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第59章危机

夏侯夫人微怔了下, 不知为何,她觉得女儿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

她便笑着说:“你这孩子,我刚才说的, 你听到心里去了吗?”

青葛想起夏侯见雪最近所作所为, 便道:“母亲,我明白,我已经备好了诸般礼物, 到时候遇到那些晚辈或者孩童,总归都要送的。”

夏侯夫人倒是满意,点头,之后便和青葛一起看着这小世子。

她自然是喜欢孩子的, 看着这稚嫩可爱的小世子,唇边便不自觉泛起笑来:“这孩子, 长得倒是像你小时候呢。”

青葛:“是吗?”

夏侯夫人听着, 眼中便浮现出回忆:“是, 你刚生下来, 实在太过瘦弱,当时很怕不好养活,天又冷,花费了很多心思为你调养,约莫调养了半年,那模样便好看起来,粉红粉红的。”

她叹道:“之后经历了种种,我带着你回来夏侯家,你父亲见了, 喜欢得很。”

青葛见夏侯夫人这么说, 便笑着试探道:“当时母亲带着我过来投奔父亲, 倒是吃了一些苦头吧。”

夏侯夫人望着那粉嫩嫩的小世子,道:“是……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我自己都不想回忆,想起来心里也实在是——”

她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神情中便泛起莫大的悲哀。

旁边的罗嬷嬷见此,却是笑着上前:“夫人,当着小世子的面,怎么说起这个呢。”

青葛知道罗嬷嬷生怕夏侯夫人说了什么不该对自己说的,才故意打岔。

于是她便故意道:“母亲,都怪我,怪我好好的提起这些,倒是引起母亲的心事,早知道不问了。”

夏侯夫人听着,苦笑一声:“如今我年纪大了,眼看都要忘记了。”

说着,她抬手示意罗嬷嬷先下去。

她确实想和自己女儿说说曾经。

罗嬷嬷见夏侯夫人这样,心中自然叫苦。

她也没办法明说,只能勉强退下,临走前狠狠瞪了青葛一眼,只盼着她可别瞎说。

青葛知道罗嬷嬷估计急死了,不过其实她也没什么要和夏侯夫人说的。

能有什么好说的呢?

于是她便笑道:“母亲,你说什么年纪大了,我看母亲如今还是看着年轻。”

夏侯夫人听闻,心思被从那过往中扯回来:“你这孩子,如今说话倒是甜了,我哪里还年轻呢。”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我每每想起当年,总觉得心惊,这几年我尤其难受,有时候做梦都会梦到,我这两年身体越发不好,总想着万一我哪一日不在了,终究把这一桩遗憾留进棺材里,这一次你回来,我也想和你说一说。”

青葛没想到她竟非要扯回去这么一个话题,于是也就只能道:“母亲可是有什么心事?”

夏侯夫人:“也没什么,只是阿雪,你以后——”

她说着这话,一个丫鬟突然进来了。

她却是过来禀报道:“夫人,二夫人那里过来了,估计是有什么事要和夫人商议。”

夏侯夫人微蹙眉,显然是有些厌烦,不过那丫鬟都这么说了,她也就对青葛道:“那我先过去一趟,阿雪,你在这里——”

青葛直接道:“母亲,我陪你出去吧。”

夏侯夫人颔首:“也好。”

于是母女二人一起出去房间,两个人边走边说着话。

旁边罗嬷嬷一直盯着呢,她是故意命那丫鬟赶紧把夏侯夫人叫出来,免得出什么纰漏。

可是如今,眼看着夏侯夫人和青葛一起出来,恍惚间,只觉这仿佛就是夫人和娘子,这仿佛就是母女俩,哪里像是假的。

这么一想,不免越发心惊肉跳。

有些事,慈悲不得,必须斩草除根啊!

夏侯夫人见罗嬷嬷神情异样,疑惑:“罗嬷嬷,你这是怎么了?”

罗嬷嬷忙道:“没什么,我想着昨晚娘子昨晚读书,睡得晚,怕她困乏,所以想着,娘子还是早些回去好。”

夏侯夫人:“是吗?”

青葛便顺着罗嬷嬷的话点头:“是,母亲,确实有些困乏。”

夏侯夫人忙道:“那阿雪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青葛便学着夏侯见雪往日的性子行事,和夏侯夫人拜别了,这才准备同罗嬷嬷回去。

夏侯夫人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不知道怎么,突然间觉得有哪里不对,竟是心头猛地一跳。

她下意识道:“阿雪,等等。”

青葛便顿住,之后缓慢地转过身,笑望着夏侯夫人,用一种格外温柔的声音,一字字地道:“母亲还有什么吩咐?”

