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胡尔妲夫人在特意来时盛装打扮,想要独占风头赢得伯爵夫人瞩目一样,米迪亚夫人也同样想挤掉对方,自己占大头。所以,当康奈利女伯爵给她示意的时候,米迪亚夫人几乎是抢着出手地,要把胡尔妲夫人赶紧拉出屋里。
屋里仅剩下汉娜,和康奈利女伯爵。
康奈利女伯爵站在门口,如同一只天鹅般优雅挺立,汉娜站在座位旁边,并没有半分的妄自卑微或趋炎附势。此刻屋里的,并没有伯爵与平民,也没有贵女和弃妇,只有两个平等的母亲。
“这位大……你就是汉娜小姐吧?”
话音刚到口中,康奈利却觉得“大姐”一词用在这样一位美丽女子身上,实在显得很不合适,虽然村姑里面也会用容貌不错的,但是汉娜表现出来的那种气质和教养,让人实在难以和“村姑大姐”一词联系起来。如果硬是要说的话,汉娜的形象,更像是教会里纯洁善良的祭司小姐,所以康奈利选择用这个称谓来称呼对方。
“您就是康奈利夫人。”
汉娜没什么献殷勤的意思,毕竟这场攀附高枝,实在是非她所愿的。
“汉娜小姐,我能将我的孩子,放心地托付给你吗?”
康奈利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弄什么审核检查,而是在直接地问对方,是否能将自己的孩子照顾好,这是两个母亲之间的交谈。汉娜和康奈利,都是特征鲜明的美女,汉娜的身材丰满窈窕,性格沉稳纯净,康奈利的身材纤细文弱,性格细致缜密。上眼就能看得出来,汉娜大得惊人的峰峦,绝对是奶水丰沛的,而康奈利体质的虚弱,也意味着她难以亲自哺喂孩子。
从表的方面,双方互相给出了信任和理解,剩下从里的方面,就看汉娜是否真心愿意帮忙照顾她的孩子了。
“我会照顾好你的孩子,就像我的那些孩子们一样。”
汉娜能理解康奈利的无奈,体制的虚弱,身份的金贵,使得康奈利活得就像是一只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样,每天还要强颜欢笑,在人前维持着自己伯爵夫人的光鲜体面,背后却满是辛酸和疲惫的无奈。她是一位安逸的贵女,也是一个可怜的母亲。
所以,汉娜愿意尽自己的最大能力,去帮助康奈利夫人。
“让我去看看你的孩子如何?”
一方面是出于最后一次把关,确认汉娜的孩子被喂养的情况,另一方面也是出于一种友谊,一种年轻母亲之间的特殊情感。
“当然,她们可都是我的骄傲呢!”
汉娜对此则满是骄傲,那些可爱的女儿,一直是她最珍贵的宝贝,她当然会愿意,适当地去炫耀一下。
“一起坐我的马车吧!这样能快不少,经你这么一说,我愈发有些期待。”
康奈利优雅地挽起汉娜的手,二人携手走出了会客室,亲密无间如同挚友一般。而汉娜竟能够与自己的小步子走得合拍,而不是迈着乡下村妇的大脚步,这也令康奈利不禁再高看了一眼。
见汉娜能够与伯爵夫人相处得如此融洽,胡尔妲夫人心中充满了喜悦与好奇,想要赶紧凑上前去,却被米迪亚夫人再次地拉住了。
“米迪亚!”
胡尔妲虽然是用得尽量婉转幽怨的嗓音,仿佛在同闺蜜亲昵撒娇,可是却并没能完美地掩盖住,他句末的那一抹严厉的落音。
“胡尔妲,冷静一点,现在不是我们应该出现的时机!”
