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上膛

有一部分士兵眼睛忽闪忽闪面对那个军官。

普森没想理会震慑,他正在看敌方的士兵救援自己一方的士兵,简直讽刺。

军官的震慑起了作用,想过投降的士兵们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他们在军官们的指挥下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时间一点点流逝,士兵们靠在浅浅的战壕中,各有各的想法。

军官们留下一部分在前线,其他的围在司令的病床前,商讨下一步的行动。

大家冷静下来也想明白了,靠着肉体的冲锋是不可能的,很多人在讨论关于太辉的神秘武器,那种连想都不敢去想的装备。

普森完全不把注意力放在武器上面,他苦思冥想也想不明白,在他们逃窜的时候,太辉的军队为什么没有趁机发起反冲锋,如果有这样一次反冲锋,现在一切都有结果了。

关于这件事,后来才被大家了解,因为打的太简单了,可以说比出门猎杀兔子还要简单,就跟打固定靶子一样,太辉的指挥官还没反应过来,已经结束了。

因为太辉军队几乎没有伤亡,他们对自己的敌人也就没有什么仇恨,反而是生出了怜悯和同情,也就有了劝说投降这件事。

太阳终于出来了,战场上的死亡地带清晰的被两边看见,数不清的士兵心理崩溃,在战壕中呕吐。

那一片横七竖八的尸体上,苍蝇和食腐类动物已经前来光顾了。

被击败的一方,有人心里畏惧,更多的人展现出了仇恨,深入骨髓的仇恨。

普森在战壕中发愣,听着耳边的断续哭声,他恍惚间认为自己是一个民巴,自己的同胞被对面的近卫军所屠戮。

战壕的后方,十几匹马拉着火炮赶到了阵地上,上层终于决定用炮了。

大表弟意气风发地跳进普森他们的战壕,语气跳跃地说:“怎么样?没我们还是不行吧?放心,等会也让他们见识一下咱们的厉害。”

小分队无人回应,还有人发出了讪笑。

大表弟的热情被一盆水直接灌在头上,他问道:“怎么了你们这是?”

副队长指了指前方的死亡地带说:“你没看到吗?那里。”

大表弟去看那个令无数人深恶痛绝的地方,他的头皮瞬间炸了,感觉胃里面有东西在向上冲,如同眼睁睁看着自己生吃了一只苍蝇。

这时,对方的指挥官用扩音器大吼:“最后一次劝告,十分钟后,我方将会发起进攻。你们不是我们的对手,没有硬撑的必要,投降吧。”

“我滚你奶奶!”

听到对方指挥官的羞辱,终于有人忍不住破口大骂,又引来一群人跟着叫骂。

普森问副队长:“你觉得他们会像我们一样冲锋吗?”

“可能性不大。”副队长摇头,“除非他们已经骄傲到没边了。”

“那他们会怎么做?”

“我也想不出来,有可能会是炮击。”

普森听后默默点头,他看着自己这边的战壕,只要站起来就能看到外面了,基本不具备抵御炮火的能力。

他转向大表弟问道:“你们有多少门炮?”

大表弟还处在恶心当中,压根没听见普森的问话。

普森只能大声重复一遍:“你们有多少门炮!”

“啊?十四门,问这个干什么?”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用炮轰他们,这不是你期待了很久的事情吗?”

说完,普森站起来查看地形,他发现,这边根本没有安置火炮的可能,所有的炮都会成为活靶子。

他看了很多地方,最终锁定到了山脊距离自己这边的一侧,指着那里,普森对大表弟说:“你要用最短的时间,让这十四门炮部署在那里,而且要分散,我说明白了吗?”

“明白是明白,但是,这些炮不归我调遣啊,我能争取到一门使用权就已经用了不少口舌了。”

大表弟很是为难,他倒是理解普森的意思,就是把炮放置在山脊后方,可以躲避直瞄火力,对方想攻击自己的炮,需要费点心思。

普森表情忽然严肃起来,他低声吼道:“那就想办法,我们可全靠你了。”

这句话给了大表弟瞬间成长起来的错觉,从未接受过这样的信任,大表弟心里暖暖的,瞬间翻出了战壕。

“放心吧!”

普森看着大表弟和炮兵军官说话,然后,两个人开始争吵,差点演变为武力冲突,看的人揪心。

最终,大表弟带着四门炮去了山脊后方。

他已经尽力了。

十分钟很快到了,正如副队长的预料,敌方展开了炮击。

炮弹出膛的声音在普森的耳中特别的清晰。

“趴下!”

普森随手按住身边的一个人,小分队成员也在这声命令后原地卧倒,习惯性地用手堵住耳朵。

敌方调动了十七门炮,因为己方的火炮算是暴露在人家眼皮子底下的,所以第一轮射击,炮弹最先飞到的就是己方的炮兵阵地。

一推炮弹被引爆,装药也被引燃,身处爆炸中心的人,不是被炸死就是被震死,不是被炸伤就是被震聋震懵。

第一轮炮击过后,战壕里的士兵才明白过来,全部趴在了战壕中。

接着是第二轮炮击,第三轮炮击,大概每十秒钟就会有这么一轮。

普森根本不可能顾及到其他人,他只能听见炮弹飞过然后爆炸,也许在自己前面,也许在自己后面。

在第二轮和第三轮的档口,大表弟指挥着手里的四门火炮开始还击。

炮弹在太辉阵地铁丝网上炸开,大表弟趴在山脊的高处看清了弹着点,命令火炮调整角度。

第二次试射,炮弹飞到了敌方阵地的中央。

大表弟迅速闪人,回到了自己的炮位上,而他刚刚待过的地方,也被两枚炮弹精准命中。

“炮群,发射全部炮弹。”

四门火炮疯狂还击,接着地形,展开了四对十七的对轰。

大表弟负责装弹,那吾就在他后面搬运炮弹。

听着两边的轰炸,副队长连连大叫:“死倒插门!好样的!狠狠炸他们!”

时至今日,他们还没彻底弄清大表弟的身份,一直认为他是贵族家的准上门女婿。

持续不断的轰炸让人抬不起头,到底有多人被炮弹砸中,没人知道。

大表弟那边打的热火朝天。

“装填完毕!”

“放!”

“再次装填!”

“装填完毕!”

“放!”

在一次次的开火下,大表弟和那吾逐渐培养出了默契,每次大表弟回头,总会看到一枚炮弹用最合适抓取的角度,出现在自己的身侧。另外,还会有一个抱着发射装药的士兵,静静等待大表弟装弹进膛。

这辈子,大表弟都没这么爽过,他开始像一名真正的指挥官那样,算着积存的弹药还能支撑多久。

眼看着炮弹正在一枚一枚的消失,他也在咒骂,如果那个炮兵军官听了自己的意见,他们足以在火炮上胜过对方。

再连续轰了几发,对面传开了震耳欲聋的响声。

几个炮手同时停下,有人发问:“我们是不是刚炸掉了一辆弹药车?”

大表弟一巴掌拍在这人的头顶,怒吼:“继续开炮!”

这些炮兵现在对大表弟可是言听计从,他的人生到达了高光时刻。

打着打着,对面的炮火停了。

大表弟正在疑惑,他突然发现,有一股敌方士兵不知何时来到了山脊上方。

最令人恐惧的,还是在山脊处,已经能够看到敌方的步兵主力,距离己方的阵地还有不到二百米。

用炮火掩护步兵前进。

大表弟总是不灵光的脑子里闪出了这个念头,他瞬间惊醒,对着身边的炮兵们喊:“他们摸上来了!快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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