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顾望舒惊讶看向艾叶问道:“你都嘱咐过?”艾叶憨憨笑道:“那脏(当)颜(然)!”依明听得发楞,问:“大人的舌头怎么了?”“我唔(无)四(事)……”“他昨儿吃饭咬了自己。傻子把舌头当肉吃呢。”顾望舒抢道。艾叶冲他后脑勺恶狠狠翻了个大白眼。不知道是哪个昨天该天杀的往死里拽着他舌头,差点给生扯下来。“多谢姑娘费心了。”“谈何费心,能为大人做事,应该的。昨夜辛苦,先请您二人好生休息,在我这儿大可放心,当下这里除了阿娜尔与孜亚,再无旁人。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就是。”依明掩口笑道。平日里女装下的巫女嫣然如花,颦笑间皆生媚,与戎装时英姿飒爽真为截然不同。即便心里清楚真相,但难免三人同处,总会心头生些异样。“那我二人便再不客气了。”“哦对了,”顾望舒不愿多言,即便这屋里装饰再是奇怪,还是迫不及待拽着艾叶进屋。前脚刚踏进半步便听依明再道,“明日道长还是不要与大人出门了。冯将军凯旋而归,斩叛军首领高行首级,奉新帝上位,恢赐护国大将军名号,明日便会入城。”“届时全城百姓几乎都会迎接庆贺,乃是益州一大喜事,人多眼杂,还是安稳留家为好。”“反正我们白日里也是一起休息。”顾望舒淡道:“不劳您担心。”依明抿嘴笑笑,识趣道了声“那我便不再上来打扰二位了”,后转身离去。顾望舒拽着人进屋,随手反锁上房门。“你什么意思呀。”艾叶还大舌头的眯眼笑问,“顾望舒,我看你就是心结难解,耿耿于怀。”红纱层层映得人浑身发红,在这像是新婚夜洞房似的布置下,香料明明静心,却叫人愈发焦躁。“对,我就是。”顾望舒跻身向前,一夜未进水的嗓子略发沙哑。“那些与你有过曾经的,死了百年的、千年的,没听过、没见过也就作罢。然当下可是同居一屋,抬头不见低头见,说不介意都是假的。”“艾叶,你说说,这该叫我怎么释怀?”艾叶笑嘻嘻地被他逼至红帐榻边,顺势仰面躺下,摊开双臂觑眼道:“怎么释怀都行。”顾望舒欺身而下,却用力抓上艾叶领口将他揪起几寸,附耳磁声,危险命令道:“叫大点些。”“???顾望舒!这儿人多着呢,不行,不行!”“大声点。”“楼内有孩子在呢,做什么……”“还有余力心疼你儿呢?”金丝红纱帐内木板咬合,笼得期间人影婆娑,再不在意是否红装,早已是个花烛夜。他将视线停滞许久,终是难抵冲动一手扼住凝视许久的脖颈。缺氧的难受很快冲上颅顶,艾叶慌纳犬齿,大惊挤声问:“你……你干嘛!”“我真想……”顾望舒咬牙松手,看自己指印血红印在脖颈。妃瞳锋锐随之而上,指尖自脸颊抚至冒出的兽耳上,低语时全是人心占有欲在作祟。“我真想在这儿打条蟒皮的带子,串上我那颗铃铛,系在这儿。让世人见之皆知你是只有主的猫。”“做你的春秋大梦!老子……又不是家猫!岂能容你……哈……”“系吧,艾叶。”顾望舒从命令改成轻哄,“我给你打,我去寻蟒皮。”“不……不可能!”他笑笑,柔抚绒耳的十指忽然加重,成攥在手中放肆!“……!别急,别!”“系给我看吧。”-翌日。号角三振,城门大开。将军烈马,一路未歇的风尘仆仆一如既往。然唯一不同是那旗牌官为首,招展三尺大纛迎风烈烈,却从“益”字成了阔绰“冯”氏。“西界战事到底如何,我都从皇城赶回来了,怎么半点消息都不传!一个个都做什么吃的!”冯汉广策马入城不为百姓庆贺自喜,直直奔着丈高城楼疾奔而上,二话不说厚掌直薅迎来传令官的脖领将他拎起!