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战斗
饶是战局千变万化，众人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发展，单单是从场外来看，两人的差距并不是很大，反而通过玄一道人的讲解，大多觉得雁过无痕的群星飘渺胜过无影手的绝影步，可能几招之后，无影手就会落的下风，最终战败。
谁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两人的战斗居然会出现戏剧性的变化，玄一道人面色一抽，旋即闭目养神，眼不见心不烦，甚至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隐隐有出手帮助雁过无痕的趋势，只不过碍于面子，并没有出手。
身旁的项乐春自然也感知到了变化，一改刚刚毫不在意的样子，撑着脑袋饶有趣味地看着玉石擂台上两人的战斗，心中啧啧称奇。
“你们快看啊，上面是怎么回事，玄一道人不是说雁过无痕厉害一点么，怎么现在却被无影手压制了，这不应该吧？！”
“嘶......是啊，该不会是无影手刻意压制了修为，然后扮猪吃老虎？或者说无影手用了什么燃烧生命的秘法，这才压制了雁过无痕，真是卑鄙，一点武者之心都没有！”
“是啊是啊，这些人一点武者之心都没有，我辈当不屑于与此等人为伍，卑劣手段，一点武者之心都没有，妄为武者！”
“主持人怎么不解说啊，局势出现变化了，还不解说，真是的！”
“......”
不过，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也有有识之士看清楚了玉石擂台上的情景，这根本不是什么秘法和扮猪吃老虎，两人的修为本就相当，功法甚至有所差距，
无影手之所以可以压制雁过无痕，是因为无影手对于战局的敏锐程度和把握时机颇为敏感，战斗技巧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才导致了一方面的压制。
众人的舆论导向也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化......
“你们看，我个人觉得，不像玄一道人说的那样，无影手反而拥有更高的战斗经验，大家看他的姿势，完全是可攻可受，主动权都在自己手上，而雁过无痕的群星飘渺虽然饱含杀机，但是完全攻不破无影手的......”
“嘶，这位兄弟说的有点道理啊，我也觉得无影手的战斗技巧更高一点，我走南闯北经历过无数场战斗，在玄一道人讲解时就觉得有一点问题，但是玄一道人可是权威，不敢说不敢说.......”
“兄弟，慎言慎言，万一被玄一道人听去了，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你我都是来论武求道的，不是来找茬的，有所精进就好。”
“多谢兄弟提醒，不过......若是这论武也就是如此，还不如不来，游历江湖，寻人争斗都比这鸟论武好的多！”
“兄弟......”
场下众人的舆论不知不觉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改变，众人都瞪大着眼睛仔细地看着台上两人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什么细节，甚至有不少人通过两人的战斗，印证了自己的所学，有所提升。
且不论台下众多武者的表现，靠近玉石擂台附近的项乐春早已看明白了擂台上两人争斗的实质，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以自身强横的外功作为基础，将自己的声音放大无数倍。
用人话来说，大概就是......气沉丹田，然后底蕴十足，声音远传千里。
在项乐春站起身的一瞬间，众人便将视线汇聚到了项乐春身上，希冀的目光，渴望项乐春可以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很明显项乐春也没有让众人失望，站起身后，便朗声说道
“我也听到了众位的议论，想必众位内心都有一个评价，我在此也不多说了，众位想知道的一定是战局为何会如此发展对吧，且听我细细道来。”
“众位可以看到擂台上的两人，实际上，虽然雁过无痕的步法和功法更胜一筹，但是在实战之中却没有很好地体现出来，就仿佛是一个拥有绝世宝刀的家伙，却只会普通的挥刀一样。”
“众位可以仔细观察，雁过无痕的脚步虚浮，一步与一步之间没有衔接，步法用老之后便没有任何回转的机会，而反观无影手的绝影步，每一步之间都有密切的衔接......”
