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锵和晶晶互相击掌,打个胜利的手势,抬腿就要走。
不料却被牛轟轟拦住:“那什么,等一下。”
“老爸!又怎么啦?”晶晶问道。
“那什么,我就想问问,千仞白崖岩浆河什么的,离咱们这里有多远?”
“有多远我也不知道。只记得从这儿一直往东走,穿过好大一片乌瓜地,尽头就是千仞白崖,万丈深渊下面就是岩浆河了。岩浆河对岸就是转耳轮山环绕的涿鹿战场。我上次骑着千足飚去的,好像很快就到了。”
牛轟轟一听千足飚,立刻来了精神,
“哎呦喂!千足飚!我把这茬儿给忘了。晶晶,那什么,麻烦你把千足飚叫来。咱们一起骑着它去呗。”
晶晶断然拒绝:“老爸。千足飚是我朋友。不是交通工具。”
“晶晶,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并不是真的要骑他。”
牛轟轟连忙改口道,
“那什么,主要是因为千足飚是本地大肉虫子,可以给咱们当向导。万一路上碰到猰貐黑狸狌,或者混沌大神什么的,有千足飚在旁边,咱们逃命的时候,那什么,总可以骑他吧?”
羌锵用手在钨钢合金假肢上弹了一下,发出当的一声响,
“小姑夫,我虽然这回没带三节棍来,但是还有无影腿武功给你护驾,有什么好怕的?不是我吹牛。甭管是谁,大黑猫还是扁片鱼,来一个灭一个。”
“那什么,我不是害怕,而是觉得不值得。好么!盘古剑还没拿到手呢,先被混沌大神的大长舌头给舔了。那什么,壮志未酬身先死。被他当成臭肉粽子给吃了。忒不值当的!是吧?”
“哎呀!老爸,你还有完没完了?你干脆留在这儿睡觉好了。我和羌锵先走了。”
晶晶说着话迈开大长腿,像个小鹿似地走了。
羌锵紧随其后。
嘿!这俩孩子!
牛轟轟小跑着往前追,跑了一会儿便气喘吁吁,急忙朝二人喊道:
“喂!喂!你们俩慢着点儿!那什么,等等我。”
羌锵和晶晶相视一笑,停下来等他。
等半天牛轟轟才跑过来,一脑门子汗,用手插着腰,上气不接下气。
“老爸,都是你平时不锻炼身体,关键时刻掉链子。看看你,这才走几步路啊?累成这样?”
“哎呦喂!小姑奶奶,你说话越来越像你妈了。”牛轟轟张大嘴喘粗气,“那什么,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又没练过武功,能跟你们俩的飞毛腿比啊?”
“嘁!你不是会眼神杀人的武功吗?”
“哎呦喂!我眼神能杀人,腿脚可不利索啊!那什么,我这胳膊刚能打弯,千万别把我的腿给弄支棱了。”
“嘁!倚老卖老!老傲娇。”晶晶把胳膊伸进爸爸的臂弯,“老爸,我搀着你走路。这样总行了吧?”
“哎呦喂!好女儿,有你这句话爸爸就浑身有劲儿了。那什么,只要你搀着我,天涯海角,无论走多远我都不累!”
晶晶搀着牛轟轟,羌锵的飞毛腿飞不起来了,只得放慢脚步,陪着他们溜达着向前走。
良久,来到了一片乌瓜地。
只见满地的乌瓜藤蔓,横七竖八交织在一起,上面结满了乌瓜,通体漆黑,有大有小,个个贼圆,看上去真像地雷阵。三个人深一脚浅一脚,避免踩着乌瓜,仿佛是在地雷阵中穿行,走得更慢了。
牛轟轟因为对自己是不是好人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一直对混沌大神放心不下。
虽然走在乌瓜地需要盯着藤曼找空隙处下脚,但是百忙之中,他还时不时地抬头看看,生怕混沌大神的大长舌头从云层里伸出来舔他一口。
“那什么,早知道我带着口琴来就好了。万一混沌大神想吃我,我就吹口琴给他听。那什么,《月亮代表我的心》。混沌大神最爱听音乐。一听音乐什么都忘了。”牛轟轟嘴里自言自语地叨唠着。
“哎呀!老爸,你又没带口琴,翻来覆去老说它干嘛?”
“就是因为没带口琴!那什么,我才老担心混沌大神不是?好么!他那大长舌头!舔我一口,我就嗝屁着凉大海塘了。还打什么第十关呢?直接盖么呕文啦。”
“老爸,没带口琴你就别唠叨了。你要是不踏实,赶紧变成好人不就行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混沌大神吃你。”晶晶笑着说。
“晶晶,我这不是正努力变呢嘛!总得容我点儿工夫不是?那什么,就怕在这节骨眼上,混沌大神给我来一舌头。好么!我就差那么一丢丢变成好人了。找谁说理去啊?多冤呐!”
“小姑夫,没带口琴你可以吹口哨啊!你吹口哨很好听的。我小时候最喜欢听你吹口哨了。”羌锵建议道。
“哎呦喂!还是羌锵老铁想着我!那什么,我忘了这茬儿了。吹口哨!”
