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刘禹和苏微一直呆在医院里,只是偶尔会回到酒店,洗个澡换换衣服,当然还有做一些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
韩晓芸在入院后的第三天,就被他的父亲接回了国,她手上的伤势并不重,不过心里的创伤就不得而知了,据送机的云老大回来说,整个人失去了精气神,短短的几天,瘦得风都能吹倒,因此韩父才会第一次动用了父亲的专制,没有征求女儿的意见。
“真没想到,她会选择轻生。”
苏微现在的心情不错,弟弟的术后恢复进展顺利,她的脸上尽是笑容,只是一想到那个相处了几天的女孩,才会发出一声叹息。
因为曾经的自己,也经历过同样的绝望,当母亲离去、弟弟生死不知的时候,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几乎感同身受,而让她支撑下来的,只有身边这个共渡一生的人,幸好,自己还有他,苏微将自己的身体靠得更紧了些。
“还要?媳妇儿,才结婚一个月,你就打算谋杀亲夫吗。”刘禹嘴里打着趣,手脚却毫不客气地动了起来。
“嗯,把你榨干了,省得你去惦记别人。”褪去羞涩的苏微咬着嘴唇扭来扭去,不住地挑起起他的欲望。
对于‘别人’这种千古难题,刘禹才不会蠢得去解释,怀里的这个身体充满了诱惑,让他的神经一次次地冲向高亢,直到两个身影紧紧地贴在一起,就像融化了一般。
激情得到释放的那种快意和满足,让他们谁都不想动弹,直到一阵怪怪的手机铃声响起来:“夏天夏天悄悄把你拖进了苞米地,压死你压死你不让你喘气......”
苏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咯咯直笑,铃声快完的时候,刘禹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伸出手在床头柜扒拉了一阵,电话是胖子打过来的,顺手一划接通,放到了耳边。
“哥们要出国了,现在在首都机场。”胖子的声音很大,震得他耳膜发痛。
“老子在美利坚,现在在纽约。”他看了一窗外:“你丫那里是晚上吧,哪个神经病买的夜班飞机?”
“靠,美帝那种腐朽的地方,求哥们儿也不去,第三世界,才是广阔天地,大有可为,革命的火种熊熊燃烧,战斗的青春逆风飞扬......”
“打住打住,不就是去一非洲吗,搞得跟上山下乡似的。”刘禹生怕他再唱出花儿来,国际长途可是按秒算的,全都是美金:“老巴那事儿谈妥了?”
“妥了,他们的代表团晚两天走,我和他先过去,他们那飞机太小,坐不下。”胖子似乎捂住了嘴,声音一下放得很低:“听说谈成了一个大单,我们这回要先去一个中转国,算是打前站吧。”
国际军火贸易什么的,刘禹不懂,不过这种瞒天过海的手段,自古就有了,他心领神会点点头:“那就祝你们一路顺风吧,等有空了,我也飞过去玩玩,替我和老巴说声谢谢,他这回帮我大忙了。”
不由分说地挂断电话,他仰起头靠在了床头上,如果没有巴克斯的帮助,这件事根本就做不成,事后奥马和克鲁斯的人倒是全都撤出来了,被抓的黑人基本上都是被蛊惑来的,他们所知不多,就算全都说出来,也查不到自己的头上。
让人奇怪的是,这个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可是媒体上却很平静,第二天几乎没有详细的报道,直到第三天,纽约时报才刊出了独家新闻,披露了事情的大致经过,纽约警察成为了其中的英雄,在这次事件中,他们成功地捣毁了一个跨国贩卖人口集团,解救出六名被绑架的女孩,无一例外全都是华裔。
事情分明被刻意隐瞒了,刘禹现在还无法判断其中的利弊,他现在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留下的那个活口,如果发生什么私下交易,只怕那个人会被秘密送回去,那样的话,多少是个后患,他担心不是自己,而身边的这些人,特别是自己的父母和妻子。
还真是个自由的世界啊,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依然能将真相扭曲,想到背后那个组织的强大,刘禹就不敢掉以轻心,更何况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他不得不再三斟酌,去考虑所有可能的破绽。
“啪”地一下,一丛火光在他眼前打亮,妻子拿着烟和打火机倚了过来,刘禹就着她的手点上了一支,美美地吸了一口,将心里的忧虑吐成了一个个的圈圈,慢慢地在眼前散去。
“媳妇儿,等小尘好一点,我可能就要回国了,你自己一个人行不行?让公司的人过来两个吧,不然我不放心。”
