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徐超的心事

“他们打你,你不要还手,就站着让他们打。”

九岁的徐超第一次跟着父亲,走入燕都徐家大院,父亲不断叮嘱。

嘴里的他们,自然是那六个传说中的徐家少爷。

或许是觉得这样有些过份,徐超的父亲又安慰了一句。

“他们打累了,就不会打了,很快的。”

徐超点点头,装成很怯生生的样子,站在徐家大院里。

从小到大,他都是个懂事的孩子,读书聪明,学功夫也下苦练,这一切,只为一直忧心忡忡的父亲,眉头能舒缓一些。

幸好,眼前的徐家六子没有顾及到他,而是在疯狂地捶打着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孩子。

那个孩子叫徐安,他听别人说的,很倔强的模样,被打得满头是血了,还不断顽抗,甚至还用嘴咬住某个徐家少爷的手。

五个打一个,另一个在旁边劝。

徐超不敢动,就这么看着,看着那个被打的孩子,一直在挣扎,一直在反抗。

他们打累了,就不会捉弄我了。

冒出这样的想法,徐超忽然觉得自己很卑鄙。

那个叫徐安的孩子,还在顽抗着,像一头受伤的小狼崽,不断龇着牙还手。

徐超很难过,于是,他快速地往前跑,跑到那群打人的少爷面前,重重踢出一脚,然后马上跑掉。

“老三,你敢动手!”qula.org 苹果小说网

徐超只听到这么一句,然后缩着头,一直躲在花圃里,等着他父亲出来,将他领回了家。

这些事情,徐超从来没有对徐安讲过,他是赌徐安赢的,一直都是。

这大概很不忠诚,有点阴谋论的味道。但徐超不在乎,他知道徐安也不在乎。

人和人能走到一起,总有一根线连着,这种古怪的信任,是他和徐安能交心的原因。

所以,徐超不想让徐安失望。

非国的一处大金矿里,徐超用熟练的格兰语,和当地军阀交流着。

“那是什么东西?什么粉?”黑黝黝皮肤的头子皱着眉开口。

“陨燧粉。”徐超只好重复了一次。

头子笑了笑,冲着身边的一个手下耳语几句。

很快,手下提着一桶灰漆漆的粉末,走到徐超面前。

“一个亿,你拿走。”头子叫嚣道,顺手拨了拨衣服,露出挎在腰带下的手枪。

陨燧粉,干燥淡香。

徐超冷笑,这几天在非国,对于这类强买强卖的事情,他见得太多了。

旁边的供奉全刚走近,护在徐超身边。

“八千万我要了。”徐超笑了笑。

头子一怔,心里暗喜,脸上却一副吃了大亏的模样,亲自提着那桶粉末,走到徐超面前。

徐超抽出烟,点了一根,递了一根到头子手上。

头子笑呵呵地刚接过,忽然发现脖子被划了一下,整个人痛得大叫起来。

“还死不了。”徐超冷静开口,拿着铁质的打火机,火机壳侧,还染着鲜血。

“放他们走!放他们走!”头子惊呼道。

徐超拖着头子的身躯,走出矿点后,一脚踢下了坡......

“徐安,我好很多了,你看!”陈薇薇在徐安面前,转了一个大圈圈。

徐安脸色黯然,勉强点了点头。

陨燧粉真的不多了,徐超那边刚来消息,暂时还没找到,而且,罗比也没联系上。

徐安试过用另一种方法,安抚陈薇薇的天生寒体。

可惜,问遍了燕都的那些名医,却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徐安,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啦。不然,你陪我去医院看看。”陈薇薇走过来,摸了摸徐安的头。

医院哪里会有法子,不过,怕陈薇薇多想,徐安只好点了点头。

“对了徐安,戈恩财团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陈薇薇忽然问道。

“没什么事了,只是要求赔偿。”

实际上,戈恩财团狮子大开口,要徐安赔偿一百亿,徐安直接挂断了电话,这人又不是他杀的,一个子儿都不出!

