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那个店小二手里端着托盘就上来了,只有几样素菜,两人却吃得狼吞虎咽,尤其是那个带面具的女子,在饭菜端上来后,一把撤掉了面具,拎起碗就往肚子里塞饭,好像几个月没有吃过米饭一样,赵成悦只看到她一双脏兮兮的手端着碗,碗里的饭很快就被她洗劫一空。
赵成悦看在眼里都觉得胃疼,她这么吃也不怕活活把自己撑死。
就在这时,那个店小二又一脸邹媚的迎了过去,笑得贼眉鼠眼,对两人小声说道:“二位这次进山,可是有什么收获?”
那个断臂男看了他一眼,随后神秘一笑,卖弄道:“秘密。”说完,就又把脸埋进了碗里,只顾吞饭,他旁边的女子吃完饭后又从容不迫的戴上了面具,从腰间拿出一袋银钱递给那个店小二,店小二接过钱袋之后拿了一点,然后又恭恭敬敬的还给了那个女子。
赵成悦看着几人之间非常熟练的动作,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女子好像是个瞎子,如果她刚刚没有摘掉面具的话,赵成悦一定会冲上去摘掉面具看一眼她是不是唐攸宁的,反正认错人无非就是被当做流氓而已,这么多年他他的脸皮已经磨得很厚了。
可惜女子自己摘了面具,面具下的脸很清冷,但是有一种深深地疲倦在里面,轮廓和唐攸宁有几分相似,但赵成悦知道,她不是唐攸宁。
这时,两人已经吃完了饭,又相互搀扶着离开了,一看背影就不难猜测,他们两个应该是夫妻,一个瞎了,一个没了一条手臂,还真是苦命的一对。
那个店小二不愧是在这种场合待久了的人,知道察言观色,他刚刚就看到赵成悦看两人的眼神有些不同寻常,等到两人离开之后,就上前给他赵成悦添了些茶,然后道:“这位客官,你是不是对刚刚那两位客官感兴趣,嘿嘿,我到是知道一些他们的事,不过····”
他说着,手指就搓了搓,赵成悦这一百年在人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对于这些事已经能够处理的游刃有余了。
他很快就知道了店小二的意思,勾唇浅笑一声,然后掏出了钱袋扔给他,道:“说说吧。”
那个店小二赶忙将钱袋揣进怀中,似乎是怕赵成悦会突然反悔一样,很快就把他知道的全部都倒了出来。
原来,这两人来到这里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差不多一年了,隔三差五就往山里跑,每次进去就是几个礼拜,再出来的时候,两人活生生就像从泥地里爬出来的一样,蓬头垢面,店小二猜测这两人估计不是什么好货色,很可能是盗墓贼,因为这个镇子死的人都埋在了镇子后面的深山中。而且看他们两人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想正经人。
赵成悦听到这里就有些后悔了,他还以为会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呢,这无非就是扯淡,他突然有些心疼自己的那一袋钱。
店小二察觉出了他的异样,生怕他要回钱袋,狡猾一笑找了个借口就溜了。
赵成悦一脸的无奈看了看他,摇摇头只好认栽,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后也起身离开了。
他没想到的是,一出门就看到刚刚那两人,女的正在指着男的鼻子滔滔不休的说着什么,而那个断臂男则一副丧家之犬的样子垂头听着呵斥。赵成悦心想,贫贱夫妻百事哀应该就是这样了,他摇了摇头然后离开了。
他对盗墓没兴趣,只是听说最近山里不太平,好多进去打猎的猎户都死在了里面,他们有人怀疑是妖邪在作祟,都快把土神庙的门槛给踏破了,前去祈福,希望土神爷能够帮他们除掉这个妖孽。
赵成悦心想既然已经来了,就顺便进去看看,为民除害也是件好事,这么想着,他就转身朝着镇后山的树林走去。
他一进去,就感受到了林中有着一股及其强烈的妖气,不过被一股更加强大的仙气给遮盖住了,所以在镇子里面不容易察觉出来。而一进入林中这股妖气就很明显了,他猜的没错的话,那妖怪的老巢应该就在附近。
他正打算继续往前,突然一道妖风从背后袭来,他一个侧身避开了,那妖风就将他前面不远处的一刻大树给拦腰斩断了。
随后,只见那个传说中的‘妖怪’就出现在他面前,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笑道:“怎么,你什么时候改行了?”
那人转过身看了他一眼,也跟着笑了,道:“最近这里来了许多盗墓的,我这不是为了保护墓穴的安全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此人正是蒋子文,那个居住在土神庙里的大佛,赵成悦看了看他,又道:“什么墓穴,竟然连你都出面了。”
蒋子文眯眼一笑,然后撸了撸胡须,道:“是我给自己准备的,无论是神还是人,终究都难逃一死,我这不是防患于未然嘛。”
他说得情真意切,赵成悦却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他一番,又道:“是么,我看你气色不错,应该没这么快就死,说吧,你在这里修建一座墓穴到底想干什么?天族的规矩你不是不懂。”
赵成悦的这句话警告意味相当明显,蒋子文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怯怯道:“果然瞒不住战神你的眼睛,我说实话吧,这其实不是墓穴,只不过是修建在地下的一座宫殿而已,老朽也有些年岁了,那土神庙平日里太吵,我就想着在这里修建一处住宅,图个安静罢了。”
赵成悦闻言双眼微微眯起了眼,又想起了那两个凡人进入这里后出去的模样,心中对蒋子文的话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道:“那修建的如何了,方便带我去看看么?”
蒋子文脸色有些异常,好像很难为情,不过他也不敢拒绝,就点头道:“自然可以,不过老朽庙里还有一堆祈愿要处理,战神若是想去的话,只能自己一个人去了。”
他说完,就抬头打算看赵成悦的意思,结果人已经早就走了。
他看着赵成悦消失的地方目光一下子就阴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