牛轟轟大喜,立刻把嘴嘟起来,吹了个《路边的野花不要采》的旋律。
“停!停!这个曲子不合适。”羌锵阻止道,“咱们脚底下全是乌瓜。哪来的野花?小姑父换一个。”
“老爸,你吹一个《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吧?跟伶伦的千鸟归山林的意境差不多。我猜混沌大神一定喜欢听。”
“混沌大神喜欢听《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哎呦喂!这个我最拿手了。那什么,当年你妈妈最爱听这个。”
牛轟轟立刻将《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的旋律清脆地吹起来。
晶晶和羌锵随着旋律哼唱着: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荷把锄头在肩上,牧童的歌声在荡漾。喔喔喔喔他们唱,还有一支短笛在吹响……”
三个人吹着口哨唱着歌,在乌瓜阵中蹦蹦跳跳,心情变得愉快和轻松起来。
这是他们飞到大荒转耳轮山以后最放松的时刻了。
走在乌瓜的小路上,老牛的口哨在吹响,还有两个孩子在歌唱。
伴随着轻松欢快的歌声,三个人来到了千仞白崖。
“停!”
晶晶挥手让大家停下来,指着前方藤蔓和乌瓜骤然消失的地方,
“前边就是千仞白崖了。上次千足飚带着我在悬崖边跑了一圈,比过山车还厉害呢,都快把我吓晕了。”
“那什么,悬崖有多深呢?”牛轟轟问道。
“估计得五百米深,笔直笔直的,可深可深了。岩浆河就在悬崖下面。”
“天啦噜!五百米!也太特么深了!”
牛轟轟叫了一声,连忙蹲下,从地上抓起一根长长的藤蔓,打个环套在自己腰上,然后再用这根藤蔓缠住晶晶和羌锵。
“小姑父,老爸,你这是干嘛?”
“那什么,大家用一根藤曼拴在一起,好比一条绳子上的三个蚂蚱。有备无患。待会儿咱们都揪着藤蔓,万一谁脚底下一滑,哧溜一下子,只要抓着藤蔓,另外两个人兜着就没事。那什么,我在中间,你们俩在我两边。我17多斤,到时候往地上一坐,给你们当千斤坠。”
“小姑夫,你吊在獬豸尾巴上的时候,不是一直说净重只有13斤吗?”
“哎呦喂!羌锵,这片汤话你还记着呢。那什么,我就那么一说。不是想空中换个座位吗?你瞧獬豸的意思,13斤他还嫌重呢!鼻子里老喷白烟。那什么,我跟他说实话?17斤?那他更不乐意让我骑了。”
“老爸,无论如何,你17斤都太重了,该减肥了知道么?”
“哎呦喂!说多少遍了?晶晶,这个不用你提醒。咱们到了这鬼地方,那什么,一天吃三顿乌瓜,不减肥才怪呢。”
牛轟轟盘腿在地上坐好,用手抓紧了藤蔓,
“你们俩探头看看悬崖。有什么情况跟我说一声。那什么,不用担心,我在这儿揪着你们。”
羌锵和晶晶匍匐在地,向前爬了几步,来到千仞白崖边,探头向下望去。
羌锵惊呼一声:“小姑夫,千仞白崖真是白的!像雪一样白。我看不止五百米深,足有八百米。”
“可说呢!欧服扣子!要不怎么叫千仞白崖呢!”
牛轟轟凭借17斤体重坐在地上,犹如使了千斤坠功夫,倒显得颇为淡定,
“八百米深小意思。脓泡不萝卜。那什么,咱们不是有藤蔓栓着呢吗?相当于系着安全带呢。那什么,老司机咱们是。还有什么情况?”
羌锵又惊呼一声:“小姑夫,岩浆河里面流的真是岩浆啊!热浪滔天!”
“流的是岩浆?羌锵,你这话几个意思?”牛轟轟开始不淡定了。
“就是火山喷出来的那种岩浆!整条河看上去就像是一片火海,翻滚着冒黑烟。我在这儿都能感觉到热了。”
“握草!我一直还以为岩浆河是个河名呢。原来河水真是岩浆啊!”
牛轟轟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那什么,你们俩的头别太靠外了,都往后退点儿。”
晶晶惊讶道:“哎呀!羌锵你快看!岩浆河对岸有个高台!上次来我没看清楚,还以为是座山呢。原来是个石头垒的高台。”
“涿鹿战场那边肯定还有人居住!”羌锵说道,“这个石头高台一看就是人垒起来的。”
“垒一个八百米的石头高台?”牛轟轟皱起了眉头,“疯了?干嘛用?那什么,玩高台跳岩浆河?”
“羌锵你快看!高台上有个大黑点!你看见没有?”晶晶叫道。
“看见了!像只大黑猫。”羌锵也叫了一声。
大黑猫?
牛轟轟的脸唰地一下子变白了,脱口而出喊了一嗓子:“猰貐黑狸狌?”
晶晶和羌锵同时惊叫起来:“不好!他跳过来了!”
“哎呦喂!那还不赶紧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