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现在就连自家养的猫都开始挣钱了。
作为周家主人之一的周母开始有了危机感。
鸡蛋多便宜啊,最近她卖掉一筐小田庄里母鸡下的鸡蛋,都没挣到二十块!
院子角落里的老鼠们根本没有留到第
二天,晚上,周淮升骑着自行车从工
地出来的时候,直奔宠物医院。昨天宠物医院打来电话,今天可以
把橘猫给接回来,周
升从工地回来顺路,晚上就一起接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以及喂食,橘猫的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身上之前光溜的地方也
长出了细细密密的毛茬,骨瘦如柴的身体也稍稍长了点肉。
关键是,没有刚开始被胖狸花带过来时那么怕人。
上次过来,橘猫还对俞爱宝有警惕心,现在一看到她,就开始娇滴滴地喵喵叫,想来在宠物医院里,大家都对它挺好,让它又再次‘不长记性’的放下了对人类的警惕。自从上次虐猫变态被抓了以后,胖狸花就又去了宠物医院,大概是不放心自家小弟,担心它又被欺负了。周淮升去接橘猫回来,胖狸花跟着跳上了他的车,没法子,他身上属于俞爱宝的味道太重了,一看就是俞爱宝的伴侣。果然,坐了一会儿顺风车,胖狸花再次被带到小洋楼,到了地儿,雄人和母人开始拥抱,胖狸花跳下后座,嗅着气息,一点不见外地跑到院子角落开始大快朵颐。天知道,宠物医院那一带几乎没什么老鼠,连丢出来的食物都带着不能食用的气息,那边人灭鼠都用的老鼠药,有的商家还用粘鼠贴。简直毫无猫性!
胖狸花生怕把自己的小命交代在那里,每天只能跑大老远去找东西吃,然后又跑大老远回去,肚子刚吃饱,到了宠物医院又饿了...后来,胖狸花索性不出去找吃的,就跟着橘猫小弟凑合一口。
橘猫小弟受了伤,很多东西都不能吃,清汤寡水的,橘猫小弟之前被虐待过,什么都没得吃,配合着医院里的清汤寡水反而胖了点。胖狸花就不一样了,瘦得漂亮的大圆脸都变成了椭圆脸。
一冲到院子角落里,胖狸花就开始大快朵颐,边吃边咕噜,还不忘扭头招呼橘猫小弟快来吃自助。
橘猫蹲在地上,仰头看看俞爱宝,犹豫着不敢去吃,包着纱布的短尾巴不自觉地摇晃着。
七龙珠们急坏了,它们刚刚又加餐了一顿,还剩下十七八只,自己吃到yue,那也是绝对不允许别猫来蹭,何况还是一只成年的,不要脸的大肥猫!俞爱宝捏捏周淮升的手,扭头让周美美去拿两根火腿肠出来。
周小果今天回来后就没出来过,周美美找了两根吃着不怎么咸的火腿肠出来。
猫猫的听力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怎么大声喊它们的名字,它们最多就是动动耳朵,依旧会用屁股对着你,仿若没有听到,但撕火腿肠包装那么微小的声战利品老鼠也不要了。
胖狸花扭头看看火腿肠,又看看老鼠,犹豫了又犹豫,最后还是选择主食。
这几天实在饿坏了,人类这么好糊弄,不相信以它胖狸的美色不
能引诱这个人类再给它找一根。
就算美色不够用,大不了今晚上陪睡嘛!
夜晚,卧室外挠门声阵阵,周淮升黑着一张脸,赤着精壮的上半身,开门。
胖狸花快速往里钻
[美人,喵来了嗷~]
但保卫自家阵地的周淮升比它速度还快,一把揪住胖狸的后脖颈那点皮肉,胖狸顿时飞机耳,身体僵在原地不敢动,口中发出威胁的呜呜声。俞爱宝侧躺在床上捂脸笑:“升哥,它体格子大,揪着后脖颈拎起来容易受伤,托着点。”
周淮升无奈地看了眼自家老婆:“再这样下去,咱们家要被你捡来的毛茸茸给淹没了。”
以前在院子或客厅也就算了,现在还敢上楼,妄图占领他的床。
说着托着胖狸的肥屁股丢到卧室外,冲着飞机耳嗷嗷叫的猫,周淮升严肃道:“这是我的地盘,你要是再往里面闯,我就把你毛剃光!”虽然没听懂,但胖狸还是听出了他话语中强烈的拒绝意图和威胁。
胖狸扭头,屁股一扭一扭地离开,口中还在咕噜咕噜地叫
[哼,不进就不进,喵还不稀罕!]
