,十二人一同来到马厩,齐齐离开了驿站。
天色初明,街上已经有卖早餐的摊贩做起了生意。
张途遵循唐泽的提醒,支会孙玉去买了一点干粮,并准备好了足够的水,以备路上不时之需。
接着他们马不停蹄的,来到王宫南大门。
而此刻,展临已经守在宫门口近半个小时了。
展临见张途等人骑马而至,上前拜会:“张公子,白姑娘。”
张途笑道:“展侍卫守在,怎么,我们今日不从西大门走了吗?”
“不必,今天王上不早朝,两位入宫,也不会和其他官员撞在一起,走南大门也无妨。”
“哦,这样啊,也好,省得绕路了。”
随后张途侧身对孙玉等人道:
“多谢诸位一路来的护送,你们已经尽到了职责,今日我们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再会。”
十名军士闻言,当即下马,半跪在地齐声道:“张公子,大小姐,此去安好,我等拜别!”
“都起来吧。”他抬手道。
“是。”
这时,展临道:“张公子,你和白姑娘的马匹无法带走,请你们的随从回驿站稍待。”
“之后宫中自会有人,将两位的马匹送到驿站。”
他再次望向孙玉等人:“嗯,展侍卫考虑周到,你们就去驿站再等一会,把我和若溪的马匹,一起带回飘渺城。”
听到张途直呼白若溪的名字,展临表情一变,不过立即又恢复了常态,未曾让人察觉。
“在下明白。”孙玉道。
“走吧,展侍卫。”他回头对展临道。
“好。”展临翻身上了自己的马匹。
孙玉等人弯腰作揖送别,三人毫不停留的入了宫门,直至看不见身影,孙玉他们才回正身形。
十人还在宫门停留了好几分钟,这才回了驿站。
接下来,他们的任务,便是要回飘渺城,向白新山复命了。
宫内。
十几分钟后,张途三人骑马来到那处,唐泽降落飞舟的广场外。
广场类似角斗场,呈环形修建,需要从单独的大门才能进入。
三人行至一处百米长,五米宽的露天走廊时,走廊两侧并排每隔一米,就站了一名铁甲卫士,尽显凌王对今日的郑重态度。
广场大门敞开,三人行至门口,两侧有卫士阻拦,示意三人下马。
“吁!”前方的展临拨马止步,后方两人也跟着停下。
随后三人离开马背,各自取走自己缚于马上的物品,接着他们的坐骑,就被守卫牵走。
展临就带了他随身的佩剑,其他什么也没带。
白若溪今日还是戴着面纱,且右肩上还在挎着个鼓鼓的小包裹,里面是她平日的贴身衣物,以及一些干粮和水。
白若溪和张途没分那么清,他那份吃的喝的,都在白若溪的行李中放着。
至于张途,就比较夸张了,他扛着的那个大布袋,估计得有七八十斤重。
里面有他从逃生飞船上,带来的所有东西,以及他的一些换洗衣物和军刀。
三人随后进了大门。
广场中央,停放飞舟的小高台上,已经有人站着了。
他们便是凌王苏宏,王后崔柔,苏家一众子弟共计六人,还有唐泽。
现在就差张途三人,前往凌云宗的九人便齐了。
放眼望去,和展临一样,台上之人除了带有自己的兵器,也是两手空空,未带任何其他东西。
这群人都是少年心性,出门物品若是带得太多,就害怕其他人的异样眼光。
估计有过童年的人,都会产生这种心理。
如同开学时,通校生轻装简行去报名,看到那些携带老大一坨生活用品的住校生,便会觉得自己很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