米迪亚夫人的提醒,让胡尔妲夫人如醍醐灌顶般地激灵了一下,意识到如果自己这么贸贸然地去扰了伯爵夫人的雅兴,那可真是大罪过。米迪亚心里也在暗自窃喜,失去了这次的机会,胡尔妲休想再在这件事情上,占比她更大的利益,毕竟在伯爵夫人面前露脸的,一直是她米迪亚。
老车夫依旧熟练地将马车提前赶到了合适的位置,并将车厢的阶梯放了下来。上车比下车要容易许多,康奈利并没有用车夫的搀扶。
“谢谢您,老伯!”
汉娜在经过车夫身旁时,完全没有落下礼貌,毕竟她不是贵妇人,能坐车子也完全是沾了康奈利夫人的光,绝不会失了本分。
二人近距离在车厢里对面而坐,康奈利进一步感受到汉娜的教养,和她那大胸部的压迫感。这样的尺寸,恐怕裁缝铺里,都找不到合适的罩杯,挂在身上都是一种沉重的负担。不过,不得不承认,她的身材真的是美得不像话,如果自己能有这样的尺寸,康奈利宁愿被压得窒息。
又有哪个贵妇人,没有在名媛晚会上惹人嫉妒的小虚荣心呢?哪怕康奈利也不能免俗。
马车平稳地停靠在了生命女神教堂的正门旁边,老车夫将阶梯铺展开来,搀扶着康奈利伯爵夫人下车。而汉娜则紧跟在后面下车,并没有用人帮忙搀扶。
“旧了不少呢……”
看着与儿时记忆相比,变得老旧许多的教堂,康奈利不禁有了几分感慨。
“我们进去吧!”
康奈利转身,微笑着向汉娜说道,仿佛她对这里的熟悉,比汉娜还要深。
推开正门走进教堂里面,教堂虽然老旧,但里面打扫得非常干净整洁,空气清新,没有灰尘的干燥感。生命女神教会对于清洁卫生的重视,是所有宗教当中最高的,这一点即使是号称金科玉律的光明教会,都远远比不上。
在光明教会的大礼堂角落,偶尔会有些污渍和尘堆,但在生命女神的小教堂里,却完全不会有这种情况残留。可以说,光明教会的整洁,是表面上的工程,生命女神教会的干净,是骨子里的信仰。
独角城虽然宗教信仰不受拘束,但大多数居民,还是比较倾向于信仰天空与大气的女神,而对大地与生命的母神,信仰程度算不得多么普及,这也是政府拨给大气女神教会的资金,要远高于拨给生命女神教会的原因。其实这已经是非常平衡的了,要知道其他地区的宗教争斗要比独角城明显和眼中得多,基本上就是处于“有我无你”的程度。而政府也会为了便于统治,而单独扶持一个宗教,或者是干脆不倡导宗教,向白原领那样。
像独角领这样信仰自由的地区,在整个帝国境内也可以说得上是独此一家了,政府按比例拨款给各大宗教资金支持,各宗教之间遇到共同的节日时,偶尔还会有联合举办的盛况,当然其中往往是天空女神教会牵头。
听到有人进来,里屋的西雅婆婆连忙放下给孩子喂食的汤匙,将照顾妹妹的任务托付给大一些的孩子们,然后来到教堂正厅。
“康奈利小姐!”
与汉娜一起进来的伯爵夫人,引起了西雅婆婆的惊讶和喜悦。虽然已经是多年过去了,但是康奈利的眼睛目光,以及她与母亲越来越像的容貌,使得西雅婆婆一下子就认出了她。
“西雅婆婆,您老依旧健朗。”
康奈利儿时,也曾随信仰生命女神教会的母亲,时常来到这间小教堂里。不过后来,随着身体柔弱的母亲病倒,以及逐渐长大的自己,需要学习很多贵族课程,并且要应对许多贵族交际,因而渐渐的,康奈利便不再来这里。
“西雅婆婆,汉娜姐姐,莉莉安和薇薇安我就放心托付给你们了,今天下午我就送她们来这里,温馨的小教堂,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