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女将军

宇文盼也紧紧跟在他们身后,他看着莫斐受伤的背部,微微蹙眉,总觉得莫斐刚才的态度有些问题,她以前可从来不会说‘死不了’三字,只会对他说‘我没事’,对他的态度也从来都是关怀备至。

可就在刚才,他觉得对方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莫斐看他的眼神也像是在看一件可有可无的货物。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莫斐下令退守之际,蛮族也下令大军撤回,见到此景,明眼人也知道这其中定是有什么问题,再加上沈寅那堂而皇之的背叛,也不知背后之人是和蛮族达成了何种交易。

不管其中缘由,不过莫斐刚刚回城,便由马背之上直接滚落下来,若不是芦绍奎反应极快,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马背之上,她只怕是会直接摔到地上。

“将军晕倒了!!!快去将邢军医找来!”芦绍奎急忙将人横抱住,跑向莫斐的府邸。

说是府邸,那不过是一处简易的小屋罢了,就建造在城墙之下,旁边便是一处石阶,方便城内的人登上城墙。

莫斐会将府邸建造在此处,也是为了告诉边关的百姓,她自会站在世人身前,抵御外敌。

“我这就去!”邝城不知何时已经将大刀背到背上,他翻身下马,跑向伤兵营。

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夫正带着徒弟给伤兵们包扎伤口,然而包扎伤口所用的布料看起来都是直接在衣裳上裁下来的,而所用的伤药也大部分都是自己所采摘的药材,可见这边关的物资是极度匮乏的。

也不管邢大夫正好在给伤兵敷药,邝城直接扛起邢大夫跑向莫斐的府邸。

“...怎得如此着急?难道是将军受伤了?”邢大夫也不傻,能让邝城如此着急,那必定是莫将军出了什么问题,想到此处,邢大夫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伤得很重?”

“都怪沈寅那厮偷袭将军!将军被那厮伤到背部,伤口贯穿整个背部,将军坚持到进城便晕过去了!”邝城长得人高马大,说气话来也振聋发聩,“没想到沈寅那厮人前看起来人模狗样,却是狼子野心......来了来了!邢大夫来了,你们都让让!”

“...邢大夫,你快来瞧瞧!将军这脸色不太对!好像是.......”芦绍奎听到邝城的声音,立刻侧身让开,露出莫斐青黑的脸来。

宇文盼一群人也满脸焦急地看着邢大夫,莫斐可不能有事,若是莫斐出了事情,那大恒国哪里还有人能让猖狂的蛮族安分下来。

没等邝城说完沈寅的狼子野心,莫斐的府邸已到,邢大夫也直接从邝城的肩上落了下去,顺便一手拿过邝城帮他提着的装着伤药的木箱几步奔向莫斐。

一边走一边不忘对着围在床前的几人呵斥道,“你们全部退开,都聚在这里做什么?蛮族狼子野心,对我等虎视眈眈,你们还不去城墙上守着!看看他们会不会有其他动作!”

迟志行、覃叔微、宇文盼还有邝城听到邢大夫的话,也不好在留下来,何况他们也需要出去稳定军心,虽说蛮族大军不知出于什么心思退了去,可越是这样,他们越是需要小心。

“...我想留下来看看......”宇文盼蹙眉看着邢大夫,面上露出担心,随后他抬了抬自己受伤的手,“刚好......”

“留什么留!芦副将留下就行了,刚好什么刚好?!受伤了就赶紧出去找我徒弟把伤口处理好!我可没时间管你!”邢大夫满脸不耐烦了让芦绍奎把人推了出去,他是个粗人,不喜欢想宇文盼这种看起来斯斯文文小心眼又多的人。

芦绍奎点头,催促着众人赶紧出去,何况现在他是谁也信不过,“你们都出去,时刻观察蛮族的动向,没有要紧事便不要前来打扰,这里有我就行。”

“行!那你且注意保护好将军,沈寅那厮做了叛徒,说不得这军营之中还有叛徒,若是他们趁此机会来刺伤将军......”邝城抓了抓自己的大胡子,满脸焦躁,原本他不服莫斐一个女人当了将军,可现在他对莫斐却是心服口服,何况对方也在战场上救过他的性命。

“有我在,必定不会再让将军受伤。”芦绍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随后便对着门外的士兵说道,“你们在门口好好守着,没有紧急事情,不可放任何人进来!”

