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白苒有预感：自己要被炒鱿鱼了。
她是今年才来到池听云身边当助理的，据说池听云换助理很勤快，以前白苒还不知道是为什么，因为据她观察，池听云是一个言行一致的人，通过网络基本上就可以了解她。
她像网上说的那样得体大方，情绪稳定，沉迷于工作，精于演绎创作，不喜欢无用社交，更不会喜怒无常。
她是一个令无数打工人向往的老板，不会故意刁难员工，也不会给员工增添额外工作，平时除了揣摩人物角色，就是看书写字画画。
除了上次突然感冒加重让人猝不及防，基本上作为她的助理，只要做完份内该做的事，就可以安心地摸鱼了。
什么当了明星助理之后就会发现她们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就会滤镜破碎？那是不存在的。
池听云就是完美的存在，人美心善工作能力强，所有的友善BUFF都可以往她身上叠加。
可最近池听云变了个人似的，让人害怕起来，是的，是让人害怕，她身上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让人战战兢兢的。
白苒感觉自己在一个高压环境下工作，随时随地都可能心态崩了，她一下子就理解为什么池听云换助理频繁了，因为池听云什么情绪都不写在脸上，即使是当了她助理，也不会变得亲近，她身边筑起了高墙。
她与所有人都是有隔阂的，她似乎更喜欢与书中人物相处。
白苒还惊恐地发现，也许……池听云的表象都是装出来的，只是她还没有掌握证据而已。
“池姐，你看起来不太舒服，要不要去看看医生？”白苒怀疑池听云最近几天没有睡好，每天早上起来时，都有一道没有发泄的起床气等待发泄。
池听云揉了揉额角：“不用，我再眯一会儿你就叫我。”
“好的。”白苒默默溜出去了，琢磨着这个一会儿是几分钟？
池听云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她已经忘记有多久没看那种全篇汁水横流的劲爆小黄文了。
上一次看性\描写，应该是前几天在重温《霍乱时期的爱情》时，当时重点都在人物身上了，而且名著的描写自带一层圣洁的光辉，不会让人想入非非，只会觉得写得真好，描述得翔实准确。
略过正经小说里的正经性\描写，再上次看H估计就要追溯到学生时代，为了满足好奇心，她披着好学生的皮，在图书馆光明正大地看了好几本见不得光的小说。
什么《玉\体横陈》、《半脱莲房露压欹》、《一树梨花压海棠》……总之标题引经据典但内容满是污言秽语的小说。
可能是一下子摄入太多，她当时看完直接对这类需要偷摸才能看的小说失去阅读欲望，以至于后来再也没有再碰过。
所以池听云不理解，自己为什么总是做这些乱七八糟的梦，短短五天内，她做了三次梦，不但能够清晰地记得各种细节，而且还都和夏晚那家伙脱不了干系，情节还相当离谱。
她和夏晚表面是死对头，实际上她包\养了夏晚，然后在床上任她予取予求，还嫌她慢，她有那么饥渴难耐吗？没有！
还有她和夏晚流落荒岛，然后天天DO，露天DO，睡觉DO，这是人吗？这是DOI机器吧。
昨晚的梦好不容易正常点，没有光惦记着DO了，而她居然在梦里被结结实实地捅了腹部三刀，差点没直接痛醒过来，害她醒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查看自己的腰子还在不在。
池听云已经懒得吐槽了，这些梦来来回回就那么点情节和剧情，反正都和夏晚有关系，都和《寒星》人物剧情有关系。
因为太真实了，池听云甚至再次怀疑她是不是梦游了，不然怎么会那么真实，连身体反应当时的情绪气息味道痛楚全部都记得一清二楚，连事后的余韵都比自己做时悠久绵长，就好像睡梦中灵魂被强行拉入到另一个空间，然后在那个空间里真切地发生过一样，她跟着梦境沉沦，跟着不能自己。
难道是因为最近天天和那家伙碰面，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池听云十分确定，她对夏晚从来没有过那方面的想法。
池听云闭上眼后，脑子里又是白花花的自己，她干脆起来，头重脚轻地起身来到浴室。
对着全身镜脱下睡衣，赤\裸着站在镜子前，白皙光洁的身体上没有任何痕迹，胸口上方那个偏白色的十字小疤，肉眼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也不知道夏晚那是什么视力，偏偏看见了。
池听云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身体，冲了个热水澡。只是梦而已，与其纠结梦的内容，不如想想怎么才能解决多梦问题。
