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段江流故居2

段江流葬在山顶,旁边是个悬崖,风很大,可以眺望到远处一览众山小的景色。段师叔的坟墓就在悬崖上,远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宏伟,反而与普通人的墓没有什么区别。

“铮铮铁骨,唯天可碎,行侠仗义,剑断江流!”我念出墓碑上的墓志铭。墓碑是一把被岁月腐蚀的斑驳石剑,剑身中央上刻着他的名字——爱徒段江流之墓。

落叶归根,这是他开始的地方,亦是他结束的地方。

能够收传奇天才做徒弟的只有一人,清元宗宗主、清元真人。

“段郎,你不是说要把胡乱造墓的家伙打一顿吗?我已经准备好了!”欧阳香香举起粉拳哼哼哈哈地瞎挥舞。

“嗯,千万别让我发现这是谁干的,否则让他屁股开花!”我也就嘴上说说而已,碑文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造墓之人可是宗主爷爷,我可不敢打。

鬼相,我们已经到了段江流的墓了,你找出真相了吗?

晚上行动。她说。

一间房,只有一张床,尽管欧阳香香多次要求,我也不会和她一起睡的,否则就太越线了。阿依娜只能趴着桌子休息,而我连张桌子也没有,只有一个凳子和一面墙。

趁着两人都已经睡去,我蹑手蹑脚走出屋子。在寂幽影的要求下,我扛上锄头,不是去种田,而是去挖坟。

我走到段江流的墓前停下了,望着他的墓叹息不已。

真的要这么做吗?会不会有点太不道德了?我问寂幽影。

我要的答案就在坟墓下。寂幽影道。

好吧。

为了解开这个寂幽影心中的谜团,我提起锄头开始掘墓。这儿土壤很潮湿,倒是让我挖坟时省了不少的力气,随着锄头锄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我知道那是棺材。

为了以表自己的歉意,我像个考古学家一样小心翼翼地弄走棺材上的土,很快整个棺材就出土了。

他的棺材、他的墓,就像他的人一样简朴,以他的身份足以配得上最豪华尊贵的金纹龙棺。也许是宗主爷爷按照段师叔的意愿,采用了与平民百姓一样的实木棺材,棺材表面镀上的红漆与地下的土色极为相似。

我跳下墓穴中,双手搭在棺材盖一端上,“对不住了,段师叔。”我挪开棺材盖,让里面的东西重见天日。

惨淡的月光照进棺材里,里面仅有一个足球大小的玻璃球。

没有遗体。

我脑袋嗡地一下就变得空白。

没有遗体!

还是宗主爷爷亲自葬下的,居然没有遗体!

呵呵呵,寂幽影低笑着,和我想的一样,没有遗体,这是清元老头隐瞒了世间百年的巨大谎言!

不一定!我说,万一有盗墓者把遗体给偷了呢?段师叔可是传奇天才,他的肉身不是没有价值。

你好好看看棺材盖与棺材重合的地方,完全没有一点灰尘对吧?若有人比我们先一步开棺,合上棺材时怎会不留下一点痕迹?还是你认为盗墓贼还会热心地擦拭棺材?

可是为什么?我曾问过宗门弟子,就连杨海,他们统一的口径都是说,段江流死于宗主之手,而且有人还说,当时很多人都亲眼看到。宗主欺骗世人有什么目的?

我想这个秘密只有他与宗主老头知道。总之我认为,段江流没有死。寂幽影含笑告诉我。

可段师兄没死的话,他这百年藏哪了?这个秘密太过于惊世骇俗了,若传出去,指定会在世道上掀起惊涛大浪。

我取出棺材里的玻璃球体,它像是游乐园里女巫用来骗人的占卜水晶。我用了天之眼观察它,它蕴含着神秘的法阵力量,也许精通阵法的阿依娜知道如何激活它。

该不该把这玻璃球带出去呢?这样我岂不是成为了盗墓贼?

