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往前了,天虞很可能从另一边出去了。”
小练站在漆黑一片的废墟里自言自语,正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突然听得一声非常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可是前面的路被已经堵死了,难不成天虞在里面?
“是你吗天虞?”小练提高声音喊道,可里面的声音却消失了。
得不到回应,小练急得在原地团团转,思索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进去里面看一看。
嘭地一声,她用法力推开了堵住洞口的石头,这才发现里面竟然有光。
她随即进入里面,发现里面没有外面那种刺鼻的臭味,正打算出声呼喊天虞,一双手突然捂住了她的嘴,随即把她拖到一旁。
“你是谁?”小练大喊一声,捂着她的嘴的手这才放开,她转身就看到了满身污垢的天虞,不由诧异道:“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天虞见是她,心里提着的气也松了下来,一手叉腰靠在洞壁旁,沙哑着嗓子说道:“里面太暗,难免磕磕绊绊弄脏衣服,不碍事,不过这里面还有其他人,是敌是友不清楚,我们得小心些。”
“你是说这里面还有人?”小练压低声音对天虞说道。
天虞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说道:“我和他交过手了,此人修为不在你我之下,还是得谨慎些,跟我来吧。”
天虞说完,就鬼鬼祟祟的往另一个岔路口走去。
“去哪儿?”小练跟在天虞后面,同样东张西望的。
“我发现只有这条路是可以走的通的,往前看看吧,说不定人就在前面呢。”天虞耐心地回答着小练的问题。
“我刚刚在外面喊你,你没回应,就是在里面探路?”小练想起自己进来的目的,出声问道。
天虞没理会她,而是加快了步伐继续往前,小练一把拉住她,挡在了前面,说道:“万一前面也是条死路呢,外面下雨了,这里很快就会被淹的,不能再往前了,我们得赶紧走。”
天虞看了她一眼,绕过她准备继续深入,临走前对她说道:“你要是怕了就自己先回去,我不强求你和我一路。”
“你……”小练被她这席话气得脸色都不好了,又跟在她身后说道:“我不是怕,我是觉得没有绝对的消息知道人在不在里面之前,我们不能贸然行动。万一里面是个陷阱呢,我们这样不管不管往前无异于自投罗网。”
前面的听了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她,神情十分坚定,说道:“就算是陷阱,我也要去。”
小练知道拗不过她,只好提高了警惕,边跟在她身后边说道:“那行,我们得一起行动,不能分开,谁知道前面有什么妖魔鬼怪等着我们,哎,你等等我。”
就在她涛涛不休的说着一堆好话时,天虞已经不见了影子,她只好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周围到处是被火烧过的痕迹,溅了满墙的藤汁,将壁画上了颜色,现在看上去壁画更加活灵活现了几分。
小练之前都没发现,边走边观察着壁画,她知道天虞之前来过这里,或许对壁画会有更多的了解,忍不住出声问道:“天虞,这些画的来历,你知道多少?”
然而天虞好像没什么心思放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上,敷衍她道:“毕方无聊画上去的吧,又或许是为了分散进入这里的人的注意力,就像现在的你一样。”
小练被她这么一提醒,突然觉得眼前的壁画不香了,就专心跟在她身后赶路,怯怯道:“我觉得你说道好像挺有道理,刚刚只顾着看壁画了,都没发现这里的空气格外潮湿,按理说这儿刚刚发生过火灾,没理由这么潮湿啊。”
小练说着,搓了搓手暖和身体,见她状态不对,天虞突然也开始戒备起来。
天虞到没有觉得冷,反而有点闷热,不由停下脚步伸手摸了摸小练的额头,在摸摸自己的,发现她体温确实比自己低了许多,不由问道:“你进来的时候没有碰到什么东西吧?”
小练被她问得一头雾水,丝毫没有意识到天虞话里的意思,摇头道:“没有啊,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事,继续走吧。”
天虞看她的样子,知道问不出什么,好在她现在也没什么不良反应,也就没在多问,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赵成悦。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身后的人突然扑通一声就倒了下去,天虞听到动静转身一看,发现小练不见了。
她瞬间提高了警惕,出声喊道:“小练,你躲哪儿去了,别跟我开玩笑了啊,快出来。”
没有回应,周围死寂一片,天虞默默地收回了手中的法力,没了火焰的照明,四周瞬间黑暗了下来。
天虞屏住呼吸,慢慢往墙壁上靠去以防偷袭,然而就在背碰到墙壁的那一刻,她只感觉身后一空,瞬间就被吸了进去。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眼前一亮,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到处是茂密的大树,树上缠绕着许多藤条,藤条上还有刺。
这一幕非常眼熟,天虞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惊觉这里除了没有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后,其它的场景和壁画上的十分相似
她瞬间反应过来了,她被吸进了壁画里!!!
那突然消失的小练,会不会也同样被吸入了壁画里?
想到这儿,她才开始观察起四周的环境,发现这里很像一片原始森林,四周除了树还是树。地上没有路,反到有许多不知名的小虫子在脚边爬来爬去,天虞第一反应就是眼前的景象都是幻觉,只要时刻保持清醒,她就不会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
她站在原地等了许久,四周的景象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实在没有办法了,她只能动身去找出路。
地上虽然没有路,都是齐腰的灌木丛,但她丝毫不受影响,用法力边走边开路,不一会儿就走出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
她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叹了口气,又继续没有方向的往前走。
早吃如此就该好好观察一下壁画了,这样至少现在也能知道自己所处的大体范围,不至于迷失方向。
她边走边在心里埋怨,突然踩进一个陷阱上,低头一看,绳子一拉就把她倒挂了起来。
她只感觉眼前一阵迷糊,天地也跟着旋转起来,晕眩感好不容易消失了,定睛一看,发现自己此刻正被栓着双脚倒挂在一颗粗壮的大树上。
天虞满脸写着无奈,打算用法力解开绳子,可是任凭她怎么施法,手里也没有任何反应,法力又失灵了?
