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第37章讨好

当晚,青葛躺在榻上细想,她总觉得宁王话中特意提到了“兄长”时,那语气有些奇怪。

如今回想,当初未曾出发时,他还提起来了皇都会见到兄长夏侯止澜,那时候她还一脸期待。

但其实当时他那神情就不太好了。

她对宁王到底是了解的,她可以敏感地捕捉到那种异样和不喜感。

况且,分明在路上时,他对自己虽然有些疏远,但也颇为体贴,结果一入皇都,就变了。

似乎最初的端倪来自于白日在宫门处,现在回想,那时候他望着自己的眼神

就别有含

,只是自己当时没觉察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青葛胡思乱想一番。

她很快排除了最糟糕的可能,宁王不可能察觉自己的身份,他现在更仿佛像是生闷气。

如果他真知道自己身份,冲冠一怒,确实会直接把自己撕碎了,和自己的暗卫不需要兜圈子。

所以问题出.....长夏侯止澜身上?

夏侯止澜做什么了,难道夏侯家和朝廷之间有了什么不快,以至于她这所谓的夏侯嫡女被牵连要遭殃?所以他的意思是,他的王妃若是背叛他,他就直接撕了她?

青葛在困惑中睡着了。

第二日,当罗嬷嬷过来伺候的时候,特意问起宁王。

她觉得青葛惹了宁王不快。

她叹了声:“这路上时候殿下也是日日和你同榻的,我看疼你疼得紧,怎么到了皇都后,竟一直不曾入你房中,这是怎么了?”青葛:“忙。”

罗嬷嬷:“那也不至于忙成这样。”

青葛凉凉地道:“对于宁王那样的男人,闺阁妇人就是一乐子,他如今回来皇都,忙着他的宏图伟业呢,哪有闲工夫在闺阁中消磨时罗嬷嬷:“怎么会,男人再怎么样忙,总不至于彻底戒了,你是不是哪里惹了他恼?”

青葛都不想和嬷嬷说,自从两个人在温泉那么一番放纵后,还真没有过了。

宁王以前贪得跟什么似的,但是现在似乎真的不上心了,也许真戒了。

这么快便厌烦了呢。

她也就道:“这我哪知道,反正我做了什么都向嬷嬷汇报了,殿下那样的心思,我若能猜中,我就是神仙了。”罗嬷嬷蹙眉,蹙眉想了好久,才道:“这样下去可不行,总得想想法子.....”

她的视线扫过青葛的腹部,那腹部平坦,看不出任何痕迹。

她叹了声:“殿下该不会在外面有什么野食吧?还是说,是崔姑姑给我们下绊子?”

青葛自然不耐烦听这些,道:“崔姑姑头发都保不住了,还给我们下绊子?嬷嬷,这些你慢慢想,你别和我提,我哪能想得了这些。”罗嬷嬷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罢了,我给你梳掠。”

青葛这才不说了,于是罗嬷嬷为青葛梳头。

这么梳头时,青葛再次想起昨晚宁王的话,便仿佛不经意地道:“兄长那里喜欢些什么,我身为妹妹,好久不见了,总该准备一些见面礼吧。罗嬷嬷听这话,为她梳发的动作顿了顿,之后才说:“这倒是不必,奴婢都已经准备好了。”

青葛:“哦,准备了什么?”

罗嬷嬷:“笔墨纸砚,还有一些补品,总归是那些常见的水礼,礼节上说得过去就是了,自家人不必太过客气。”她又问:“对了,娘娘,昨晚殿下过来,他还说了什么,问起公子了?”

青葛看向铜镜中的罗嬷嬷,她有些年纪了,纵然发髻梳理得油光水滑,但是那脸上的肌肤却现出许多沟壑来,是怎么都无法掩饰的。她盯着这样罗嬷嬷,道:“殿下确实问起来兄长。”

于是她便看到,自己说出这话时,罗嬷嬷眼底下的纹路都仿佛僵硬了。

她下意识地道:“是吗,问了什么?”

青葛抬起手,仿佛对这个话题浑不在意的样子,她将那簇新的发簪插入发髻中,

之后才漫不经心地道:“能问什么,左不过问候一声,我也不知道兄长那里具体如何,不好多说,便含糊了几句。她抬起眼皮,道:“反倒是你,嬷嬷,莫先生那里也该有消息了吧?”

罗嬷嬷沉默地看了她半晌,到底是道:“我会尽快安排。”

青葛眸底泛起凉意,不过还是笑着道:“既如此,那再好不过了,尽快吧。”

罗嬷嬷不悦:“放心,少不了你的!”