白苒正纠结要不要去叫池听云起床时，池听云已经擦着头发出来了，说：“你去休息吧。”
白苒哦了一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才刚刚起床刚刚开始工作呢，而池听云拿着手机联系一个朋友。
白术是她拍戏过程中认识的朋友，中医世家，医术说不上好坏，反正是还没当家，池听云跟着她了解过不少养生知识。
池听云发消息：“打扰了，有点事想请教一下。”
白术回得飞快：“不打扰，我最近都很闲，正无聊着呢。”
池听云也就没有再客套，问：“是这样的，如果我短期内总是做梦，这意味着什么？”
白术：“短期是多短？多高的频率？你梦见了什么内容？”
池听云想了一下，避开内容不谈，打字回复道：“最近五天内，我做了三次梦，一个梦大概有两三个小时那么长。”
白术惊讶：“你还能记住你的做梦时长？”
一般情况下，人们对梦里时间的判断是模糊的，有时候以为梦里时间过了很久，然而醒来发现也许只是睡了一瞬间，有时候又反过来，梦里只是一瞬间，醒来已经上班迟到了。
“嗯，一次两三个小时。”池听云已经不想把那玩意当梦了，她都快无法区分了。
幸亏梦的内容够离谱，要是梦的内容再正经一点、贴近现实一点，她估计就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也会阴谋论地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搞她。
白术：“被你说得怎么像房事一样，一次三小时，还挺持久的。”
池听云：“……”
不巧，就是梦中房事，加上乱七八糟的剧情铺垫，她晚上少了将近三小时的睡眠时间。
她问：“这能够治疗吗？”
白术正经起来，发了段语音：“一般情况下，中医认为多梦是由于体虚导致津液不足，从而神经休克致使睡眠不安。”
池听云没有语音交流，而是继续打字：“因为我身体不好，才会梦见的？”
“也不能这么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有时候焦虑了就会梦见牙齿脱落之类的，和你的情绪有关系，所以你到底梦见了什么？”白术八卦道，她和池听云也算是非常熟悉了。
池听云：“抱歉，不方便说。”
“池同学，你这是隐瞒病情，我很难帮到你，被我家老爷子遇到这种病人，能数落一整天。”白术发来一段语音，虽然她八卦的成分更多就是了。
池听云斟酌片刻：“做了春/梦而已，而且五天三次，每次三小时左右，就是这样。”
白术：“……”
白术：“这么离谱？就算是现实生活中这个频率也够呛。”
池听云拒绝说话，所以她累，睡眠不足，精神不济，脸色不好，她白天要训练要工作，晚上睡觉后，夏晚还要来她梦里像泰迪一样缠着她DO，搅她清梦，再这样下去，有一天她被DO死在梦里都不奇怪。
“方法挺多的，但管不管用我就不知道，喝补血益气中药，调整生活习惯，减少工作量，或针灸刺激穴位，坚持运动，促进新陈代谢，增强体质。”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详细的情况要当面诊断过才知道，要不你下次来我这，我请我家老爷子帮你瞧瞧？”
池听云想都没想：“拒绝。”
白术：“话说你梦到谁了？”
池听云：“拒绝回答。”
白术：“都是同一个人吗？”
池听云：“是。”
白术脑洞大开：“你是不是喜欢他？或者她？或者它？”
池听云：“……”
池听云：“你不如让我死。”
让她喜欢夏晚，她选择自杀。
白术：“……”
结束了这次潦草的咨询，池听云最终还是请白术给她寄了一份助眠补气的中药，也许真的如夏晚说的那样，她身体不太好，才会容易感冒做噩梦。
交待完一切，池听云准备开始今天的训练，然而出来就迎面遇到夏晚。
夏晚看起来精神奕奕的，因为她有所准备，这些天都是早睡的，虽然累但没那么累，今早又发现自己真的可以掌控梦的内容，现在高兴得很，见到池听云时虽然有些心虚，不过她会好好对她的。
反正只是梦而已。
池听云看到夏晚，朝白苒招了招手，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高晨报备：“高姐，我最近情绪极其不稳定，可能会做一些出格的事，你做好心理准备。”
高晨：“……”
喂！你到底要做什么？！
而池听云已经挂了电话，抱着胳膊，目不转睛地看着夏晚。
“！！！”夏晚被池听云那众生该死的眼神看得发怵，就好像做的亏心事被发现了一样，天地良心，她除了在梦里对池听云凶了一点，其他时候可没惹过池听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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