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四师叔一一陈述下来,再清楚明白不过,韩一鸣道:“多谢师叔指!”陈蔚芋道:“好在元慧修行平平,灵力也是平平。他如今眼中的灵光,显然来自于心智,也可以是他洞开了心智。好在我看他的心智才开。心智的磨练,也需时日。若是他此时能有明晰的修为,那以他的心智,那便十分厉害了。明晰若有他的心智,有他那种灵气,修为便要大大高过江鱼子道长。”韩一鸣闻言大吃一惊,元慧的心智竟如此厉害,令人矫舌难下。
陈蔚芋淡淡地道:“你不必惊讶,修行本来就是各人的领悟。心智聪慧,本就事半功倍。元慧的心智洞开,终于让我看见他异于常人之处了。不然他确实没有与众不同之处,除去能拿起腾蛟剑来,聪明机灵些外,他便与寻常弟子无异!”韩一鸣听到这里,便有些怔着,陈蔚芋笑道:“你是否听了寻常弟子这四个字,有些意外?不必意外,诛魔弟子,向来便与寻常弟子不同的。一鸣,你也如此!”
韩一鸣闻言,不禁又有些不好意思。他从前便怕别人真有些什么与师兄们不同之处,惹人议论,此时听师叔起,更觉不安。陈蔚芋笑道:“灵山对弟子,始终是一视同仁的。便算今日为青龙尊者所伤的是名寻常弟子,你白樱师叔也倾尽全力相救。你的不同,乃是你心地纯净所致。你耳清目明,是别的弟子不能比及的。”韩一鸣越发局促起来,道:“师叔过奖,弟子不敢当!”
陈蔚芋微微一笑:“没什么不敢当的。我之所以此,也是有缘故的!一鸣,有一件事,你还不知端底。本来你也没在山上呆几日,你师父是要你自己慢慢体的。可你虽是体了,却还是有些一知半解。好了,我来与你听。你可知你为何能在瞬间便能御剑术?”韩一鸣一愣,此事他确实起过疑心,当初听大师兄司马凌逸乃是最有资质的灵山弟子,最有资质的弟子,也用了三日才御剑术,可是自己,却几乎真是瞬间便的。只是他并无见识,也并不聪明,因而不透。
此时见问,依旧呆呆不知该如何做答。陈蔚芋看了他一眼道:“乃是因你直接便听到了御剑诀的要领。”韩一鸣不禁有些糊涂,御剑诀的要领是什么?御剑诀不过就是四个字,已是简单扼要到了极,还有什么是要领?心中糊涂,不免抬起头来望着师叔。陈蔚芋笑道:“我确实不曾看错,你的确不够聪明。我直与你罢,御剑诀其实就是四个字,只是听的人不一样,听到耳中也就不一样了。”
韩一鸣一愣,陈蔚芋道:“这御剑诀从来只有四个字,与你的时候,你师父便知,你听到了要紧。因你重复出来,还是这四个字,一丝不变。而从前别的弟子听这四个字,却能听出千奇百怪来。而我们自我师父那里到这御剑诀,便是四个字,却不料传到弟子们耳中,结果却是令我等大为吃惊。你的许多师兄把这个四个字听成六、七十个艰难繁复的字,真难为他们是怎样听的。便是灵山派最聪明的弟子,聪明才智能与如今的元慧相并论的弟子,你的大师兄司马凌逸,当年御剑术时,也听成了三十来个极偏僻的字。我曾听他背过一遍,极是繁难拗口,你大师兄是你师祖还在灵山便入门的弟子了,听他在师父前面将御剑决念成这样,真是汗颜。好在他极是聪明,三日之后竟也念熟念了。不然我们都不知该如何向祖师起此事了。不过既便是我们不,你师祖一样知得清楚明白,绝不含糊。并且安慰我等,凡人都有自己的看法,自己的法,这些看法法导致所见所闻都与众不同。尤其聪明之人,法更多,也最容易为其聪明所误。见得多了,我们也就不在意中了。灵山的许多口诀为师父自创,都是最简单的,只是别人听起来却是极难。”罢,看着韩一鸣微微一笑。
韩一鸣听得怔在当地,此时方知为何自己在瞬间御剑术,便是连别的法术,都是一听就明白,原来是这个缘故。只是这个缘故来得太过突然,令他惊讶得不出话来。陈蔚芋道:“你心地纯善,不谙世故,因而能听到话语的根本,能看到事物的本相。当然世故老练并不是不好,但世故之人,不论听到什么,都以自己的看法先入为主,反而往往忽略了事物的本相。我从前也觉弟子们无甚区别,虽我与你的诸位师尊,都是能听到看到事物根本之人,但是我却是万万不曾到弟子们是这样的千差万别,这也明他们心中早已对所见所闻,有了自己的看法和定论。这也就是灵山我们这一辈只有这几名弟子的缘故了,你师祖收徒,不能听到看到事物本相的,一概不收。”韩一鸣还是颇有些不敢相信,可师叔言之凿凿,又不得不信。陈蔚芋道:“你确实不聪明,若是聪明,只要一问你的师兄们御剑诀是什么,你早便得知其中差异了!”
师叔的话让韩一鸣默然,他自来也不曾有过这种法,因而还真不曾问过师兄们。陈蔚芋道:“一鸣,我与你这些,乃是告诉你,你自己有看待事物的眼光,便应仔细去看,用心体。并且记住,自己所见,才为真实。别人的看法,或多或少,都有偏颇。便是连我的看法,也有偏颇。不过我却相信,元慧此人,我是不看错的。你慢慢看罢。你万不可再意气用事,他若是不在偷窥灵山,便是在偷窥于你!”
韩一鸣心潮纷乱,半晌之后,才道:“多谢师叔指!师叔,弟子有个不情之请,望师叔体谅。”陈蔚芋道:“你不用担心,我什么都不对你的师兄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