夏侯夫人愣了愣。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刚,她看着女儿的背影,心中竟泛起一些说不出的异样感。

青天白日的,她觉得女儿过于陌生,陌生到自己仿佛不认识。

但是那种感觉一闪而逝,她抓都抓不住。

如今明晃晃的日头下,她看到的分明就是女儿,是不可能有错的。

她想,或许是为了准备寿宴,自己太过疲乏了。

于是她便笑了下:“没什么,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

青葛竟然碰上了夏侯夫人,不光罗嬷嬷吓了一跳,夏侯见雪也很有些担心。

她回来后连忙问起来:“我母亲问你什么了?可发现什么了吗?”

青葛便将夏侯夫人的话原封不动说了,夏侯见雪略沉吟了一番,却是道:“你不该夸我母亲美貌,因为我从来不这么说。”

对此青葛并没什么解释。

夏侯见雪:“罢了,这件事先不提了。”

罗嬷嬷:“看来得尽快了。”

夏侯见雪沉默片刻,看向青葛,却是轻叹了一声,道:“王三娘子,小世子到底是你身上掉下的肉,你在夏侯神府这段日子,我会设法安排下,让你以我的身份过去看看他,也好全了这母子之情。”

青葛听此,倒是有些意外。

看过去时,却见夏侯见雪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她轻声细语的,是再善良柔弱不过的样子。

青葛这么看着,突然觉得心中充满诡异感。

眼前这个人的容貌分明和自己酷似,看着她,会觉得就是看着自己。

但是她又和自己完全不同,她的眼神,她的神韵,以及如今眼底怜惜弱者的温柔,是自己永远不可能有的。

偏偏这眼底的温柔……青葛并不喜欢。

甚至可以说是讨厌。

夏侯见雪的温柔和皇太子妃的温柔不同,有一种她讨厌的什么在里面。

她便漠声道:“娘娘性情良善温柔,定是能把他视如己出,既如此,我没什么不放心的,看不看也不要紧。”

夏侯见雪有些意外:“王三娘子,你这性子未免太过冷清了,为人母者,便是能舍弃一切,可那是自己的血脉……”

对此,青葛不想多看一眼。

夏侯见雪看着她冷硬的侧影:“既如此,随你吧。”

***********

这日,因宁王府要给夏侯神府祝寿送礼一事,温正卿过来拜见宁王妃夏侯见雪,夏侯见雪过去二门处的花厅,接见了温正卿。

可以说这是夏侯见雪对温正卿最后一次的试探,如果温正卿依然不曾有任何起疑,那她就彻底放心了。

这次一切都非常顺利,温正卿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对。

这自然有各样原因,一则如今的夏侯见雪在诸般手段和悉心揣摩后,已经把青葛的神态语调模仿得炉火纯青,二则说到底宁王府王妃本就是夏侯家的女儿,如今回到娘家,娘家也不曾说什么,一切都看起来稀松平常,谁能想到这其中竟大有文章呢。

是以温正卿丝毫不曾起疑,反而是开始问起返程时间来。

按照原定计划,夏侯家主寿诞之后过半个月,宁王妃便要带着小世子启程回去禹宁了。

那夏侯见雪便和温正卿商议着,寿诞之后再过一个月才回去宁王府,温正卿自然听着,又派人给宁王送信,提起王妃在府中的种种。

夏侯见雪隐瞒过去后这一次后,也越发放心了,她便命罗嬷嬷再次从头到尾询问青葛,处处仔细盘问,甚至同一个问题要问好几次,以做到万无一失。

青葛自然知道夏侯见雪是怕自己有所隐瞒,所以故意多次重复询问,想看看自己是不是漏出什么蛛丝马迹,她对此倒是没什么,反正他们问,她就回答,该说的都说了。

有些不该说的,她也说了。

而几日时间须臾便过,这一日,是夏侯家主的寿宴,夏侯家开筵作庆,他们这样的世家门阀,又是皇室的姻亲,如今举办寿宴,自是盛况空前,一时只见画栋生辉,琉璃映日,来往宾客如云,敬献寿礼者络绎不绝,便是当今天子都特意派来使臣为夏侯家主祝寿,温正卿也代宁王上了重礼。

青葛就是在这时候,准备离开夏侯神府。

离开前,青葛最后一次给夏侯见雪说起一些需注意的,最后问道:“娘子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夏侯见雪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睛望着青葛,却不言语。

青葛看到,那眼底有些怜悯,也有些愧疚。

她没什么表情地道:“夏侯娘子,如有什么,敬请直言,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夏侯见雪:“你就要离开了,是吗?”

