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差距

“我大意了。”顾朗看着地上横死的山炮,深深吸了口气,旋即踏过山炮的尸身,右手炼气涡流似的汇聚,一拳如炮弹呼向米迹面门,“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米迹迅速将捕快腰牌塞进怀中,看着杀至跟前的顾朗,躲闪不及举双臂格挡。

砰!米迹双臂架不住顾朗一拳之威,被震得不止地滑退。

怎么会这么强?米迹不敢相信,同在武者九重境,都是九螺旋炼气,纵使顾朗臂力比自己强,也不该强得这么离谱啊。

嗯?顾朗也是狐疑,若非米迹浑身九螺旋炼气环绕,自己还以为对手是个前三重境的低阶武者,敢情就把炼气当力气使?

顾朗也不容多想,脚底炼气迸发,动若脱兔追击米迹,米迹一连退了十三步,刚站住身形,又见顾朗右腿如鞭回身抽来,不信邪地握紧双拳怒砸而去。

砰!

米迹双拳没拼过顾朗的鞭腿,胸口重重地挨了一腿,就像被抽飞的破沙袋,后背撞上石栏杆,差点没翻出去落入荒江,双臂慌乱中展开,双手死死抓着石栏杆才艰难稳住身子,喉咙一鼓,猛地呛出一口鲜血。

就这点水平?顾朗狐疑地看着背靠石栏杆咳血的米迹,不懂后者为何如此之弱,难道说是自己看走眼了?这小子和外面的荒民一样,不过是学了些粗浅的炼气之术,只会拿炼气当力气使?不对!如果无门无派无师傅指点,以这小子的年纪,应该像其他荒民一样,修为不会超过武者六重,但这小子却有武者巅峰的修为,可若有所师承,也不至于一丁点炼气的精用都不会?这小子到底是什么路数?

自己完全不是对手,米迹体内气血翻涌,额头青筋鼓鼓,面红耳赤地又磕出一口血,要是顾朗遇到之前的五个盗匪,怕是抬手就能掀翻他们吧?都是武者九重境,差距之大,呵……

看来自己选择出山,还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不然继续窝在不周山上闭门造车,又哪里会知道相比别人差距如此之大,索性就让我看看,我差在哪里!米迹运转炼气平复体内逆乱的血气,擦掉嘴角的鲜血,双手撑着石栏杆,缓缓又站了起来。

“仅此而已了吗?我还真是高看你了。”顾朗眼神冷漠,两步走近米迹,右拳炼气如涡流似的汇聚。

米迹自知硬抗不了,便踏起恍惚身法闪避,顾朗一拳落空。

呵,有点儿意思了,顾朗没想到,米迹在如此近距离的攻击下,竟然随拳风从自己右手边侧滑了出去,只觉得奇妙。

米迹趁此机会,右腿一记高边腿踢向顾朗右脸,只见顾朗稍微转身,抬起右臂拍蚊子似的就给米迹这一击化解了。

这种程度的炼气……刚强得就像一块铁板,他是怎么做到的?米迹冷静下来,马上就发现了端倪,收腿再避开两步。

顾朗还是看不起米迹的出招,刚猛的一记正蹬腿踹向米迹腹部,米迹身法恍惚,再次和顾朗擦身而过。

这是武技吗?如果把炼气比作一团火药,寻常炼气化力的攻击,顶多算是点燃火药,而炼气如果经武技施展开,那便是相当于把火药制成炸弹引爆,其中杀伤力可不是差一星半点。

不对!这不是武技!米迹自记事起就跟着米老头在东胜大地到处浪荡,什么样的武技没见过?但是顾朗出招,并没有武技产生的炼气暴动爆发,只是再简单不过的拳脚攻击,可为何杀伤力远比自己强大?

顾朗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米迹身法恍惚,避过顾朗的一记直拳,同时一退再退。

这小子打架没本事,却是滑溜,顾朗对米迹的评价稍微高了那么一点点,不过仅此而已的话,可还远远不够!顾朗脚下炼气生风,就像多了两颗跳动的心脏,炼气嘭嘭嘭的闷响,步法变换速度暴涨,武技、绝影步!