“段师叔,你究竟藏着什么秘密?”我看着玻璃球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它带走了,这点道德心在强大的求知欲下一文不值。

我合上棺材,将墓穴填补。

第二天,我把玻璃球拿出来给阿依娜过目。

“球体上的法阵是种幻象阵法,”阿依娜仔细揣摩着,“它不是用来迷惑敌人的,它是用来保持记忆,将记忆中的某个片段记录在阵法中,最后通过幻象在球体表面呈现出来。”

“有办法将它激活吗?”

“激活阵法需要用持有者的精魄之力,其他人只能强行激活。阵法很薄弱,强行激活它,很容易会伤到阵法,从而导致丢失一些阵法上的记忆。”

用前世的话来比喻:这阵法就像一个加密的文件夹,想要查看里面的文件,就需要输入密码。其他人没有密码咋办?用黑客手段暴力破解,但这容易造成部分文件损坏的风险。

“有多大的把握激活阵法而不丢失记忆?”我问阿依娜。

“只有6成,若环境是持有者曾待过的地方,那我有十足的把握。但激活的记忆仅限当下的环境记忆。”阿依娜道,“换句话说,此刻我们在雨雾山,我只能激活雨雾山的记忆才能保证其他的记忆不丢失。”

“我明白了,激活吧。”我含情看向阿依娜,她瞥了我一眼,目光闪躲。

“好的师兄。”她坐了下来,手上掐着法决,用手指在玻璃球体上画着某种晦涩难懂的法印。

“你们在干什么不叫上我?”欧阳香香莽撞地跑了过来,“这是什么球。”

“嘘!”我轻声提醒她,别让她打扰到阿依娜,“给你看看我曾经的记忆。”

随着阿依娜修长的手指落下最后一个法印,记忆之球泛起一道亮光,神秘的古老气息散发而出。渐渐地,亮光暗淡下来,记忆之球上呈现了画面,仿佛是一台小电视。

画面上有个身穿朴衣的少年,我立刻就认出他来了,他这张脸我看了上千遍,和我此刻易容的脸一样,只不过我脸上的模样是青年版的段江流,画面上的是少年版的段江流。

“我要做天下第一!”段江流站在悬崖上对着群山呐喊。

于是他开始练剑,就在雨雾山顶上练剑,他手里的剑是自制的木剑。他满头大汗地在不停地挥剑,斩、挑、刺......无论春夏秋冬,无论雨雪交加,他都是穿着那件打满补丁的衣服,一遍一遍地挥剑。

就这几个动作,天知道他练了几遍,就算他手里的木剑被挥断了,他眼里的坚决仍在。他就如同一个机器,不知疲倦。

直到某一天,在练断了一百把木剑后,他站在山巅眺望着远方,锐利的目光穿过千山万水,“一千万次挥剑已达成!清元宗,”他手指着某个方向,“我来了!”

画面渐渐变暗,最终消失在记忆之球上。

阿依娜满头大汗,面色苍白,她用阴力维持着记忆之球上的古老阵法,消耗实在太大,要不是我扶着她,恐怕她就倒下去了。

“我没事......”她挣脱开我搀扶的手,揉着太阳穴趴在桌子上休息。

不久前我和阿依娜还腻在一起,无时无刻都沉浸在她的柔情中,现在我却不能拥抱她......因为我们之间有着隔阂,隔着一个欧阳香香。这强烈的落差感让我不禁怀疑是否是真实的,同时也让我憋着一股劲,无处释放。

就在我直勾勾地望着阿依娜时,欧阳香香忽然跑到眼前,踮起脚尖,用自己嘟起小嘴的怒脸拦截我的目光,“再不挪开眼我就生气啦!”她瞪着我。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拍拍她的肩膀。你最厉害,我惹不起,我没能把这句话说出来,就走出屋子去透透气,这房间的气场太过压抑了。

午后,我们享受了雨雾山村热情村民的美餐后,就与他们道别了,我们离开雨雾山,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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