项乐春顿了顿，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无论何时都有余力应对突发状况，这绝对是一个老江湖，绝对不会去拼尽全力，而且我也注意到一点，无影手有着充足的后手，至于这后手是什么，我就不说了，免得惹人厌烦。”
“还有一点，无影手身上可是充斥着煞气，这人手上绝对沾染了许多条人命，煞气沾染之下，雁过无痕的精神会受到一定的影响，便落了下风。”
“关于两人的战斗细节，且听我细细道来......众位可听明白了？”
“不过可以跟众位讲明的是，无影手绝对经历过许多次以命搏命的战斗，若非如此不会这般经验丰富，一个武者的战斗力绝不会是以玄关修为的高低来判别的，还有其他的判别标准。”
“若是某一个武者修为极高，但是却没有实战经验，被他人越级挑战便是常事，战斗技巧和实战经验也是衡量武者修为的一部分，依我来看，无影手更符合我对于一个武者的评价。”
项乐春临坐下之前，又突然提到，“若是众位想要探讨战斗经验，可以来燕京市暗组基地找我，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武道一途无外乎如此，若是众人皆藏私，又怎么有进展呢？”
说罢，便一边大口喝着酒水，摇摇晃晃地坐了下来，仿佛根本没有站起来过。
经过项乐春的一番讲解，台下的武者大多若有所思，目光闪烁，不自觉地回想自己曾经的经历，是否能够支撑自己战胜相同修为的武者，心思活络之下，竟然隐隐产生了一种对于玄一道人的厌恶感。
“兄弟们，项教官说的没错啊，要是没有战斗技巧，空有一身内外功修为，还真的会被越级挑战吧，这才是武道交流和论武的目的吧......寻找自身短缺，然后相互借鉴。”
“对的对的，而且项教官这讲解简直细致入微，两人的各个战斗技巧都讲了出来，而且也没有透露两人的功法之秘，不愧是武者典范，现在我倒有些好奇暗组之中的武道氛围了。”
“确实如此，暗组之中有项教官这样的教官，武道氛围肯定无比浓厚，等这次华山论武结束之后，咱们就去暗组看看，也不求一个名头，只要能跟在项教官身后学习就行。”
“附议，兄弟这简直是至理名言，我信了，咱们结束就走！”
“是啊，项教官讲解之后，我才看明白这两个人战斗的细节，太恐怖了，若是让我上去战斗的话，说不定就被无影手秒杀了，我要去磨练战斗技巧了，这次论武就到这里吧，诸位，山水有相逢，江湖再见！”
“......”
一段时间之后，如同方才那般的武者不乏少数，在听闻项乐春的话语之后，便悄然退场，独自离开华山山巅，一时之间华山山巅几乎少了十分之一的武者，原本熙熙攘攘的场地竟然稍微有些空荡。
玄一道人虽然挂不住面子在闭目养神，但是精神依旧时刻关注着周围的一切事物，自然也听到和感觉到了四周发生的事情，有心出面解释，但是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解释这一现象。
最后只好闭嘴，接着闭目养神，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任由别人离去，老脸憋的通红。
无论外面如何变化，玉石擂台之中却是感知不到场外的事情，两人全都专注于战斗，战斗一开始，两人的脑海之中便只剩下对方了，根本容不得半点污点存在。
“在下人称雁过无痕，请指教！”雁过无痕弯腰行礼，实际上脚步已经暗合星辰，虽然现在是大白天，但是也不影响雁过无痕引导星辰之力涌入体内。
在行礼的片刻中，雁过无痕的修为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增幅，体内的后天之炁在星光的加持下，显得有些熠熠生辉，隐隐有转为先天之势，只不过因为修为限制，还是处于后天之炁的状态。
只不过质感已经有了部分变化，优于普通的后天之炁。