开学倒计时-第三天。
一大早,家里又来人了。
俞爱宝一大早起来,看着一群大小猫围绕着自己仰头喵喵叫,心情很好。
院子里的老鼠尸体根本就没有撑过晚上,胖狸和橘猫以及一群小猫都吃得肚子浑圆,美美地过了一个晚上。昨晚还王不见王的猫猫们今早上已经好的跟一只猫似的,头顶着头开始嘀嘀咕咕,眼珠子乱转,一肚子坏水的模样。看到俞爱宝出来,刚刚还十分友好的猫猫们纷纷冲到她脚边,争夺早上第一个摸摸抱抱。
俞爱宝谁也没摸,开玩笑,这群猫昨天上午到晚上不知道接触了多少老鼠,在它们洗澡前,俞爱宝是一个都不会摸的,包括昨晚上也接触了老鼠的橘猫和胖狸。爱宝准备给它们弄点早餐,鱼肉是早上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化冻的,现在摸着已经不冰了,她给切成小块装盘,一个个装进小猫碗中。量不多,先垫垫肚子,等会儿出去散步,今天走远一点,可以带它们去老鼠多的地方吃一顿自助餐。谁想,猫猫们刚吃完,还没出门呢,又有村民上门了。
原来,昨天上午七龙珠们的壮举,被刘家老妯娌俩当谈资出去吹牛,一个
下午的时间,如一阵风般传遍整个古镇村。
晚上,好多人家都在饭桌上谈论这件事。
有人相信,有人不信。
这不,一大早,因鼠患烦恼了很久的一个人家犹豫着上了门。
他是问了刘奶奶价格,咬咬牙,拿了钱和一条鱼上的门。
俞爱宝看看他手里捏着的钱和鱼,俞爱宝从来没有开口提过价钱,没想到倒是成了默认价。
俞爱宝看看这人的衣着,衣着并不鲜亮,看着就是穿了很多年,且还打着补丁,家里想来经济情况不会多好,便建议道:“何叔有没有尝试过用粘鼠贴或老鼠药?”“听说黄豆也有效果。”
何叔愁眉不展:“粘鼠贴都试过了,老鼠太多,又太精,家里贴了不少,就抓到两三只小的。前天抓到一只大老鼠,力气大得很哟,带着粘鼠贴到处跑,祸祸了家里不少东西。“老鼠药不行,容易被带的到处都是,家里有老人孩子,万一老鼠药沾到食物或家具上,小孩儿不懂事什么都要进嘴尝尝,可不容易出事么。”“老师就让您家猫试试看吧,我听刘家的说,您家的猫很神奇,抓老鼠快,还懂规矩,何叔有钱,我就是经常要下地干活才穿得埋汰点,之前也有好一点的衣服,都被老鼠给祸祸了,唉。
俞爱宝点头:“那成,何叔稍等。
她已经提过建议,既然何叔还是愿意花钱,那俞爱宝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俞爱宝一个呼哨,这下,对昨天那顿大餐还记忆犹新的七龙珠们马不停蹄地冲到俞爱宝脚下,不停喵喵叫胖狸和橘猫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只能听到小猫崽们一直跟人类嚷嚷着‘要去要去要去’。不知道要去哪里,但这群小猫崽心眼多的跟成精了似的,不是好事肯定不会这么积极。
胖狸一个跳跃,蹲到俞爱宝面前:
[喵也要去!!!]
桶猫有点自卑,加上尾巴受伤,身上的伤也还没好,现在也只能缓慢走路,无法快速行动,只能羡慕地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爱宝想了想,拿出一个大点的塑料袋,剪了四个口子,把橘猫放进袋子里,脑袋和四肢伸出塑料袋外,招呼上一大七小:“走,吃自助餐去了!”猫猫们欢呼。
橘猫有点呆,它还从来没有这么被拎着过,塑料袋不小,屁股后还多出十公分的空间,碰不到它包着纱布的断尾,腹部有柔软的塑料袋支撑着,也不会触动伤处,意外的舒坦。橘猫的不适应也就持续了一瞬间,很快像空气里的鱼般划动四肢,扭头:“喵~”出发!