卧槽!米迹顿时大惊,眼看顾朗迅速近身一拳抡来,自己残次品的恍惚身法有点招架不住,仓惶间抽身逃避,还是被一拳擦中了后背。

米迹后背被一拳擦中,灼热的痛感就像被火烧一样,还差点摔了个狗吃屎,不过米迹站稳后不怨反喜,被这一拳擦中,米迹进一步感受到了顾朗炼气的强劲厚实,继而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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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自己,就像是把整条手臂经脉中的炼气尽数汇于拳头之上。

是这样吗?米迹来不及多想,顾朗脚踏绝影步再杀来,米迹再躲可惜又没躲掉,被一拳擦中了右胸,吃痛再退。

与此同时,米迹暗自调转右臂经脉中的所有炼气汇聚于手上,顿时,手中经脉就像被火烤的蛛网,就像要燃起来了,简直要寸寸崩断。

“诶哟我去!”米迹痛得直接咧嘴,不止地甩着右手,好像能给手中经脉的伤痛甩掉一样。

这小子再搞什么鬼?顾朗看着米迹莫名其妙疯也似的,明明右手没被自己中伤,怎么?打在胸膛痛在手上?

顾朗也不管米迹脑子里面那根筋搭错了,再踏绝影步,一记回旋踢再扫向米迹左肩,米迹举臂格挡,整个人如一个陀螺似的,被抽得打了两个转转,踉踉跄跄地退开两丈距离。

米迹再受这一踢,更加确定顾朗只是普通的拳脚攻击,可又不普通在他能将炼气集中起来,其中差距,就像是自己拿着板砖一块块拍去拍顾朗,而狗日的顾朗却拎着一堵砖墙一次次的砍自己,拳脚攻击强度成倍的增长。

想不到炼气之力还能这么运用,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米迹真是纳闷儿,想把整条手臂的炼气汇聚到手上,或者把整条腿的炼气汇聚到脚上,手脚中的经脉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负荷,真干起来几乎是自废手脚,可是顾朗一拳一脚明明叠加了整个手臂整条腿的炼气之力。

老中医看病望闻问切,他娘的!老子今天就豁出去挨打了,只要不给老子打死,老子就非得整明白狗日的顾朗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强的!

其实呢,不管米迹想不想豁出去,除非甘愿被拷上镇脉锁,否则都得挨打,蹭了点皮毛的恍惚身法既然避不开顾朗的绝影步,那么同样是蹭了点皮毛的诡步也是不可逃得掉的,何况尚且没有掌握到顾朗拳脚攻击的厉害之处,米迹也没打算就这么一走了之,就像他之前出山时许下的决心,既心存高远,何惜此身!

砰!米迹没避开顾朗的一记重拳,胸口再造重创,整个人差点被这一拳干翻,脑海更是涌起一鼓窒息的晕眩感,可是他艰难咬牙挺住,揣摩顾朗拳头上的炼气运转方式。

砰……

难道说是炼气集中外化于拳头之外?米迹想起了下午被蝰六射的两箭,箭上就环绕有七螺旋炼气,可是脱离筋脉的炼气就是无根之萍,不得长久就会消散,又如何叠加?

砰……

难道说炼气集中在骨头上,米迹嘴角溢血,衣服下更是一处处淤青,但米迹趁着现在头脑清醒,趁着自己还能扛伤,咬牙忍着没去想这些伤痛,尝试集中右手炼气,偏向在与手骨结合得密不可分的经脉上,继而通过经脉向骨头上注入炼气。

呃啊!米迹龇牙咧嘴地闷哼,右手掌骨指骨差点被九螺旋炼气撑得移位,尤其指骨关节处渗出来一丝丝血痕。

砰……

倒底在哪里?米迹身法恍惚避重就轻地受着顾朗的打击,内伤一处接一处,嘴角不听的溢血,双目中也开始充满血丝,不放弃不甘就此被俘,燃烧着惊人的意志,粉身碎骨浑不怕,但求更上一层楼。

砰……

该死的!炼气到底怎么集中?!米迹久久不得要领,身体也几近崩溃,也是心生烦躁,想想自己双拳敌不过顾朗一手,那么四拳呢?又敌不敌得过?可是他娘的,再多出来一双手不就是怪物了……双拳与四拳的差别在哪?抛开人体结构,对于炼气而言,是多出来一条条行气发力的经脉。

砰……

对!经脉!经脉和炼气彼此有很强的亲和力,所以经脉才能承载炼气生生不息地运转,所以要想将炼气凝聚得更强更猛,还是得从经脉下手,可是经脉中能运行的炼气有限……若是在满足经脉炼气充盈的同时,渡气到经脉外表面,依附经脉外表面运气,最后经脉内外炼气掐同一个点迸发,是否就能做到威力倍增?