……
“该死,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踩到陷阱,这下可好,估计要在这挂一天了。”天虞确定自己无法使用法术后,挂在树上一脸幽怨地抱怨道。
“不对劲啊,以往在幻境里我都是能使用法术的,怎么这次就用不了了呢?”天虞在树下晃来晃去,始终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使用不了法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天虞踩到陷阱时太阳高挂,转眼就到了傍晚,太阳都落来下去。
她被倒挂了一天,双脚疼痛不说,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全部都在往头顶涌去,要暴血而亡一般。
“救命,有没有人呐,谁来救救我?”按照惯例,被困陷阱的人都是要喊救命的,这样获救的机率才会大一些。
可现在天虞嗓子都喊哑了,愣是没有一个人来救她,就在她自己都要放弃时,一个人闯入了她的视线。
栓着脚的绳子被人用刀披断,她就脸朝地摔在地上,牙齿都差点磕掉了几颗。
天虞赶紧在地上坐了起来,又伸手比划了一阵,发生还是用不了法术,就又泄了气。
救她的人从树上跳了下来,天虞这才看清他的脸,瞬间怔住了………这不就是赵成悦么,怎么他也被困到壁画里来了?
天虞刚想跟他说话,只见那人面露嫌弃,捡起刀就准备离开。
“哎,等等,你叫什么名字?”天虞见他看自己的表情不对,当下就确定此人不是赵成悦,只是和赵成悦长得像而已。
天虞跑到前面拦住他的去路,那人才抱怨道:“你是谁家的女儿,长这么却大如此不知事,弄坏了我辛辛苦苦布置的陷阱,害得我打不了猎就算了,还恬不知耻的问我姓名。”
天虞被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通,整个人都是懵的,何况她又被挂了一整天,在原地蒙圈好几秒才说道:“你骂我做甚,我都被当成猎物晾了一天了,那陷阱是我自己想踩的吗,再说了,问你姓名怎么就是恬不知耻了?”
“你……胡搅蛮缠。”男子被她气的不轻,知道和她说不通,就想离开。
可前面的人话说完,突然就倒了下去,男子伸手去探了探她额头,发现人竟然发着高烧,还中了藤毒。
虽然村里有明文规定未成家的男子女子不得私下见面,但眼下救人要紧,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俗礼了,抱起人就往家里跑去。
天虞是气血不通顺才晕倒的,至于藤毒,她在进入这里之前就中了,只不过她体制较为特殊,发作晚了点而已。
再一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天虞坐在床上已经完全记不得自己是谁了,看着进来送药的男子,愣了愣后问道:“我现在这是在哪儿?”
男子还记恨着天虞弄坏他陷阱一事,坐在一旁不满道:“我怎知你是谁,醒了就把药喝了,赶紧离开我家。”
他好像很介意家中突然出现一个陌生女子一样,催促天虞喝完药,就把人从后门撵了出去。
天虞满脑子疑问,她现在不仅记不得之前都发生了什么,而且就连自己谁都记不得了,站在后门愣了一会儿,才摸着脑袋离开了男子家。
来到大街上,她就受到了村民的热烈欢迎,街上的年轻男子见了她,瞬间羞红了脸,躲在一旁窃窃私语,她看着周围这些人反常的举动,心里的疑惑更加深了。
至于那些上了年纪的大爷和大妈,更是对着她指手画脚,天虞能听见他们在议论自己丢人现眼、败坏风俗?
她停了下来,对着一个摆摊的大妈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凑近问道:“大婶儿,我想请问一下,他们为何………”
谁知大妈见了她就像是见了鬼一样,边往后退开好几米远边摆手说道:“你这个疯女人干什么,离我远点,别靠近我,我可不认识你。”
天虞见她这副反应,只好转身去问旁边的一个大爷,谁知大爷见了她,反应比方才的大妈还要激动,用手捂住了眼睛转过身对着墙壁说道:“大伙儿可都要为我做主,是她自己来到我面前的,我可没有瞧她一眼。”
………
天虞反应过来这些人好像很怕她,但她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儿。
这时,赶她出来的男子正好来药铺买药,就发现了在明目张胆地大街上转悠的天虞,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
他停在远处看着天虞,这个女人竟然敢出现在大街上,难道就不怕被人议论吗?
这是村里的习俗,未出嫁的年轻女孩是不能再街上露面的,就算有什么特殊情况不得不出门,也必须戴上面具,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才可以出门。
天虞就站在他要去的药铺的门口前,在避雨,这时,他看见药铺老板走了出来,拿着扫把驱赶天虞。
天虞挨了药铺老板一扫把,面露委屈站在雨中,瘦弱的身影深深地印在了男子的心里。
他最终还是不忍心,撑着伞走到她面前,问道:“你怎么不回家?”
天虞见是他,心里莫名涌出一股浓烈的委屈感,人已经被雨水浸湿透了,脸上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我记不得了,连名字都记不得了。”她说话的同时抬眼看向男子,委屈巴巴的表情让男子内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移开了目光不在看她,但就在这一刻,他内心已经有了决定。
他要带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