第一次带着九只猫出门,这出门的阵容是越来越大。
由于昨天喵喵队的壮举已经传遍整个村落,落在周家的视线愈发的多,今早何叔带着一条大鱼上门,大家立马反应过来,有的躲在窗子后看,有的就在远处装作不经意地看,还有的就正大光明地站在那儿看,走过的时候还打声招呼:“何叔,你找老师家的猫抓老鼠啊。何叔点头。
那人搓搓手:“俞老师、何叔,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让我也去看两眼,昨天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就好奇是不是跟他们说的那么神奇。俞爱宝无可无不可。
何叔见她不介意,就道:“你要是没事情干的话,那就来吧。”
“瞧您说的,啥叫没事情干啊。”
那人嘿嘿笑着,跟到猫猫们身后。
猫猫队扭头看了眼这个陌生人,见俞爱宝没反应,又扭回头,雄赳赳气昂昂跟在俞爱宝后头。
有了昨天的经验,今日的七龙珠们更加凶猛。
何叔家的鼠患没有刘奶奶家的那般夸张,今天又加上了胖狸这位曾经的地方老大,手段老道、经验丰富,抓起老鼠来,速度比小七更快,数量比小七更多,还没有那么血腥,简直是今日的杀冠,把第二名的小七甩好几条街的那种不到一个钟头,非法入侵何家领地的老鼠们一只不剩。
就连那些手指头大点的刚出生小老鼠,都被胖狸给找了出来,无情捻灭。
惨。
太惨了。
关键没有受过俞爱宝‘爱的教育’,胖狸也没碰坏何叔家的任何东西。
这一点,俞爱宝昨晚上就发现了,除了不爱干净一
一进门不擦爪爪,昨晚的小洋楼地面上到
处都是胖狸的猫爪印,但沙发、凳子、桌子、厨房灶头等它都没去。
俞爱宝当初的想法应该没错,胖狸是被人类养着一一或者说,至少以前被人类养着。
因此,胖狸知道什么地方能踩,什么地方不能踩。
看着院子里二十来只大小不一的老鼠,猫猫们瘫在俞爱宝脚边,才一个多小时的运动,它们不累,就是肚子鼓鼓,还打着饱嗝,吃撑了。就连橘猫都被爱宝放出塑料袋,大快朵颐后才主动钻回塑料袋里,惬意地划动四肢空气踩奶,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声,猫胡子一抖一抖。何家院外蹲着一大群村民,都是听说消息后纷纷来围观的,见此,有人情不自禁击掌,紧接着,鼓掌的人越来越多。猫猫队二战成功。
挣钱了,这笔钱还挣的如此轻松,周母又高兴又焦虑,生怕自己被甩下来。
俞爱宝也松口气,她终于给即将到来的一大波小猫猫们找到了谋生手段。
小田庄旁边有一块荒地,当初建造小田庄的时候,给荒地那边也造了棚屋,一开始是准备等小田庄不够用的时候,把两边打通,然后用来养鸡鸭,大型棚屋大概有可以直接在上面生蛋。
大棚屋中间隔上一面墙,把鸡鸭分开,免得打起来。
现在倒是可以充作猫爬架,等日后有时间,再弄几个能磨爪子的爬梯,就更完美了。
只是这件事情应该交给谁做呢?
在这种小事情上,俞爱宝没有想过要挣钱,她能挣钱的地方太多,随便拿出一个项目来,日后一个月挣的钱比这些小事情加起来一年挣得都要多数倍既然自己没有时间,挣钱的事情,当然要给自己人才好。
李之和不考虑,他和他舅舅在建造上是个好手,俞爱宝在观察个半年,通过观察,还可以投资一笔,当个股东。梁家人中,梁舅舅得管着乡下的地,目前也不愿意出来。
梁舅妈和梁外婆管着卤味店和小卖铺,每个月有工资挣。
周母有小田庄,现下看着挣得不多,等那些牲畜养大了,就是收钱的时候。
除此之外,还有谁呢?