青葛颔首:“是。”

夏侯见雪叹了声,面上泛起些许惆怅:“你就这么走了,我心里终究不妥。”

青葛:“哦,哪里不妥,你可以说下。”

夏侯见雪无奈:“分明是请你代替我行事,可是如今你就这么走了,倒仿佛我鸠占鹊巢一般。”

青葛听此,沉默了。

现在她该说什么?

告诉夏侯见雪,此言差矣,娘子怎么会是鸠占鹊巢呢,那宁王妃的位子本就是你的,如今不过是回归原位罢了,娘子不必多想。

这种听起来符合常理的应对,青葛心里明白,但青葛说不出来。

那是一种让自己不痛快,却让对方终于舒服了的言语。

人活在世,犯不着为难自己。

所以她便略颔首,道:“娘子,无论是不是鸠占鹊巢,都不会改变什么,既如此,娘子为何又为此长吁短叹?”

夏侯见雪听这话,那神情便有些异样。

她看着青葛,看了很久。

之后,她终于道:“王三娘子心中对我有怨恨?”

青葛:“并没有,娘子想多了。”

夏侯见雪:“既没有怨恨,为何说出这种话?”

青葛:“……”

她笑了笑:“娘子,话不是你说的吗,你既说出鸠占鹊巢的话,别管我心中作何想法,但我都不会反驳你,只不过顺着你说的话安慰你罢了。”

她挑眉,淡漠地看着夏侯见雪:“怎么,娘子口中说鸠占鹊巢,我顺着说,反倒是我有怨恨了?”

本来都不打算搭理她,结果这一次次的,她可真上瘾了。

夏侯见雪听青葛这话,缓缓地皱眉,之后,她用全新的眼神打量着青葛。

过了一会,她才笑叹了声:“王三娘子心中并不像面上那么平静,怕是别有打算吧。”

青葛也笑了下:“娘子放心便是,我不过是一介庶民,便是再有打算,也只是庶民的打算,万万不敢算计到娘子和宁王殿下那样的人身上,更不敢谋求不该谋求的位置,这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夏侯见雪垂着眼睛,沉默了一会,才道:“王三娘子倒是想得开。”

青葛:“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夏侯见雪:“保重。”

青葛没说什么,推门出去了。

她被罗嬷嬷带到一处偏僻房间,在那里,莫经羲正等着她。

莫经羲看着她问道:“你要不要再去看看你的孩子?”

青葛道:“不必了。”

莫经羲挑眉:“你对他,难道就没有半分不舍吗?”

青葛听着这话笑了。

为什么今天所有的人都这么好心,夏侯见雪,莫经羲,都开始问她是不是舍得孩子。

她其实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问她,舍得或者不舍得有什么不同吗?

于是青葛开口道:“他是宁王府的世子,是宁王的血脉,而我只是孤苦无依的穷人,有什么不舍得的,若说不舍得,我还是先不舍得我自己吧。”

莫经羲默了一下,才道:“说的也是,只是如今我看着你,会想起一年前,好像就是这个季节,在随云山春暖花开的时候,我找到了你。”

青葛:“比现在更早一些吧。”

她还记得,当时随云山的绿色还是浅淡的,应该是初春时候。

莫经羲:“嗯,一年多了,时间过得真快。”

他凝视着青葛的眉眼:“一年多了,你还是原来的那个王三娘子,不过又好像不太一样了。”

青葛笑着道:“人总着会变的。我那个时候才从军中出来,不知世事,一心想着挣一些银子,如今银子到手了,我也经历了许多事,还当了一遭宁王妃,享受了一年的荣华富贵,我自然是会有些不一样。”

莫经羲叹了一声:“你好像对什么事情并不在意。”

他盯着青葛:“宁王对你很好,我看你们也是夫妻情深,缠绵缱倦,如今你要离开他,让另一个女人去享受这一切,你心里不觉得有恨吗?”

青葛听到这话,有些困惑地望向莫经羲,却他眉眼间竟有些惆怅。

莫经羲也在看着她,四目相对间,不知道为什么,这气氛有些异样。

青葛盯着莫经羲看了一会儿,才道:“你这样子问我,会让我误会。”

莫经羲眸色复杂,他低声道:“误会什么?”

青葛缓慢地道:“我会误会,那个舍不得离开宁王的人是你。”

莫经羲太阳穴抽动了几下,他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青葛。

他微磨牙:“看来是我错了,你根本就不值得同情,你根本就没心没肺。”

青葛便笑:“说的好像是我抛弃了你一样,我也没欠你什么吧,反倒是你欠我。”

莫经羲面无表情:“我欠你什么?”

