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坐于龙椅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夜不群在宫人恭敬的行礼中微微环顾了一下,徐徐走进御书房的大门,动作潇洒,宛若龙行虎步。
他进去看到了晟希玉,跪下行了大礼,沉定浑厚的声音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声若洪钟,语中带着军人所特有的一种干练冷硬。夜不群的眉眼说不上英俊,却是英武非凡,气势如虹,在战场之上历练出的铁血气息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威严十足。修长的身材穿着大红交颈窄袖戎服,脚上黑色飞云踏步靴,轮廓分明略带异域风味,夜不群先祖有胡人血统,所以五官略为深邃些,更显得英气逼人。
晟希玉见此,微微一笑,“爱卿快快请起!”
夜不群起身恭敬的立在原地,晟希玉道:“赐座!”
于是他便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下,抬眼看向晟希玉。
她轻轻一笑,看了一旁的陆永明一眼,后者会意,将御书房内的所有人都遣了出去,自己也走了出去,走时还为他们关上了门。
室内只剩下他们二人,晟希玉看着他道:“大将军一路上奔波劳累,实在是辛苦了,事情进展的如何?”qula.org 苹果小说网
夜不群先是俯身,对着晟希玉道:“为陛下效命,末将定当殚精竭虑,”他继而凝重道:“陛下,眼下边境的情形不容小觑,属下命人封锁了消息,所以未曾传到京中,大燕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颇为安分守己,但却对我邺齐边境虎视眈眈,下了不少绊子,一些边境的贼寇屡屡进犯,即使没有证据,属下猜想这些人是狼子野心,或许是朝廷授意也说不定。”
晟希玉沉吟,“百姓们怎样了?”
“那些贼寇颇为狡诈,与我国将士士兵打游击,常常夜间出没,防不胜防,烧杀劫掠,无所不为,百姓们苦不堪言,属下一怒之下设下陷阱,请君入瓮,去年杀了个贼寇头目,他们才稍稍安分一些。”
晟希玉冷笑一声,“燕国前些日子派遣使者来到凤城,你可知道?”
夜不群一怔,怒然不忿道:“他们燕人倒也是脸皮够厚的!”
晟希玉的修长食指敲击着桌案,似乎在思虑着什么,有些漫不经心,“他们此次来到邺齐绝不简单,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都让他们血本无归!既然敢觊觎邺齐,就要做好准备!”
夜不群肃然,看着晟希玉,等待她的指示。
“此次招你回来,也不仅仅是这件事情,你常年在外,不知京中凤城中朝中的事情。”
夜不群有些凝重,“陛下,出了什么大事?”他的心中有些猜测,却不敢妄下定论。
晟希玉冷笑,口中吐出的言语冷若冰霜,“下月安王可能会反!”
夜不群一惊,心中起了一阵的凉意,“晟昀?安王爷?他当真如此大胆,想要谋权篡位?!”
“这老狐狸早有预谋,只怕他就要等不及了,朕索性就为他加一把火,这场争斗朕也倦了,也该有个结果了。”晟希玉说罢看向夜不群,“这也是朕要你回京的最主要原因。”
“属下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夜不群起身,黑衣衣袍下摆被他猛的撩起,俯身下拜。
“晟昀手中有柳城那老贼,他手中有半枚虎符,可以调动河西郊外五万兵马。”
“可他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晟希玉森然一笑,语中透着冰冷,她当即看向夜不群下令,“你即刻带领这五千虎狼将在郊外待命,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属下遵命!”夜不群重重叩首。
“这场争斗尽量不要涉及到百姓,一切速战速决。”
夜不群刚刚走出御书房没一会,就迎来了另一人,陆永明定睛一看原来是银玉身边的小路子。
陆永明知道轻重,这些天来陛下都在御书房内似乎在忙些重要的事情,他希望这些争风吃醋的公子们能够少来打搅陛下忙政事。有些公子求见他也给推了。
谁想那银玉公子果真是个难缠的,三番两次纠缠不休,前两天来找陛下被陛下拒之门外,然后也不再亲自上门,而是派遣身边的宫人前来。
看着小路子哭丧着脸,陆永明毫不通融,像赶苍蝇一样不耐烦的挥挥手,有些生气的斥道:“你们家公子真是不识好歹,陛下最近正忙,你们不为她分忧也就罢了,还要来捣乱!去去去,回去告诉你家公子,等陛下忙过这一阵子,再去看他。”
小路子苦着脸道:“公公,您就去通报陛下一次吧。”
陆公公道:“银玉公子怎么了?”