俞爱宝想着想着,忽然想到,李福娣曾经说过,李招娣的爷爷以前是村里兽医,乡下很少有村民给自家猫猫狗狗找兽医看病,舍得花钱看病的都是猪牛羊等。这些牲畜个顶个的力气大,李爷爷年纪越来越大,也愈发力不从心。
后来在一次给驴接生时被踹了一脚,伤到腿,就没再做兽医这个职业。
那会儿又穷,没钱治病,就落下了瘸腿的毛病,如今只能依靠捡垃圾为生。
他年纪大,又抢不过那些好手好脚的,捡垃圾挣得钱,也就仅够吃喝,连李招娣的学费,他都得欠好久,几乎快学期末才能交完。因此,李招娣到了周末就会跟李福娣一起捡垃圾,给爷爷减轻负担。
李爷爷其实今年才五十七,只是生活的重担和疲劳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七十多岁。
李爷爷一个长辈站在俞爱宝面前,却瑟缩着手脚,笑容略有些讨好。
他知道自家大孙女有现在的生活,都是靠的这个年轻女老师,生怕自己哪里表现的不好,给孩子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连累自家大孙女。俞爱宝琢磨了下辈分,张口:“李伯,您坐下,咱们慢慢谈。”
李爷爷很紧张:“俞老师,是不是我们招娣哪里做的不好?这孩子就是不爱说话,心不坏的,要是哪里做的不好,您直接骂她就好.....“李伯,您别着急,我让招娣请您过来,是想问问您有没有到我这里来工作的意愿?”
李爷爷一愣:“1...作?到您这里?”
“这,我一大把年纪,还瘸了一条腿,我能做啥啊,这可不成,不能耽误了俞老师的活儿,您找别的人试试,我肯定是不行的!”“李伯,我听说您以前在村里当兽医?”
“是这么回事。”李爷爷恍然,他听说招娣说过,俞老师的婆母包了个小田庄,里面养了很多禽畜,卤味店的卤蛋和小卖铺卖的鲜鸡蛋来源中,就有一部分出自那个小田庄。两个店里吃的蔬菜,也是小田庄种的。
李爷爷早就不干兽医了,但既然孩子老师需要一个兽医,为了感谢俞老师,李爷爷愿意免费给小田庄里的禽畜看病:“如果是俞老师家的那个田庄,以后有啥牲畜生病,直接让招娣叫我就成,只要我老头子在城里,一定过来
俞爱宝不是个很喜欢聊废话的人,但还是耐着性子听完李爷爷的话,这才直接道明目的
“我的意思是,我有一个专门养小猫小狗的地方,数量不少,现在缺个有经验的雇工看管。不管找谁来做,我都会给钱,既然能挣钱,我更想把这个钱让自己人来赚。“我不差这点钱,只需要一个喜欢小动物,又能对它们有足够耐心的人。李伯,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李爷爷心跳加速,半晌,发懵的脑子这才开始转动:“我,我能,谢谢您,谢谢俞老师!”
老人的声音颤抖而哽咽。
的确如俞爱宝所说,她不差这点钱,找谁工作都一样,既然能够选择,为什么不选择有经验,小动物受伤能够及时医治,并且还是自己人的李爷爷来挣这个钱?符合条件的人其实并不是只有李爷爷一个,他年纪大了,没有那些更年轻的有竞争力。
李爷爷知道,这是俞老师想要帮他。
或者说,想要帮李招娣。
俞爱宝见李爷爷不是那种死脑筋的,能说通,松口气。
“棚屋那边有个杂物间,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可能有点脏,您收拾收拾。里面的空间还算大,明天我会让人搬床,衣柜和桌椅过去,凉席和被褥床单都不用带,这里有我家用旧的,一直放在衣柜里也没用,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拿去用。旧的床单被褥和凉席都是从老房子那边带过来,以前周二恒和周小果兄弟俩用过,老房子空着也没用,浪费租金,周二恒去上大学之前就都带了过来。他们都有新被褥,旧的跟装修极好的家里格格不入,洗干净后就收在衣柜里。
棉絮都是去年新弹的,柔软白净又温暖。
被套和床单也能用。
比李爷爷乡下那套破破烂烂的好太多。
“棚屋那边有小厨房,我这个工作包住不包吃,您可以自己买米买面,缺蔬菜和鸡蛋,都可以去我妈那边拿。”俞爱宝垂眸在纸上写着购物清单,沉思中,表情算得上冷漠,但李爷爷此刻却再也不紧张了。“招娣和福娣她们都有工作服,您也一样,一个季度两套工作服、两双防水靴,还有两条围裙。”
“最后,实习期一个月,工资一百五。转正后加五十。”
俞爱宝抬头看向他,“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李爷爷激动摆手:“不需要这么多,这么好的条件,给我七十就够了!”