因为临近寿圣节,这皇都的巡逻护卫自然比往日更要严密,身为宁王府的王妃,平日不出宁王府,便是偶尔出门,也都是事先要府中筹备的,是以青葛依然不曾被安排什么差事,倒是可以轻松一些了。她每日都会对千影阁暗卫发出一些存在的信号,以博取一些存在感,让人知道她还在皇都,但是也不会出现在人前,倒是轻松。她想,她就是一个拿着工钱但是只点卯的影子暗卫了。

不过也不能一直这样,比如叶闵那里,她总归是要见见他的。

当时说好了的,每隔一段还是要过去见见叶闵,况且上次她找叶闵求情欠了人情,她不知道叶闵接下来想怎么样,她可以先试探试探他。这一日,她发现了叶闵给她发出的暗卫暗号,千影阁有诸多彼此暗通消息的手段,比如信鸽花草等。从如今得到的信息看,叶闵有急事要找她,且不容耽误。

她只好先把其它的抛下不管,赶紧换上暗卫的短打麻衣,又更换了面庞妆容,准备离开宁王府,过去见叶闵。这皇都到底是寸土寸金,皇都的宁王府比禹宁的要小,而叶闵又不是愿意受拘束的性子,是以并不住在王府中,反而住在千影阁在皇都的据点鸣鹤楼。青葛时间有限,不敢耽误,纵身出了王府后,便在那楼宇房舍间飞驰,她轻功绝佳,即使白日间也能避人耳目,没多时便抵达了东三街的鸣鹤楼。青葛过来的时候,叶闵似乎正和人对弈。

她见此,便暂时侯在一旁,此时窗棂半开着,隐约可见叶闵对面那背影修长端正,姿态俊雅。

片刻后,叶闵起身送客人。

青葛便低首,沉默地立在一旁。

待到那客人出来后,她不着痕迹扫了一眼,不免讶然。

这客人玉冠华服,神清骨秀,一看便知身份不凡,这倒是没什么稀奇的,关键是,青葛感觉到那人眉眼间有种强烈的熟悉感。她很快便想起,莫经羲曾经给她看过夏侯家众人的画像。

这人应该便是夏侯止澜。

夏侯止澜过来见叶闵?

他们认识?

她心中疑惑,不过面上却是波澜不惊,依然刻板而规矩地站在那里,略低首,目不斜视。

叶闵目送夏侯止澜下楼后,他手握着银拐,看着夏侯止澜的背影消失。

青葛也看着,到底是世家门阀子弟,那风采又和宁王这样的皇室勋贵不同。

宁王生得俊美绝伦,可雍容华贵之中终究有些上位者的骄矜,有种迫人气势。

可这夏侯止澜给人的感觉却是一缕清风,当初莫经曦让她背诵夏侯见雪的诗文,其中有一篇

就是赠予她兄长夏侯止澜的,其中提到芝兰玉树,轩然霞举

她读书不多,不知道这两句的来历,但能领略到那清雅脱俗的风采

一旁叶闵却突然开口:“知道这是谁吗?”

青葛:“不知。”

叶闵:“夏侯止澜。”

青葛疑惑地道:“他怎么会来这里?”

叶闵:“这是主人的大舅子,怎么就不能来?”

青葛:“......””

她默了下,颔首:“阁主说的是。”

叶闵却垂眸轻笑,道:“殿下如今迎娶夏侯氏嫡女为妻,这次夏侯氏作为皇家姻亲,自然也会来皇都为天子祝寿,这次他们过来,可是

了重礼,另外三家不知作何感想。

青葛听着,心里明白,如此一来四大世家之间便已经背道而驰了。

这时叶闵又问:“你最近在皇都,都做些什么?”

青葛听着,便本本分分地编了一些瞎话,汇报给叶闵。

叶闵颔首,又问起之前她跟随在王妃身边的种种,青葛便一脸坦诚地又编了一番瞎话。

叶闵略颔首,道:“我和殿下聊过了,接下来若是王妃外出,你依然要随行护卫王妃。

青葛默了下:“好。”

外出的时候随护,意味着平时在王府中她不必出现,其实这样对她是有利的。

监守自盗这种事办起来太容易了。

若是不派自己,那宁王必然会派一个别的暗卫保护王妃,自己反而行事不便了。

这么说着,叶闵又道:“你也曾经随护在娘娘身边这么多时日,你觉得殿下对娘娘如何?

青葛有些意外,叶闵竟然问自己看法。

她想了想,下了结论:“主人对王妃疼爱有加。”

叶闵若有所思:“可是我却觉得,自从那次的遇刺一事后,他们好像生疏了?”

青葛:.......

她试探着道:“如果主人和王妃不合,那夏侯家这边会不会有什么异动?”

叶闵却是道:“这个不必理会。”

青葛:“啊?”