砰……

米迹说干就干,从脐下一寸半的气海抽调炼气充盈浑身经脉,接着引炼气出经脉,与经脉内的炼气同向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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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果然是这样,果然自己开始的认知错了,顾朗并不是将整条手臂或者整条腿的炼气汇聚在手上或者脚上,而是控制炼气在经脉外表面构建了一条临时的行气轨道,就像以前搞管道运输,现在管道运输路面运输一起搞,又像房子的空间不够,就挖地窖挖地下室或者搞上层建筑。

但是这对炼气的掌控力要求极高,毕竟人体浑身筋脉错综复杂,尤其关联人体各要害,能做到像顾朗这样信手拈来如臂驱使,可见顾朗对炼气掌控和运用到了一个可怕的层次。

砰!

王守一直在旁观望,因为王守知道,既然狼捕头动手了,那就没自己什么事了,自己就等着一会儿押送那小子回大牢了。

王守从未见过狼捕头输过谁,尤其狼捕头还未拔出左腰上的短刀,要知道死在狼捕头短刀下的武炼境高手,几乎就要过百了,不然荒镇衙门里的八百个捕快,其中修为在武炼一重的就不下百人,十二捕头除了他顾朗,更是个个武炼二重境,他顾朗如若只有武者九重境的实力,如何位居十二捕头之一。

所以王守见米迹被狼捕头撵着打,是一点也不奇怪,直到看见米迹倒下前的最后两招,米迹和狼捕头正面对轰一拳而不退,再一记正蹬腿踹在狼捕头胸口,给狼捕头踹得大步倒退出五步,王守整个人惊得就跟吃了屎一样。

顾朗极为震惊,右手捂着胸口低头干咳了两声,不敢置信地看着米迹,这小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了?不过再看到米迹奄奄一息地软到在桥上,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不经又是一阵狐疑,这小子到底什么路数?

“王守,给他拷了。”顾朗不知道米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干脆让捕快王守去试探。

我?给他拷了?王守想到米迹一脚踹退顾朗的压迫感,再想到之前要拷米迹的山炮黄泉路上已经走远了,再看到山炮血淋淋尸体旁的那副染血的手铐,心头直冒寒气,狗日的顾朗是拿自己做问路石啊。

“来拷了,我不行了,不打了,投降了。”米迹有气无力地说着,旋即老老实实地举起了软弱无力的双手。

米迹这一举手投降,王守看了直犯怵,顾朗也忍不住就要动手,毕竟上一个血淋淋的例子冰凉冰凉地躺在桥上。

“别、别激动,你们看我这样,还有反抗之力吗?除了投降还有活路吗?我还不想死。”米迹已然学到顾朗的运气方式,实力更进了一步,可不想白白死了,不然不是白挨了一痛毒打?

顾朗感受着自己胸口的伤痛,隐隐有一种呼吸不畅的刺痛感压抑感,知道米迹伤势远远重于自己,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也不是作假,再次冲王守命令道,“拷了!”

“是……”王守不情不愿地炼气山炮的手铐,一手拿手铐一手拿脚链,小心谨慎一步三试探地接近米迹,心提到嗓子眼给米迹上了镇脉锁。

“狼捕头,这小子是关进贵牢还是贱牢?”王守给米迹手脚上完锁长出了一口气,还忍不住踢了米迹两脚,这小子不阴不阳虚实难测,还有八百多个心眼子,若非是狼捕头亲自来,自己没准也得像山炮那样栽在他手上。

“贵、贵的,我这么重的伤,得精心伺候。”米迹手铐脚链,其中的镇脉锁封闭了他手脚经脉,他现在根本用不了炼气,不过这张嘴犀利不减,坐牢说出了住酒店的感觉。

“依这小子说的,给他拖去衙门监狱,期间无论他说什么要做什么,一律不允!”顾朗脚踏绝影步,迅速走近山炮血淋淋的尸身,给山炮尸身拽起来,扔下了荒江。

血腥味在水中散开,忽而一条快到不知是尾巴还是触手的东西出现,把山炮尸身卷入了水底。

王守不敢违抗顾朗的命令,也不敢要求顾朗和自己一起回去,再看到米迹手脚被镇脉锁锁住,也是安心了,便拖着米迹往界内走去。

顾朗走下桥,踏上遍地血骨的一里荒地,回望桥那头被拖走的米迹,胸口一痛,嘴角轻咳出一丝血,米迹最后的反击,顾朗确实是大意没想到,也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看来是该找个机会突破武者境界了,顾朗擦掉嘴角的血迹,一步步踏过血与骨,走向乌烟瘴气的外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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