他捡垃圾挣的钱不稳定,少的时候只有二三十,多的时候也就七八十。一个月给他二百块,每季还能有两套衣服两双靴子,老师得亏大本啊!“李伯,我并不是那种喜欢胡乱发善心的那种滥好人,否则我也不会让招娣和福娣过来干活,直接把钱塞她们兜里就成。”爱宝眼神平静,理智到近乎残酷,“没有人能够在我这里不劳而获,我也不会找各种不正当的理由来克扣雇工的钱。虽然您年纪不轻,但经验丰富。您的工资中,除了管理者的一份之外,还包含兼职兽医。
看着俞爱宝的眼神,明明也不凶,但李爷爷一大把年纪,忽然就有了那些年轻社畜面对领导的压迫感,低下头,喏喏应是。李爷爷出门后,看到蹲着用树枝在地上写单词的大孙女,感慨,他没想到,大孙女才这么点大,他竟然就能在有生之年里因这个年幼的孙女而得到照拂。李招娣不知道爷爷被叫过来有什么事,左不过就是帮帮忙,她也没在意,直到爷爷和她说了俞老师让他过来的用意,怔愣许久,忽然就冲进院里,一把抱住俞爱宝的腰。这会儿已是傍晚,周美美和周小果已经放学回家,她这一个冲撞,吓得周美美和周小果头发都快炸起来了:“李招娣,你干什么,她怀孕了你不知道啊!”
周小果冲上来就要把人拉开,俞爱宝拍拍周小果脑袋:“着什么急,招娣小心着呢。”
是的,李招娣即使激动,抱过来的力道还是很轻,就是架势吓人。
李招娣松开俞爱宝的腰身,眼泪啪嗒啪嗒,差点哭岔气。
周小果搓搓手指,有些无措:“你....你哭什么,好吧好吧,我刚才声音是大了点,我跟你赔不是行了吧。”李招娣还在哭,握住俞爱宝的手不停说谢谢。
周美美拽过弟弟,小声道:“你笨啊,脑子都用在做题上了?没看出来李招娣这是因为太感激了,情绪波动过大导致的掉眼泪。”周小果....们女人真难懂,动不动就哭。
“....”周美美斜看弟弟,“哦,也不知道哪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昨天傍晚被一堆死老鼠给吓哭了。”周小果:.....”
李爷爷有了这份工作,供李招娣上学不再是问题。
杂物间空间大,能够隔出一个房间来给李招娣住,亦或者以后就住在卤味店后院,彻底搬出吴家,就能免遭白眼,对李招娣的身心都好。暑假这段时间在卤味店打工,小姑娘的脸色明显红润起来,身上也有了点肉,笑容也自信许多。
李招娣的问题是解决了,最后只差一个李福娣。
李福娣的问题最棘手,她的原生家庭类似李昭昭的娘家。
但李福娣和李昭昭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个体,无论是心态、人生经历还是行事手段都不同,完全不能用以类比。李昭昭现在过的好,她娘家人之所以不敢再上门,实在是李昭昭那神奇的脑回路现在已经完全把她自己从李家这个娘家剥离出来,他们的关系只有
头上的‘亲人’,当触及了李昭昭的利益,她可以毫不犹豫的将他们踢出去,并真能下手暴打,能打进医院的那种。偏偏还师出有名,就算报警,李昭昭也浑的跟老油条似的,或者说太抠了,表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要么拿命赔,要么接受她的照顾。要李昭昭的命?
开玩笑,法治社会,就算他们想,警察让么?
李昭昭的拳头让么?
接受李昭昭的照顾?