青葛伸出手:“我们说好的,银子,还有五万两。”

莫经羲神情僵了下,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地垂了下眼睛。

再开口时,他用一种异常沙哑的声音道:“好。”

他拿出了一个牛皮信封,厚厚一沓,里面都是一张张的银票,依然四合钱铺的,大晟天下三十二个州府八十六家,家家可以通兑。

青葛有些意外。

最后五万两,她都不指望了,结果他竟然给了。

她拿过来,一张张数过后,妥善地收好了。

莫经羲道:“现在我们银货两讫了,我有个问题,可以告诉我吗?”

青葛:“嗯?你讲。”

莫经羲望向她:“王三是你的化名吧,你叫什么名字?”

青葛听这话,好奇地看他:“为什么你认为王三是我的化名呢?”

莫经羲:“有哪个娘子会叫王三这种名字?”

青葛便笑了,她望着莫经羲,竟然有几分诚恳地道:“我没有别的名字,我就叫王三,真的,没骗你。”

莫经羲苦笑:“好,我知道了,你没骗我,你就叫王三。”

罗嬷嬷帮青葛修改了妆容,又梳了一个丫鬟头,并让她换上了寻常丫鬟穿的青布短衣。

这么一番打扮后,罗嬷嬷好像松了口气:“果然,穿上这个,看着就是寻常丫鬟了,和娘娘并不像。”

自从那日她看到青葛和夏侯夫人站在一起的样子,总有些心惊肉跳的,如今看着这样,倒是舒坦多了。

一时罗嬷嬷带着青葛出去,从那院落中往外走,穿过一处月亮门,之后绕过前面一处宽阔华丽的长廊,最后从正房旁边的小路过去。

这个过程中,罗嬷嬷一声不吭,径自往前走。

因罗嬷嬷是夏侯见雪的陪嫁,这次夏侯见雪回来娘家探亲,罗嬷嬷自然很受敬重,也经常出入夏侯神府邸,是以并没人发现有什么异常。

这么走着间,却恰好经过花园,那花园就在今日寿宴的一侧。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那边张灯结彩以及来往宾客,都是锦衣华服的人,一看便知很有些身份地位。

青葛打眼扫过,便发现了四大世家中的温家,南家,时家的人,还看到朝廷派来的人马,当然也看到了温正卿。

罗嬷嬷似乎有些紧张,低声叮嘱说:“今日寿宴,内外防守严密,我们又要躲开王府那些侍卫和暗卫,你仔细着点,万一遇到谁,你就低着头,万万不可多言。”

青葛:“我明白。”

当下罗嬷嬷带着青葛继续往前走,谁知道这么走着间,突然间,就见那边一行人,却是夏侯夫人并族中几位夫人。

罗嬷嬷见了夏侯夫人,心中微惊,连忙上前拜见了。

青葛略低着头,恭敬温顺的样子。

她如今有着厚重的刘海,几乎到眼睛,脸上又涂抹了些劣质的脂粉,看着和原来很不一样了,夏侯夫人应该认不出来。

果然,夏侯夫人只是随便扫了一眼,便问道:“罗嬷嬷这是去哪里?”

罗嬷嬷笑着说:“我想起娘子往日最爱吃这个时节的桂花糖,我想着出去看看。”

夏侯夫人听着,无奈笑叹:“往日最属你疼她,她都多大了,你还眼巴巴给她买这个。”

罗嬷嬷陪笑着,便要趁机告退。

谁知道夏侯夫人却再次看了一眼青葛:“这小丫鬟是哪个房的,怎地倒是看着面善?”

罗嬷嬷忙道:“是房中一个丫鬟的妹妹,乡下来的,才进城,想着跟在身边见识见识,我看她可怜,便收了,但到底欠了些调教,许多事都需要慢慢学。”

夏侯夫人这才将视线收回,道:“罗嬷嬷素来好心,有什么事,多为阿雪顾着一些。”

一时又叮嘱了罗嬷嬷一番,这才放罗嬷嬷离开。

离开后,罗嬷嬷松了口气,却有些后怕:“若是让夫人知道了,这事终归有些麻烦。”

对此青葛没说什么,她只是沉默地跟着。

罗嬷嬷看她竟愣得像块木头,一时也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想着她平时伶牙俐齿的,如今倒是这样了,只怕是心里也难受。

可……那又如何,她到底只是一个寻常庶民,自己也帮不了她。

两个人就这么各怀心思,低头往外走,总算从一处角门顺利出来,那里早有一辆马车接应。

青葛看过去,赶马的是一位练家子,有些功夫,而车辕子旁边还有两位,那是高手。

她素来知道夏侯神府也蓄养了一批门客,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那两位从气息吐纳看,绝对不是等闲之辈,若是自己和他们对上,在不用轻功暗器取巧的情况下,自己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

不过若真要拼命,她也不至于没有机会。

遇到怎么样的高手,但凡轻功好,跑得快,总归能逃命的。

再抽冷子放暗器,说不得反败为胜,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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