无影手也不是等闲之辈，回礼道“在下无影手，请赐教！”，在回礼的同时敏锐地感觉到了雁过无痕身体内炁的变化，于是便提前警惕，浑身肌肉紧绷，内力贯穿全身，随时处于战斗状态。
两人围绕着擂台的圆心相互试探，都没有先出手，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对方，手放在腰间，似乎在把握着什么东西。
忽而间，无影手敏锐地发现了雁过无痕脚下的破绽，心中一凛，精神高度紧绷，手中动作不停，脚步一闪，以一个显而易见的假动作试探雁过无痕。
雁过无痕丝毫没有察觉，在发现无影手露出的“破绽”之后，心中一喜，连忙施展功法，将内力附着在腰间的飞镖之上，身法愈发凝实，关于星辰的轨迹愈发明显，若是明眼人看来，这轨迹就好像固定一般。
“铮！”一声脆响，雁过无痕的飞镖飞出，不过却被无影手以绝影步的秘法回溯位置躲了过去，一击不中，远遁千里，雁过无痕踏着固定的轨迹闪身来到擂台的边缘。
这身法轨迹虽然固定，但也有千变万化的可能性，这便是星辰排列的轨迹，能正亦能反，只不过在雁过无痕的应用之下，却显得如此固定，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在高手眼中如同小孩学步一般。
一个绝妙的功法却被应用的如此稀烂！
雁过无痕还颇为有些自得地在擂台边缘环绕，心中想道，这家伙也不过如此，根本看不透我的身法，只能被我一点点消耗，等到我参透你的身法，那便是你的死期！
又经过几次相互之间的试探之后，雁过无痕愈发确定无影手的身法不过如此，就是在每次承受攻击时，可以瞬移到之前的一个位置，而这个位置是固定的，自己只要下次预判他瞬移的位置就好了！
不仅是雁过无痕这样想的，无影手也是这样想的。
经过几次试探之后，无影手已经确定了雁过无痕的那个身法破绽并不是故意留出来的，而是他本身就有这个步法的破绽，只不过自己没有意识到罢了，还在一直循规蹈矩！
而且，自己留出来的破绽并没有被雁过无痕看破，这便是机会！
玄关四重又如何？今日我无影手便要凭借玄关三重的修为越阶战胜玄关四重的雁过无痕！
向世人证明，修为并不是一切，重要的是战斗技巧和经验！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都抱着同样的心思发起了最强的攻击，无影手本身修为较低，炁的质量和数量都少于雁过无痕，此刻便将大半的炁汇聚在手中铁质扑克牌之中，使得扑克牌拥有斩钢断铁的锋利。
随后，露出一个更为明显的破绽，吸引雁过无痕来攻击，雁过无痕自以为看破了无影手的身法，便将一身气力和内力全部汇聚在一道飞镖之上，看准无影手身法断裂的一瞬间，朝着预判的位置猛攻而去！
那预判的位置身形一闪，眼看无影手的身体就要出现，闪烁了几下之后便再无反应，竟然没有出现，这一点可是出乎了雁过无痕的预料，意识到不对之后，便想要抽身离开。
只不过自身的内力已经用完，群星飘渺的身法速度很明显慢了许多。
相比于雁过无痕心情的大幅度起落，无影手的心情便没有任何波动，冷着脸，手腕转动，一张铁质的扑克牌凌空飞出，直直追着雁过无痕的身体飞去，无论雁过无痕再怎么运用身法躲闪，都躲不开扑克牌的追踪。
千钧一发之际，扑克牌临身，雁过无痕已经准备好身死道消了，但是扑克牌却在自己面前停了下来，并没有划破自己的心脏，生死之间有大恐怖，雁过无痕捂着自己的心口缓了许久，这才开口说道
“是我输了......多谢阁下不杀之恩......为什么不杀我呢......”满脸落寞，半跪在地上，浑身充满汗水。
反观无影手一脸轻松，缓步走上前，将雁过无痕拉起，冷声说道“武者交流，点到即止，没必要死生之论，想必你也不会杀我。”
雁过无痕一愣，伸手顺着无影手的胳膊站了起来，心中五味杂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