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们算了,也好过钝刀子割肉一一反正最后都是要死的。
李昭昭嫁进周家,是俞爱宝名义上的儿媳妇,彩礼钱俞爱宝按照她结婚时的给了三千,都在李昭昭兜里。李家是她娘家,那彩礼钱,她要不要给娘家,或者给娘家多少,亦或者一分不给,那都是李昭昭的事情,跟俞爱宝没有半分关系,她也没有任何对不起李家的地方李家就算不敢找李昭昭,找俞爱宝也没用。
但李福娣不一样,家里打着把她‘卖’一个好价钱的主意,拿她的彩礼去给双胞胎弟弟娶媳妇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李福娣跑出来这么久了,她那对亲爹妈都没有追出来把人抓回去给家里干活,但以那对夫妻的脾性,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个女儿的。俞爱宝在考虑。
考虑到底要不要插手。
开学倒计时-第二天。
张正宏的动作雷厉风行,耗费了这么久时间,他是真急了。
关于山泽市一座誓要与申城商贸中心比肩的烂尾楼停建的新闻上了三家报社,他几乎用光手里所有人脉和交情,以至于报纸一上市,短短两天时间内,对于山泽市市中花园这个还未成型的计划,成为申城市民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山泽市是什么地方,在全国范围内,随便挑个其他城市的人问,十个里有九个半都不知道这是哪个犄角旮旯。申城不同,它的知名度,就像是大家知道首都和鹏城一样广泛。
申城商贸中心的地位之高,人流之大,到处能看到外地人和外国人。即使名声比不上申城的地标商贸大厦,那也不是一个小小山泽能够去碰瓷的。大多数申城人和在申城的外地人、外国人都报以嘲笑和看不上的态度。
由于太过离奇,这个新闻短时间内又上了江省省报,就连好几个其他省份城市的人都有报社
挪出一小块区域给了这则新闻。
张正宏万万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还没来得及高兴,又慌了。
压力不仅给到张正宏身上,就连省里领导都上心了。
他们怕丢脸,没流量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全国不少人都将视线放到他们省的一个十八线小城市里,那烂尾楼迟迟不建,就算有正当理由,别人也不会听,他们只会去看他们想看的比如山泽说大话闪了舌头,现在压着烂尾楼迟迟不重建,这是怕建好了还没人家申城最差的一个商贸中心好呢!压力从上面给到山泽,面对这铺天盖地的黑流量,接了烫手,不接又很有可能错失机会,出于各种考虑,省里将经济发展份额中多拨了一些给山泽,山泽领导痛并快乐着。张正宏被叫去谈了两次,本来俞爱宝也应该去,但她怀着孕,山泽领导想,就连手里两个大项目都没亲自盯着,而是放手下去让其他人做,想来俞爱宝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是打算好好休养。于是,俞爱宝没被叫去,市里各大有关部门的领导亲自来了家里。
这是俞爱宝穿书后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领导,不过省里的她都见过,也不怵,几人在书房里交谈了两个小时,算是主动将多方会议的地点定在了俞爱宝家中的书房,等商议完,几人纷纷在文件上签下名字,未来山泽第一地标就在这短短两个小时的会议中完成初步设想。虽然与俞爱宝一开始的设想不同,但现在的局势已经被推动到俞爱宝也无法抵抗的程度。
而俞爱宝也不需要抵抗,因为盘子铺的更大了,但有省里和市里的各种大开绿灯的支持,不仅钱花的更少,得到的利益比预想中至少能翻五倍!离开小洋楼前,几人在一个开阔地带,有领导带来的一个助理拿着摄像机拍下一张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合照。这张合照后来被裱框后一直贴在书房墙上,和其他普普通通的家人朋友合照一起,周母经过好几次,也没发现那合照上看似普通的男男女女,身份究竟有多炸裂。如今的山泽有关部门领导一一日后因山泽发展迅速,成功升职的各省大佬。
不过这和俞爱宝没什么关系,见完领导,方才还一本正经的她回到书房阳台上,
文件往
保险箱里一丢,躺在躺椅上继续眯觉。
城北城中两个项目即将重建的消息,早就传到这些工地工人那里。
后天正式开学,也是工地再次开工的日子。
周淮升这两日决定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里帮帮忙。
上午,周淮升很忙,古镇村有三户人家上门来请喵喵队帮忙,周淮升抱着小鲁班,带着喵喵队去了这家去那家,等到家得时候,领导都已经走了。俞爱宝没隐瞒,听她说完接下来的计划,周淮升也没什么反应,什么事情放在他媳妇儿身上,好像都不值得一惊一乍,他都早已经麻木了。听完不感兴趣的点点头,将小鲁班塞进摇篮里,抱着媳妇儿的腰问:“瓜妹今天中午想吃什么,要不我们出去吃?”车子放在家里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开出去动一动,放久了还容易坏。
他俩的确好久没出去约会了,俞爱宝有点心动,正要点头,就听院外传来敲门声。
周淮升:.....”
