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鸟精的话让敖义羞愧难当,对功名利禄的追求,让他追名逐利、利欲熏心,用芊箐母子的性命作为代价,他最初认为是等价的,是可以实施的,并没有什么不妥,大不了过后再跟芊箐道歉,芊箐也不会不原谅他的。
他对自己太自信了。
敖义马不停蹄的赶回岳母岳丈家,只看到沧桑憔悴、满脸忧愁的两位老人,却不见芊箐和孩子的踪影。
敖义自知对不起芊箐,便跪下来请求告知芊箐的去处。
两位老人的态度是漠视的,他们对女婿的做法嗤之以鼻,断然拒绝了他的请求,并关门谢客。
敖义这个时候才得知自己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回到冰冷的家,家里冷清、空洞,以往芊箐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在昨天,但如今已然变样。
家里再也没有芊箐笑脸相迎的的身影,没有芊箐忙里忙外、勤俭持家的影子,没有香喷可口的饭菜,没有一个痴痴等待丈夫归来的疲惫身影。
敖义在岳父岳母的家门前,足足跪了十天,诚意终于打动了两位老人。
“芊箐如今在寂宁寺出家为尼,你去找她吧,也算是给你一个交代了。”
寂宁寺位于凌润国的东岳山的山顶。
东岳山山路崎岖,峰上云雾缭绕,似有仙人腾云驾雾一般,白云飘逸,神秘莫测、飘飘欲仙。山径蜿蜒曲折,小径两旁,古木参天,四面苍峰翠岳,岗峦耸立,满山碧绿苍翠。寂宁寺安静的立在那里,远离繁华喧嚣的宁静,显得清秀俊美。
敖义自治理亏,准备负荆请罪。他缓慢的走在山间小道上,思考着如何让芊箐回心转意。却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给芊箐带来了多么大的伤害。
沿着崎岖小径转眼到达了寂宁寺的门前,这是一座孤独而又古老的寺庙,寺庙的木门已经腐朽,下面长满了黑色、绿色的斑驳青苔,仿佛向世人诉说着它那漫长而又悠久的历史。
敖义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衣角,右手缓缓升起,在木门上不紧不慢的敲了三声:砰砰砰。等了一会,木门一点动静都没有,便又重复敲了三声门。
这一次,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位老年比丘尼开了门,她谨慎的探出半边脸:“请问施主,您找谁?”
“请问芊箐是不是在这里?”敖义态度异常诚恳的问道。
“我们寺庙里没有这个人,你请回吧”老年比丘尼说完,就准备关门。
敖义赶紧伸出一只手,抵挡着快要关上的门,对老年比丘尼说道:“我知道她在这里出家了,她如今应该不叫芊箐这个名字。”
“施主可知道她的名号?”
“我不清楚。”敖义说着低下了头。
“那我就没办法了,施主还是请回吧”老年比丘尼说着准备再一次关门谢客。
敖义不得不跪了下去,对着老年比丘尼说道:“我知道我不是人!为了功名利禄,为了获得我王对我的赏识,我利用了芊箐母子,来抓吃人挖心的妖怪。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敖义说完,便不断地扇着自己的脸。
老年比丘尼听到这句话便知道芊箐是谁了。新入戒的年轻尼姑,她的遭遇,闻者无不动容,当她提出剃度受戒出家时,无一人去阻拦她。
老年比丘尼用一种冷漠的眼神看着他,说道:“她不会见你的,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请回吧。我也不同意你去见她,给她受伤的心再插一刀。”老年比丘尼不等敖义回话,便快速的关了门。
敖义没了办法,按照他一贯的作风,怎能受到如此待遇?他正准备转身走时,良心的谴责上来了,于是他决定不见到芊箐决不罢休。
便在寺庙的木门前决定长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