“将……将军,小人……”传令官吓得浑身发抖不知所云,难堪间都仲覆甲自身后迎来,行军礼大声道:“恭迎将军凯旋归来,复护国大将军名号!将军,且放了传令官下来吧。”冯汉广怒目相视许久,才将人丢出几尺外,连滚带爬钻入人堆。“探子呢!他姚十三不传信,你们去探啊!都死绝了吗!全躺棺材里领俸禄呢!”【作者有话说】突然洞房第165章 婚约“将军。”都仲跨步上前拱手道:“副将日夜恪守城门,盈月间未再见狼烟,亦无蛮族闯界攻城,便可知姚先生定是将蛮族截断赶尽。将军,您当以自身为重,既已成大将,就应留守皇城以护,日后这益州,部将或与周协领驻扎便是,何必亲自走这一趟。”冯汉广愈感不安:“我未停留皇城反还益州就是来带姚十三回去!你们连个信儿都探不到,急着赶我走是为何!”“将军,还请您镇定!莫要因区区下属冲动,要有克制!”“区区……下属?”冯汉广闻言更是气愤,当即怒呵一声:“探子呢!把全营的探子都给我拉城门上来!区区下属?都副将,别人不知道,你也是知道的!我如今事成皆因了谁!”益州城内十几名探子手忙脚乱登上城门紧张待立时,冯汉广气愤填膺甩出长刀以锋刃为胁,吓得周围一圈人倒吸凉气!“将军!”都仲惊喊!“今日开始,一天没他姚十三的信儿,我便砍了你们间一个!都好好掂量着自己排到哪日,能再活几天!不想死的,现在就给我滚去查!”都仲捏拳咬牙,低垂的眉宇间尽是难测繁杂。十几名探子在瑟瑟发抖间互相看着眼色,支吾欲言时被老将恶狠狠一个眼神全堵回去。“报!”“什么事!才刚入城便来报,怎不急死你!没见忙吗!”齐铭吓得一噎,这才注意周遭围满一圈面色青白挨训的人,顿时手足无措也呆立成尊石像。周烈文此刻才替他引大纛巡城完绕上城楼,他倒不惧什么气氛眼色,瞥眼看了目瞪如球的齐铭道:“上都上来了,快讲。”“高……知州高大人有要事求见。要么主子,我去叫他改日……”冯汉广闻言一震,忽地沉了声色。指尖不禁摸索进前胸怀揣信书处,周烈文在一旁看了,一向直言直语的汉子竟也有些失语道:“大哥,咱……”“回府。让他去那儿等着。”新帝上位,势必铲除异己。益州军入京斩叛军首领景行,逐小皇帝出京。那信陛下亲书,是为高行远在益州的胞弟,高德。冯汉广暗声吩咐道:“弓箭手埋伏。”小将军刚携一众部将抵达府前,铁马热腾寒甲似冰,总镇府的玄铁门都还紧闭。这帮人一个比一个明白将军心情极差,虽是个普天同庆的日子,却别言说笑,甚至连个敢出大气的都没有,只叫空气冷得成霜。但谁也都看清府门前堵着一人,着华重官服,高冠博带。当正立在大路中央,架势凌然得众人险些掏出兵器防刺的瞬间冯汉广勒紧马缰,啸铁战马长嘶仰首,铁蹄落下时震起满地沙土。面前挡路的官员目色灼灼,毫不犹豫地笔直跪下!“高大人。”冯汉广高踞马上,睥睨冷道。“这是为何。”男人虽卑微跪膝,面色依旧不改正气浩然。“高某自知连罪不可赦,今日斗胆犯上恳请大将军,求最后一事。”都仲不明不白挤在后面看自己这还算友人的何出此言。想他虽然在益州被冯汉广压得不得势,活得窝囊,但也向来一心为民,是个两袖清风的好官……何来大罪?“都副将,不知道了吧?”韩霖看出他眼中惊诧,悄声勒马凑上去道:“可怜人呐,他是叛军首领高行的胞弟。败者连罪,根本逃不掉,更何况他还是个为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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