最近没眼色的人太多了,周淮升有点闹心。
俞爱宝踮起脚,轻触男人的薄唇:“去吧,看看是谁,打发走了再去也一样。”
然而,她忘了,后世有个词叫做‘flag’。
俞爱宝去楼上换衣服,虽然还没三个月,肚子没什么明显起伏,但她还是倾向于穿宽松一点的休闲服。要不是现在还没生产出日后的智能机,否则她连手表都懒得戴。
她在楼上挑衣服,楼下,周淮升看着门外的人,黑脸拒绝:“都赔进去三个了,你还想拖我老婆下水?不行,她不去!”门外站着的男人,个头几乎不比周淮升矮,相较周淮升的俊美雅致,男人显得更阴柔精致些,略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让他的神情更显晦暗和丧气。此人正是丁雪那个前老公,现男友一一靳修。
“周先生,现在只有俞老师能够帮我了,希望您看在小雪和俞老师的关系上,帮我传个话行么?”周淮升差点炸毛:“不行,看在谁的关系都不行,你找丁家奶奶去,我老婆肯定是不会去的!”
“你走,我们还要出门逛街,你别打扰我们!”
“嘎巴!”
靳修的长腿后冒出一个小脑袋,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害怕的看着他们俩。
周淮升一顿,神情稍稍柔和了点,后又黑下来:“你找小囡囡来也不行!”
周淮升的黑脸很难得,还唬人。
小囡囡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干爹,愣了愣,然后瘪嘴,眼眶一红,眼泪开始盘旋。
周淮升心道不好,蹲下去就想捂嘴,被靳修伸手隔开。
“呜哇一嘎妈嗷嗷嗷!!!”
熟悉的哭声惊天动地的在院外响起,俞爱宝一愣,丢下手表,快步往楼下走。
院子里,周淮升一脸无奈的扭头看她。
小囡囡从旁边缝隙钻出来,伸着小手向俞爱宝跑,哭声嗷嗷的,小脸都哭红了:“嘎妈嗷嗷嗷!”俞爱宝心疼坏了,赶紧把小闺女抱起来,拿出手帕给她擦脸:“囡囡不哭,告诉干妈,谁欺负你啦?”小囡囡立刻扭身,胖乎乎的食指指着周淮升,带着哭腔的声音凶巴巴指认:“嘎巴!!!”
周淮升:“....”
靳修趁机立刻推开周淮升,快步来到爱宝面前:“你好,俞老师,我是小雪的.....象,不知道你对我还有没有印象?”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少见,好看又阴柔的男人更少见,好看阴柔又能陪老婆玩角色扮演,放的挺开的男人,这个年代里,说实话,俞爱宝就见过靳修者何况还是丁雪的老公,印象深刻的很,怎么可能会没印象。
“靳先生,进来坐吧。”
俞爱宝点头,看看他身后,只有一脸不甘不愿的周淮升,却并没有看到丁雪的身影。
她拍拍小囡囡的后背,斜了一眼周淮升:“干爸让囡囡哭了是吧,是干爸错了,罚干爸给囡囡道歉,再给囡囡买根棒棒糖赔罪好吗?”小囡囡想了想,伸出三根小短指,小人精似的讨价还价:“二!”
俞爱宝被逗笑,按下小姑娘的一根无名指:“好,两根,干爸赔两根棒棒糖给囡囡。”
小囡囡这才收起扑簌簌往下掉的眼泪,只是睫毛湿漉漉的,眼眶里还有未干的眼泪,看起来格外可爱可怜。周淮升去周小果屋里,熟练的从周小果的文具盒里搜刮出两根棒棒糖。
拿到棒棒糖,小囡囡果然不再对周淮升鼓腮帮子。
周淮升伸手:“干爹错了,干爹抱好不好?”