“我家公子病了,他……患了风寒,眼睛疼,肚子疼,四肢疼,心也绞着疼,而且最近睡不安稳,尽说梦话,做梦乱打人咬人……”
陆公公听着他的话,越说越不靠谱,怒然道:“给我滚,竟敢戏弄于我,你不想活了吗?在这瞎说什么,再不滚就打你板子!”
小路子几乎要哭出来,“陆公公,你就让我见陛下一面吧,公子让我带句话,说只能说给陛下听!”
陆永明依旧不听,只当是他的把戏,说:“你不走是吧,来人!把他拖下去砍了!”
正在这时,御书房的大门打开,女子站在门廊处,看着眼前这一幕,微微皱了一下眉,冷声道:“怎么了?怎么这么吵?”
所有人慌忙跪下,“陛下恕罪!”
女子慢慢走了过来,走到小路子面前,“银玉要同我说什么?”
小路子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他被几名侍卫架住了身子,匍匐在地不敢抬头,只看得见眼前绣着金线牡丹的绣鞋在他身前停下,淡淡的声音响起,让他心中一阵战栗。
陆永明见状,厉声道:“陛下问话呢,还不快说!”
小路子一个哆嗦,“公子……说只能陛下您一个人听。”
晟希玉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淡淡道:“放了他。”然后转过身去,走到御书房中。
陆永明见他依旧傻愣愣的,气不打一处来,在他身后踢了他一脚,“还不快进去。”
小路子一个踉跄,立即回过神来,慌忙走到御书房内,进了之后便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晟希玉没有坐下,只是站在御书房的中间,等着他过来,她开口道:“说吧。”
小路子闻言,也不敢抬头,小声道:“公子说,他希望助陛下您一臂之力。”
晟希玉更加惊讶了,她转过身,“就这一句话?”
“是……”
晟希玉顿了一会儿,轻笑了一声,扬声唤道,“陆永明!”
陆公公走了进去,“陛下有何吩咐?”
“摆驾落梅宫。”陆永明猛然抬头看他一眼,神色间俱是惊讶。
“是,陛下。”
踏进落梅宫,不见往常那傲然清俊的男子如往常一般迎上来,心中倒是有些狐疑,厚重的雕花木门还关着,将其推开,她坦然踏进屋中,正厅也没有人,难道他真的患了重病?
正在思虑间,忽然听得内室中传来声响,“陛下?”
晟希玉听到便撩开纱帐,走进内室,瞧见床榻上若隐若现的人影,她走了过去。
男子倚在榻上,看到晟希玉猛然一惊,欣喜若狂地想要起身,她按住他的胸膛,皱眉道:“身子不适就不必起身了。”
傅银玉伸手抚上晟希玉在自己胸膛上的手指,她躲闪不及,被他握个正着,晟希玉不悦,想要抽回手指,而他好不容易捉住又怎会有放开的道理,紧紧握住,生怕她跑了。
她暗叹一声,在床边坐下,“你这是怎么了?听小路子说,你身子不适,着了风寒?”
傅银玉不语,他看着眼前的晟希玉,轻轻摩挲手中纤长秀气的手,谁能想到,这只手中握着天下人的性命呢?生杀予夺,只在手的主人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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