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孙子被抱了出来,头倚在他们娘和婶子肩头,眼睛骨碌碌地转,看见云暖,张嘴就喊“奶!奶!”
云暖差点就泪奔,手却下意识伸出去抱。
是了,这是原身最喜欢的一件事:“抱孙孙!”
云暖欲哭无泪的抱起小家伙,还得扬起灿烂的笑容逗孙孙。
啊啊啊!少女心奶奶身呀!
自己穿越过来就是学习的,学习做娘,学习做奶奶,还要学习做儿媳妇。
算了算了,学习时习之,不亦乐乎。
自己应该“乐乎”,哈哈!
打谷场,乌泱泱一片人头,各种“窝”顶在头上,要是这些人呆立不动,会不会真有鸟去做窝?
都是没有水,这些人才一头乱蓬蓬像“鸟窝”,云暖帮他们解释。
只是,这样的“窝”会不会有跳蚤呀?
云暖头皮有点痒!
“娘,这里,这里”老四挥着手喊道。
云暖抱着轻飘飘的乖孙过去,原身的公公、婆婆、兄长嫂子们都在场。
云暖一溜喊过去,心思却在公公身上。
这位公公可是参加过抗战,英雄耶!
云暖看见活的英雄,心里激动。
好崇拜哦!
“大家不要说话了,听我们书记发言。”大队长提高了破铜锣嗓音喊道。
全场立即鸦雀无声。
云暖小小的诧异了下,现在这个年代,老百姓的觉悟是真高啊!
书记站在碾米的石碾子上,打谷场上的人或坐或蹲,个个虽然愁眉苦脸,却希翼地看着书记,希望书记能宣布好消息。
书记清了清喉咙:“今天召开全村大会,就一个内容。大家都知道,这个天干旱了三年,到现在还没有下雨的迹象。
昨天晚上,村里唯一出水的井也不出水了,山里的树叶也全黄了。说明啥?说明地下也没水了。”
“这是老天爷不给我们活路呀!”有人悲怆的喊道。
这就像拧开了一个开关,所有人都跟着嚷嚷了起来,再也没有人听书记说话了。
“怎么办呀?我家里只有半桶水了”
“我家里就剩一碗水了。”
“我一点水都没有了呀,昨晚在井底守了一晚,一口水都没有守到。”
社员们唉声叹气,有妇人忍不住呜呜呜地哭起来,老爷们抱着头蹲在地上,打谷场一片愁云。
“不要说话,都安静,听书记说。活人还被尿憋死,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子。”大队长破铜锣嗓音再次响起,全场再次安静。
“大队长昨天去了公社,”书记又站上在石碾上,“你们放心,公社领导同意我们村的人向南去暂时避难。沿途会有其它村的人帮助我们,只是我们要分开走,不能全部一起,人多,人家也帮不了。”
书记说了很多,宗旨就是大家逃荒时分散开来,这样才有村庄能帮到他们,有口吃的,就继续往前走。
要是有村庄愿意收留他们,他们也可以定居下来,等灾情过后再回来。
书记的话讲完,场上一片哭嚎。
老人们不愿意离开故土,情愿饿死、渴死,也要埋骨家乡。
云暖也急急忙忙往家跑,她要先解决水的问题。
“娘,娘,你走慢点。”
老四扛着凳子追,云暖才不管她,脚步更快了。
到了家里,她立即到了井边,井口上面盖着石板盖子。
她最先不知道,以为要手去放水,试验后才知道是凭意念就可以。
现在她就站在井边,大盆大盆的水往井里倒。
不多会儿井底就有了水,很快水位上升,再上升……
儿女们回来时,看见的是她们的娘昏迷在井台边。
云暖是半夜醒的,房间里光线很暗,煤油灯忽明忽灭。
她稍稍移动一下,床嘎吱响了。
“娘,你醒了,”老大的脸一下子映入她的眼帘。
”娘娘,你终于醒了。”老三哭唧唧的声音。
“天黑了?”
“黑好久了,现在是半夜,娘,你突然晕了。”老大声音哽咽。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爹走了,万一娘也走了,他们该怎么办?
云暖终于想起是怎么回事了,原来自己只想着多倒一些水在井里,让村民们有水喝,不去逃荒,结果精神力用过度了。
“快,快,去看看我们的井,我刚才在梦里,你们爹说井里有水,我就看到我们的井里冒出来好多水。”
苏东阳:又拿我出来溜。
“娘,怎么可能呢,村里的井比我们的井还深都没有水了。”老大不相信的说。
“你不去,我自己去。”云暖脚往床下移。
“我去,我去,娘,你别下床了,万一又晕了。”老大无可奈何的说。
“去叫你二哥,你大哥一人也移不动井盖。”云暖盼咐老三。
“好哦。”老三去喊老二。
云暖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了电筒,这把电简还是苏东阳在部队买回来的。
“娘就做个梦,梦里的事能当真吗?”老二嘀咕道。
云暖听见了老二的小声嘀咕,她发现自己听力也敏锐了,精神力增长,听力也增长。
将来会不会练练就成了千里耳?
“老三,站远一点,等下砸到你。”
“老二,我喊一一三,就一起出力,往右边移,能看见
“好,我听你的。”
“准备好了。”
“一、二、三、起!”
井盖露出一条缝。
“娘,电筒给我,我照照。”老大拿过云暖手里的电筒。
电简光照到井底,井水在光线下闪着光。
“老二,你看看,我是不是眼花了。”老大把电筒递给老二。
“啊!真的有水,有水!”老二喊了起来。
“闭嘴,快闭嘴,你想把所有人都喊来吗?”老大慌忙上前捂住老二的嘴。
“走开,走开。”云暖把晒衣服的竹竿拿来了,她把竹竿插入井中,再抽出来。
“哇!好深呀!好多水呀!”老三看着竹竿湿了一半,兴奋地低声欢呼。
“快,把井盖全部移开。”
老大和老二发力,把整个井盖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