小囡囡小心眼的想,干妈肚子里有小宝宝啦,干妈不能累着,那就惩罚干爹,让他抱累了她也不松开,哼哼!于是,周淮升脖子上挂着个小宝宝,走到边上,给他俩留出谈话的空间。
靳修:“抱歉,第一次上门匆忙,没带礼物,还得让你帮忙...
“直说吧,丁老师干了什么大事?”
第一次见好脾气的周淮升黑脸,且数次拒绝客人,靳修一个人带着孩子上门请她帮忙,显然是丁雪又有什么骚操作,且这次还很难搞。靳修如此无奈又颓废,他不知道周家在哪里,却能找上门,显然是找丁家帮过忙,但效果应该不理想,这才问了爱宝的住址,带着小囡囡上门求助。靳修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支支吾吾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小雪说过,城东开了一家娱乐会所....”....”爱宝看了眼周淮升,周淮升抱着小囡囡走到了客厅对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小孩子不能听般,还拿手挡着,一只大手直接将小囡囡整个脑袋都盖没了,急的小囡囡伸手拽也拽不开。自己却侧着身子,脑袋往这边倾斜,仿佛试图跨越这些距离听到俞爱宝的回答。
俞爱宝也不心虚,对上靳修的视线,她点头:“男模会所是吧?”
靳修:“....”
周淮升:”!!!”
男人用委屈控诉的眼神瞪着她,火辣辣的目光几乎要将她全身上下都扫描一遍。
爱宝清咳:“我以前在申城工作过,那边这样的会所也不少,听一些去鹏城出过差的同事提过一嘴,说是这种地方很乱,鹏城那边已经开展过无数次扫黄、扫黑和扫毒,不懂的人去了那边容易中招。所以我没去过,也提醒过丁老师。”这话算是解释给周淮升的。
周淮升提起的心这才放下来,嘴角勾起,安心的带孩子去了。
跟家里那只断了尾巴的橘猫一样,容易相信人。
好在俞爱宝还真没去过。
她是真厌恶这个地方。
当初丁雪问起俞爱宝在她之前有没有过朋友,俞爱宝没有骗她。
上辈子唯一的一个朋友,就是死在娱乐会所。
她们还有很多话没说完,可惜最后一次见面,是俞爱宝给她收尸。好友患有绝症,没有家人爱人,自以为把病情瞒的很好。她不想说,俞爱宝就装作不知道。
好友的行为向来放浪形骸,去娱乐会所的时候被劝了不少酒,喝酒过量诱发病情而死。
从那以后,俞爱宝厌恶上了这种地方。
丁雪说起娱乐会所的时候,那放光的眼神简直和上辈子那个好友一模一样,为此,不爱啰嗦的俞爱宝像个老妈子一样数次告诫。没想到,丁雪还是背着她偷偷去了。
难怪回家都偷偷摸摸的不敢让她知道。
想到这里,俞爱宝差点气笑。
靳修也生气,但他的表情很复杂,有生气,有无奈,还有....好笑?
“她迷上那个地方有一段时间了,其实小雪也没做什么,就去喝喝酒,跟那些男模说说笑,别的事情没做过。”靳修这话听起来更像是在为自己找面子,但俞爱宝知道,这话没掺一点假。
丁雪渣的很,她贪恋男色,但又大女子主义,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即使男模会所里的老板告诉她,这些都是童子鸡,丁雪也不相信。因为,她怕脏。
但凡有一点点脏的可能性,她都不会去尝试。
或许日后有哪个男模能让她相信并心动,丁雪也只会先过来跟靳修分手,才会再想其他。
俞爱宝不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她去?”
靳修无奈,然后,俞爱宝听到了一个堪称精彩的故事。
靳修没能把丁雪带出来,求助了丁家嫂子,丁家嫂子没敢告诉家里人,想着偷偷把丁雪从那地方带出来结果丁家嫂子一去不回。
靳修又求助丁母,想着丁母稳重,定能抵挡诱惑。
然后....
然后丁母也赔进去了。
靳修又去求助丁奶奶,结果被钓鱼到一半,丢掉钓竿赶回来的丁爷爷给轰了出去..
周淮升越听越气,丢一赔二不长教训,还想坑他!
活该靳修丢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