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又道:“还请善大哥多多留意,看看有无活口。他们素日身体底子都很好,说不定尚有人存活了下来。我让来羡跟着一起,来羡跟他们都很熟,也能起到点作用。”
说这话时,来羡已经端端正正、抬头挺胸地蹲坐在善惑脚边了。
善惑闻言低头看了看它,它立马精神抖擞地哈了两下。
要去找素衣他们,来羡当然义不容辞。
就算最后没能找到一个活口,但是能看到他们入土为安,也算是仅有的一点慰藉吧。
江意摸摸来羡的头,道:“来羡,你替我去,路上跟紧善大哥。你发现了什么,你就叫他,知道吗?”
这话当然是说给善惑听的。
来羡嗷了两声,表示知道。
善惑道:“它倒是通人性。”
江意道:“我们一起好几年了。”
她倒不觉得把来羡交给善惑有什么不放心的,眼下她和苏薄都留在他的地儿上了,来羡一只狗,善惑还能为难它不成?
至于这里的守卫,暂时也不用她担心。
善惑既把苏薄救回来了,在他的地盘里,就不会允许任何人动手。这行馆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
而且他的眼线也随时监察着许一刀那伙人的动静,听善惑说那伙人还在山里头转,暂时离他的行馆还远。
江意不知道他在这道古国究竟是何身份,但他的护卫训练有素,身边丫鬟也都是落落大方、行规蹈矩,他的来历定是不简单。
翌日天不亮的时候,善惑的人手准备齐当,来羡就跟着善惑一道出行馆了。
江意起身,和徐铭一起给苏薄的伤换药,又帮他清洗眼伤,给他喂药,陪他聊天,尽管都是她一个人在说。
可她就是不厌其烦地想跟他说话。
她喜欢握着他的手,给他暖和,又贴上自己的脸。
他的手心始终都不再如从前那么温暖,而是带着点淡淡的凉意。
江意道:“是谁说热毒解了以后,你的体质还是热啊?现在这么凉。以后得我替你暖暖了。”
但她的手也很凉,可是她却觉得两手握在一起的时候,能够生起一点些微的暖意。
守着他的时候,时间不知不觉就流走了。
来羡跟着善惑骑马进了山里,下马步行时大家脚程都非常快,来羡跟上也不是问题。
善惑一边大步往前走,一边看了看它,忽跟它聊起了天:“我以前也有一只狗,我走哪里它便跟哪里。”
来羡竖了竖耳朵。后来呢?
善惑道:“后来在山里打猎的时候,它跟着一群狼跑了。”
来羡:“……”
善惑道:“它似乎跟它们生活得挺好,我越回想才越发觉,它跟它们长得也挺像。”
来羡没想到,这个高大的道古男人看起来很难接近、很高冷的样子,却又很不违和地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以它的直觉,这个男人不可小觑。正如当年它第一眼见到苏薄的那样。
大概他们强者就是这样,平时把气场收敛得干干净净,一点也不外露。只有在他们遇到真正在意的事情的时候,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才叫可怕。
苏薄的身形和大玥人相比,已经是出类拔萃的了。而眼下这个道古人,来羡觉得体格与苏薄差不多,但是却似是他们这个地方的常态。
他的随从们,基本都是人高马大的。
来羡听江意说了,善惑救了她跟苏薄不计回报,他仅是想跟苏薄认识。
这身在高处的人的心理也不难理解,当遇到另一个水准线上的人时,特别是某方面引起了共鸣,就会产生一种想引为知己的想法。
善惑确实觉得,像苏薄那样的人,死了可惜。
等他醒来,养好身体以后,有机会,他还想跟他过过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