叶闵修长的指把玩着手中的银拐,没什么表情地道:“那夏侯嫡女既嫁入王府,合不合的,她都是宁王妃。”他声音凉寒而缓慢:“别说只是不合,就算是死了,她也是。”

青葛一时陷入沉默。

她明白叶闵的意思。

夏侯家和大晟皇室的联姻,更多的是一种象征意义,是在昭告天下,四大世家之中的夏侯氏已经向巍巍皇权低头,要把自己家的女儿嫁过去大晟皇室了。古有皇室送公主塞外和亲一说,今日夏侯氏送嫡女,这姿态首先便略低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不要说是否夫妻和睦,甚至就算她是假冒的,这也没什么,因为夏侯氏永远不能对天下人坦诚说他们欺瞒世人,让人冒名顶替他们家的女儿过去皇室。只要送嫁的是夏侯氏,婚书上写的夏侯见雪,昔日夏侯三爷探望的是夏侯嫡女就行了。

如今夏侯止澜承认这个“王妃”,且以大舅子的身份尽了礼节,这更是向天下人昭示一切。

哪怕夏侯家送过去一条狗,那也是夏侯氏和皇室联姻了。

叶闵的话更是有些深意。

这夏侯见雪如果和宁王一条心,夫妻和睦那自然是好,如果不能,那就安安分分守在后宅,不要出什么么蛾子。如果夏侯家,或者说夏侯见雪非要如何,那关键时候,夏侯见雪完全可以从这个世上消失。

换言之,从夏侯见雪被送到宁王府联姻的时候,她就成了这个百年门阀舍弃给宁王府

勺棋子,她就不可能回去了

而叶闵和自己说这话-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关键时候,如果非要动手,那便是自己动手了。

所以,现在她完全可能面临一种情况,自己捉拿自己,自己追杀自己。

倒......不是不可以

这时候,叶闵却突然道:“不过殿下他一

青葛疑惑地看过去:“嗯?”

叶闵:“他和王妃如今不和,倒是有些缘由,我们不必急在一时。”

青葛听这话,脑子里顿时一百个问号。

她很想直接问,到底是什么缘由,什么缘由!

为什么叶闵都知道,她自己却不知道?

这宁王到底在生气什么!

分明之前她这手段玩得还挺好,怎么突然就不灵了?

这就像是放风筝,她紧一下,松一下,正是张弛有道的时候,突然那风筝不听使唤了。

叶闵见青葛竟仿佛十分好奇的样子,有些玩味地道

“难得,青葛竟开始对这种事感兴趣了。”

青葛站得笔直而温顺:“属下曾经日日随护在王妃身边,王妃人不错。”

叶闵:“那你发现王妃有什么异常吗?”

青葛:“异常?”

她蹙眉想了想,摇头:“没发现,至少没有什么异常会让主人和王妃夫妻不睦。

叶闵意味深长地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青葛:“.....”

她没办法说什么,也没办法再问了

这时候,叶闵进去房中。

青葛略犹豫了下,也随之进去。

叶闵:“看你气色尚可,身上的伤好了吗?”

青葛垂着眼,道:“好了。”

叶闵颔首,这时候他的手已经搭在面前的七弦琴上,淡淡地问:“想听什么曲子?”

青葛跪坐在那里:“属下不懂曲子,阁主既有兴致,随便什么都可以。”

叶闵看她一眼:“想吃什么?”

青葛:“属下不饿。”

叶闵蹙眉,疏淡的眉眼间仿佛有几分无奈。

青葛看他这样,疑惑:“阁主?”

叶闵:“嗯?”

青葛小心地道:“阁主,是不是有话想和属下说?”

总觉得上次的事情应该有个进展,有个后续,结果进了皇都这么久了,他也不提什么,她的心难免悬着。叶闵漠声道:“没有。”

青葛越发垂下眼睛:“属下知道了。

稍后,底下人送来各样吃食,都放在红樱木小托盘中,侍女无声地布好,又放上了茶盏,之后才低首退下。青葛看了一眼,桌上有各样小食,竟都是甜食,诸如樱桃煎,蜜煎金橘,和琥珀白果等。

她心中越发疑惑,无法理解地看了叶闵一眼。

他爱吃这些吗?

叶闵:“尝尝?”

青葛:“是。”

说着,她便取了一旁银箸,夹了一口樱桃煎来吃。

叶闵:“如何?”

青葛:“无毒,可食。”

千影阁有毒学这个门类,她往常只是略知一二,不曾上心,但她自己中毒后,曾用心钻研,叶闵自然是知道的,是以她下意识觉得叶闵在考她。叶闵眉眼便有些异样:“我是问你味道。”

青葛略沉吟了下,郑重地给了评判:“这樱桃煎甘甜而微酸,好在用了梅干和蜜糖来熬制,倒是中和了酸味,味道上佳。”可以吃出来,这是用了和内苑御宴上相同的樱桃,是贡品。

叶闵掌管千影阁,颇受器重,这区区贡品樱桃自然不在话下。

叶闵:“这个呢?”