“这怎么可以!又不关我们的事!”陈薇薇微怒道。

“好了,陈总经理,今天不谈工作,咱们好好看病。”徐安劝了几句。

赵云壁很不喜欢来医院,不过听说,好像来了一套能让人自由行动的机器假肢。

所以,在大哥赵云征的强烈要求下,这对难兄难弟,被几个赵家供奉推着轮椅,往医院里走。

赵云壁曾经还动过要报仇的念头,在赵泗水的疯狂教育下,立即停止了这个念头。

徐安不好惹,谁惹谁死!看看徐家就知道了。

赵云壁打了一个哆嗦,弹了弹手指,一个供奉很懂事地递过去一根烟,帮忙点上。

“大哥啊,我心里苦啊,我这么一个俊俏有为的世家子弟,变成了残疾儿。”赵云壁红着眼眶,说来说去,还是不敢提徐安的名字。

当初在五马村那一拳,赵云壁太刻骨铭心了,那个像恶魔一样狰狞的人,将拳举高,打下来,自己就痛得晕过去了。

“那个徐安,我要他死!”赵云征怒吼。

堂堂赵家的继承人,落到这副模样,这才是真的惨。

赵云壁大惊,慌忙伸手掩住赵云征的嘴。

“徐安无处不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赵云壁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怕到骨子里了。

或许是由于赵云壁伸手的动作太大,轮椅一侧,翻了下来,顺便也撞翻了赵云征的轮椅,两个断腿的残疾人,瞬间摔在地上,不断挣扎骂娘,惊得旁边的供奉一阵手忙脚乱。

“徐安,那两个人好可怜啊。”陈薇薇并不认识赵云壁两兄弟,单纯地觉得可怜。

徐安看过去,脸色古怪地嘴巴一抽。

“别管他们,或许坏事做多了,得报应了。”

徐安现在没时间,但愿这两个家伙也消停一点,不然真地不止断腿了。

赵云征被扶起来,恼怒地在其中一个供奉脸上,扇了几巴掌。

“徐安,你个驴操的狗吊货色!”赵云征大骂,以此来消去心头的怒火。

“大哥!慎言啊!”赵云壁惊道。

徐安无处不在。

“我怕个卵,就算徐安站在我面前,我照样骂他,来啊,徐狗崽,你个驴操出来的货色!有本事过来,和我堂堂正正打一场!”赵云征越骂越爽。

“徐安,他们是你打断腿的。”陈薇薇目瞪口呆。

徐安有点无奈,“他们做坏事了。”

陈薇薇笑了笑,为了活下去,为了不被那些坏人欺负,她也曾拿刀扎过人家的手。

赵云壁听见身后有声音,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吓得毛骨悚然,顾不得长幼之分,举起手,两个大耳刮子扇在赵云征脸上。

赵云征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弟弟,意思很明白,你打我干哈?

“徐安无处不在......”

赵云征闻言,侧头看了一眼,登时闭了嘴,自己划着轮椅,疯狂地往前冲。

“大哥,你等等我。”

哐啷一声,两个轮椅又撞到一起,赵家两兄弟又摔在地上骂起娘来,搞得几个赵家供奉,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他们在干嘛......”陈薇薇惊住。

“谁知道呢。”徐安耸了耸肩。

医院里,如徐安所料,依然没有检查出陈薇薇的天生寒体。

“你这次感冒很严重,我希望你住院,方便我们确诊。”医生凝重说道。

陈薇薇看着徐安。

“家里有特效药的。”徐安沉默了一下开口。

“那咱们回家!”

陈薇薇并不知道,特效药快没了,压制寒体的陨燧粉,已经看到了瓶底。

按着徐安的计算,大概还能用十来次左右。

隔天一次,大概也是二十天。

二十天,一个残忍的短短时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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