这是事先就商量好的,苏尘在美国至少也要住上几个月,他哪里耗得起,苏微对此一清二楚,能够心无旁骛地过了这么多天,她的心里已经十分满足了。
“别,我自己能应付,再说了,还有云大哥帮忙,你就放心吧。”
“就是他我才不放心。”刘禹开了一个玩笑。
苏微却没有笑:“你见过那个人了,他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那个人指的是谁,刘禹心知肚明,虽然名义上他们有着血缘关系,可是对于一个天性凉薄的人,他是无法寄予希望的,这种人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出卖,苏微的心地很善良,不愿意把人想得那么坏,尽管嘴里不答应,可是不会像他那么决绝,对此刘禹很无奈,但没有什么办法,说倒底,华夏人最看重的就是血脉亲情了。
不过到苏尘完全康复出院为止,那个人应该不会做出什么来,多半会用亲情攻势来一步步地达到目地,这当中未尝没有可利用之处,至少他和他背后的那些势力,保证妻子在美国的安全没有问题,至于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哥,你干嘛要那样对玲姐,她冒着生命危险救你们,连句谢谢都没听到,肯定伤心死了。”
“不对吗?那我去向她道歉,然后聊聊曾经的那些往事,没准还能发生一段不得不说的......”
“你敢。”苏微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却根本没有用上力,让刘禹感觉更像是在舔。
“所以说,女人都是口是心非。”他作了一个吃痛的表情,转头看着装凶狠都装得温柔似水的妻子:“我不想她再进入我们的生活,也不想再和她有什么交集,在这个世界上有你一个就够了。”
苏微听出了丈夫话里的意思,他不想有人为他牺牲什么,更不想这个人是曾经的执爱,而要为此背负一辈子的内疚,还不如这样子断得干干净净的好。实际上,两个人在用同样的方式表达在用自己的感情,那就是伤害对方,也许这才是至死不渝的那种爱吗?想明白的那一刻,她的心里甚至泛起了丝丝酸意。
刘禹能感觉到妻子的那份依恋与不舍,两个时空两段婚姻,他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无法给予爱人一个完整的婚期,或许这就是得到时空门的代价吧,眼下除了好好珍惜难得的时光,他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做的,刘禹将未燃尽的烟掐在了玻璃缸里,一翻身紧紧抱住了那个柔软的身体。
布鲁克林区的那幢公寓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呆在这里没有出去,这其中的原因,只有弗兰克等少数几个才知道。
当麦基有些疲惫地走进那间监控室时,弗兰克正盯着墙上的大屏幕,那上面是朗格尼医疗中心及周边的实时监控,画面上一男一女正走入大堂。
“有什么收获吗?”
听到他的声音,弗兰克转过头,耸耸肩膀做了一个遗憾的表情,这对男女是病人的亲属,每天都会到来,呆上很长一段时间,有时候还会过夜,一切都正常地不能再正常了。
“没有饵,鱼儿是不会上钩的。”
麦基毫不在意地说了一句,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因为出了一些岔子,才不得不暂时停下了钓鱼的计划。
“事情OK了?”弗兰克看他的表情,不像是欣喜,但也不像失望,不由得有些奇怪。
“暂时而已。”麦基摇摇头:“一个自由主义分子,总会有一些事情见不得人,就算他没有,他的妻子或是儿子也可能有,有时候,闭上嘴才能保护更多的人,你说是吗?弗兰克。”
“NSA有些资料送过来了,指明让你亲自接收。”弗兰克没有理睬他的话,而是指了指边上,麦基转头一看,几个大铁箱子撂在房间的空地上,不用说,里头会是什么。
他叫了两个手下,让他们将这些箱子全都搬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一个人躲在里头,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第二天的清晨,弗兰克从他门前路过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想起了一个兴奋的吼叫。
“太棒了,‘棱镜’真是个好家伙。”
听到这句话,弗兰克那张被人称为肌肉神经坏死的脸,微微扯出了一个笑意,瞬间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