青葛看了看,他指着一旁琥珀白果,她便又尝了口。

之后不等叶闵问,便已经恭敬地道:“这琥珀白果清鲜淡雅,酥烂香甜,味道一一

她说到一半,叶闵直接抬手阻止了。

青葛疑惑地看他。

叶闵面色很有些难以形容,就那么看着她,带着几分让人无法理解的审视。

他好像不认识她,在重新打量她。

这让青葛心中顿时生了警惕。

她很快想到,那日在宫宴上,这几道甜食都是有的,她也曾经吃过。

难道叶闵猜到了什么,开始怀疑了,以至于故意用这些来试探自己?

这时候叶闵又道:“你喜欢吃哪个?”

青葛心中犯嘀咕,便道:“都还算喜欢。”

叶闵:“都喜欢?”

青葛越发狐疑,不过还是尝试着回答:“可能因为新鲜吧。”

她垂着眼睛,温顺而恭敬地解释道:

“比如这樱桃,往日吃过,但是不曾吃过樱桃煎,会觉得新奇。

叶闵颔首:“那可以再尝尝。”

青葛:.....好。”

从房中走出去后,青葛满嘴都是甜,可心里却是苦。

叶闵如果已经开始怀疑了,那她该怎么办?

直接坦诚?

她明白,如果这件事让宁王知道了,他能直接劈死自己。

她并不想死。

青葛又想起夏侯止澜,兴许她应该尽快见夏侯止澜,和他攀攀交情。

其实自己是不是真正的夏侯嫡女并不要紧,关键是,夏侯氏承认自己。

她也许可以借着这个逃过一劫?不过如果那样,她到底背叛了千影阁。

说到底,她对千影阁,对宁王还是存着忠心的。

她可以在其它事上隐瞒叶闵,欺瞒宁王,但是关系到朝廷大事,关系到夏侯家族和宁王府的利益纠葛,她自然毫不犹豫地站在宁王的一面这是她注定的立场。

宁王少年时的抱负,也是她的渴望,这一点,哪怕她和宁王府

背道而驰,她也不可能违背自己的心意。

况且一旦事情暴露,宁王和叶闵都不会放过自己。

总之.....似乎一旦身份泄露,一定是死路一条了。

她正在这里冥思苦想,却听身边一个声音:“这是怎么了?”

那声音软软腻腻,如丝如绵,自然是晚照。

青葛收敛了心神,淡声道:“也没什么,刚从阁主楼上出来。

晚照饶有兴味地看着她:“阁主和你说什么了?”

青葛无声地看着晚照,按照规矩,这些自然不能随便说的,晚照也知道的,所以她根本不解释。

晚照自然知道自己不该问,她轻笑了一声,却是道:“好,那我问你,阁主给你吃什么了?”

青葛有些犯愁:“一些甜食。”

晚照看着青葛的样子,仿佛叶闵通她吃了毒药。

她越发笑起来:“什么甜食,你说来听听。”

青葛:“樱桃煎,蜜煎金橘,琥珀白果,还有一些别的,倒是齐全,尝了好多。”

晚照“哇”了一声:“这么多好吃的,阁主怎么不请我吃呢!”

青葛看着晚照那调侃的样子,沉默了好一会,终于问道:“阁主这是什么意思?”

晚照惊讶,她上下打量着青葛:“你不知道?”

青葛也惊讶:“我该知道吗?”

最近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怎么总是有些事,仿佛全天下人都知道,唯独她不知道?

晚照:“你一”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年纪也不小了,你好歹也学学吧。”

青葛越发困惑:“有话你就说。”

晚照:“你没看过....

她试着和青葛解释:

“你没看过话本吗?”

青葛:”?”

晚照:“就是坊间的那种话本,男女情爱的,一个女子见到一郎君便如痴如醉,一个男子为了一女子怎么神魂颠倒,两个人情投意合,滚在一青葛一时无言,她瞥了一眼晚照:“原来你说这个,我看你不就行了,又怎么会不懂?还需要去看话本吗?”别说她看晚照往日种种,就她自己,都已经和宁王过招几次,该干的早干了。

男女之事,不过尔尔。

晚照惊讶地眨眼睛,狐疑地道:“那你?”

青葛漠然地道:....这个和小食有什么关系?

晚照一愣,之后便笑,笑得前俯后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青葛不悦地看着她,凉凉地道:“晚照,你要笑的话,好歹说清楚一些?”

晚照便笑着摆手:“自己想,自己去想,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这时候,旁边白栀过来了。

白栀一身万年不变的黑衣,沉默地抱着他的长剑。

晚照便略倚靠在白栀身上,她笑得花枝摇曳,搭着白栀的背道:“你看,你看她,你说她聪明,她偏偏像一块木.....白栀淡漠地后退一步,避开了晚照。

晚照跺脚:“你说你,靠一靠怎么了!能玷污了你清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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