“是!”

......

邢大夫也顾不得男女之防,直接扯开莫斐背部的衣裳,将那狰狞的伤口露了出来,他拿出青色小碗,在伤口上取下一点还未凝固的血块,放进青色小碗之中,再滴入了几滴无色无味的药液,两者相碰,一股青烟升起,邢大夫也脸色难看地低声说道,“果然......将军这身上最严重的的不是这伤,而是这毒。”

“真是毒?!!究竟是什么毒?您也解不了吗?”芦绍奎面如死灰,莫斐可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恒王朝的第一将军,若是她真出了什么事情,那后果真是不可想象。

“是醉马草、狼毒混合而成的毒药......这毒只有蛮族的人才有,而我手里也没了解药,这毒原本应是食用才有如此效果,若是将其涂抹在刀口之上,应该不至于让将军昏迷不醒......”邢大夫嘴中恋恋有词,手中动作不停,虽说没有彻底解除这毒的解药,可他也能用手中的药物缓解这毒,并且他也需要尽快帮莫斐止血,如此也能让莫斐尽快苏醒过来。

芦绍奎看着莫斐身上的伤,总觉得背后之人在下一盘棋,这盘棋不仅仅是针对将军,可究竟是谁,竟然连将军都能算计到?!

突然芦绍奎看到了莫斐腿部血淋淋的密密麻麻的伤口,“...将军的腿部也有伤,可这伤...像是她自己弄的。”

邢大夫刚好处理完莫斐背上的伤口,此刻也看到了莫斐腿上的伤,“确实是自己刺伤的,还是重复多次...我知道了...将军在被沈寅伤到之前,就已经中毒,那毒是一道引子,难怪会如此严重,将军之前的吃食是谁负责的?”

“自然是...我......”芦绍奎握紧拳头,脑中的一团乱麻,“将军的吃食都是我在负责,但是我绝对不会背叛将军!而且...所有的吃食我都用银针验毒,并未发现有任何不对!”

邢大夫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芦绍奎,“我自然是信你,可如今之际,只能想办法让将军醒过来,并想办法解除将军身上的毒素,若是...她不醒,你只怕要被扣上通敌卖国之罪。至于银针未检测出来毒素,那只怕这毒是涂抹在餐具之上的,事后餐具一扔,谁能查到?”

“......”芦绍奎只觉得四肢发凉,一股冷气直冲大脑,险些让他失去思考的能力,所以究竟是谁在背后设下这么一大盘棋?!

这可真是一箭双雕的计谋!一口气就能让他们失去主帅以及最有望成为主帅的副将!!

躺在床上的莫斐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众人都以为她已经晕过去,其实并没有。

毒性蔓延全身,疼痛之感也愈加清晰,可是这不足以击溃她,更不会让她昏迷过去。像她这样警惕的人,也不可能在一个陌生的世界毫无防备的昏迷过去,因为除了哥哥,她不信任任何人。

而她会装作昏迷,也是为了调出这件事情的背后之人,同时也因为在入城的那一刻,这具身体的记忆如同洪水一般灌入大脑之中,她必须整理好关于这具身体的记忆,了解这个世界的一切,才能更好地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此刻,她已经将原来的记忆整理得差不多了,她假做刚刚醒来,虚弱地动了动手指,随后睁开眼睛看向两人,犀利的眼神扫视两人,只见两人眼中具是惊喜,没有其他情绪,可见这两人应对还算可信。

“...将军,您醒了!!”芦绍奎一脸惊喜地看向莫斐,没想到将军会醒得这么快。

“将军的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这么严重的伤竟然还能这么快就醒过来。”邢大夫脸上也出现一丝笑意,他这条老命可是莫斐救下来的,他可是没有将恩情还回去,更是不希望莫斐出事,“既然您醒了,那卑职便和您说说眼前的情况......”

邢大夫将声音压得极低,即使门外有人附耳来听,必定也听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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