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他回到望景江堡,却意外的见到刘姨娘,他有好些日子未曾见到刘姨娘了,乍一见面,发觉刘姨娘明显憔悴许多,眼睛微红,颜姿也没有初见时亮丽明艳。
陈锦柏微笑见礼后,坐在院落椅上,刘姨娘看着他柔笑道:“这几日忙吗?”
“也不算忙,都是例行公事。”陈锦柏和声说着,现在的他,面对刘姨娘心态自然,对于刘姨娘,他有种亲切的感觉和敬意。
刘姨娘看了一眼正屋,柔声道:“锦柏,你可是不喜秋菊小莲二女!”
陈锦柏一愣,微讶道:“没有。”
“那你怎么不让她们入房服侍你?”刘姨娘柔声询问着。
陈锦柏一听是这个,坦然微笑道:“姑姑,我是个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人,有的时候也需要静思,另外我娶纳女人入门,也不能专为床侍,更多的是能够为我分忧解语的。”
刘姨娘一愣便应声柔语的又道:“锦柏,我这么的问询,你可不要多心呢。”
陈锦柏笑道:“姑姑也不是外人,问我的家事是正常的,我不会多心的。”
刘姨娘神情欣悦的点点头,陈锦柏说完了话,忽想起上次刘姨娘对他的行事建议,似乎对邑康县官场之事,知道的不少,也有着很好的见解。
他心里对这刘姨娘很是信任,立刻将近期发生的一切都告诉刘姨娘,他想听听刘姨娘的见解。
刘姨娘听后娇颜惊变,继而神情凝重的想了一会儿,才柔声道:“锦柏,你确定那个曹盖没有恶意吗?”
陈锦柏点头道:“凭我的感觉和识人经验,曹盖此来不会是恶意,而且曹盖告诉我葛县丞不只是要杀我,还要求顺手杀掉葛执事,而葛执事的女儿是葛县丞的妾室。
可能是因为失宠,而被葛县丞贬为了家妓,葛执事为此深恨葛县丞,曾求我有机会自葛县丞那里要走他的女儿。”
刘姨娘点点头,想应一下柔声道:“锦柏,如果是葛县丞想杀你,那你以后在邑康县,会处于非常凶险的境地,葛县丞在邑康县任职时日已久,称得上根深势大。
这个人非常的贪婪好色,行事面善心毒,他最大的恶行是强纳强买民女,然后转手送给京官做家妓,或是卖去京城青楼。”
陈锦柏听的一愣,立刻想起乡邻之女,原来葛县丞是借着合法纳妾的手段,行贩卖美女之恶事,难怪葛执事说过,葛县丞会卖了他的女儿去青楼,这老不死的,真他玛该是千刀万剐才好。
陈锦柏心里诅咒着,嘴上问道:“姑姑,葛县丞做恶事不假,我却没有触及过他的利益,而王主簿和葛县丞是同一势力,葛县丞为什么想杀我呢?”这个才是他想知道的主题。
刘姨娘想了一下,正容道:“锦柏,葛县丞想杀你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为了权势,二是为女人。”
陈锦柏一怔,不解的看着刘姨娘,他似乎没触及过葛县丞的这两个利益。
刘姨娘继续正容道:“首先说权势,在邑康县权势最大的是葛县丞,王主簿居次,而且葛王两人已是合作很多年,不过确切的说,王主簿与葛县丞是半合作半依附的关系。
王主簿没有多少实权,这些年的实权是葛县丞赋予的,换而言之,就是王主簿更象是葛县丞的棋子,可是你的介入便打破了这种关系,虽然你只是护军县尉,但你的强霸手段,让邑康县的其他县尉不敢与你争锋。
因此王主簿有了你的支持,己由棋子上升为棋手,这是葛县丞无法接受和容忍的,所以葛县丞要杀你的主因九成是这个,杀死你后便可又恢复原来的势力格局。”
陈锦柏恍然的点点头,刘姨娘又语气转柔道:“其次是女人,女人的这个原因应该只占一成,听闻这葛县丞是个变态的老男人,最喜好搜罗良家美女成为妾奴或家妓,家妓玩弄够了就送人或是卖掉。”
语气一顿,刘姨娘又柔声道:“邑康县是个上县,因为地域没有战祸的肆虐,到使得人口增至三十几万,而且江南水乡的清丽女子众多,县城里的美女我知道的不多。
但四乡镇有美貌女儿的人家,我多数都知,尤其是四大主事家族更是甚出美女,比较出名的有十多位,像张府的张茹儿更是出了名的闺中美人,只可惜是庶子所出,如果想嫁个官身少年郎只能做妾室。
我记得唐府曾为大公子请媒求娶过,当时听说葛县丞也请媒去求娶过,后来张府在多家选择后,许给张府一位官身公子做正妾,只是现在张府与王主簿生出裂痕,才想让张茹儿转嫁给你。
依我猜想,葛县丞若是知道王主簿的这个行为,必然会生恼暗怨,葛县丞惦记上的女人,有八成是逃不掉的,他会不择手段的去谋得。”
陈锦柏听着沉默不语,内心突的生出一股强烈怨恨,自从知道是葛县丞夺走了乡邻之女,他的心一直在恨,只是年龄己属成熟,做事倾向理智,一直用乡邻之女不嫁葛县丞也会嫁别人的理由,来压制回避了心中的憾恨。
现在他已知道这葛县丞的凶恶杀机,新仇旧恨齐涌而合,他忽然有种想宰掉葛县丞的狠毒想法,只是这个想法可不好实施,就算实施成功了。
也会引发了一系列的后患,权力格局的改变,必会影响陈氏一族的崛起,现在陈家的富强目标才刚刚起步,身为家主的他,是清楚肩上重责的。
“锦柏,成功男人做事一定要稳重果断,冲动的行事,多数不会有了好的结果。”刘姨娘柔声劝导着,她感觉到了陈锦柏的阴沉杀气。
陈锦柏心神微惊,点点头平息了恶劣的情绪波动,抬头和声道:“姑姑,你看我该怎么对付葛县丞的恶意?”
刘姨娘赞赏的略微点头,柔声道:“锦柏,葛县丞想杀你,但是他是不敢明面上对付你的,据我所知葛县丞是很倚重王主簿办事的,一旦明面上对付你,必然会引起了王主簿的危机感,葛王两人若是成仇只会两败俱伤,得利的就是杜县令。
从另一方面上看,葛县丞也怕明面上对付你,会逼的你投向了杜县令,杜县令若是得你之助行使了政令,葛县丞的上面有人脉支持,也是压不住杜县令的,因为杜县令毕竟是靖皇派任的合法县令。”
陈锦柏听了点点头,刘姨娘又说着。“这一次葛县丞买凶杀你失败,估计近期不会在邑康县域内对付你,你今后除了行事要倍加小心,还要做好忍、谄两字。
目前你刚刚得势,陈氏一族都在企望着你的振兴,因此你要对葛县丞的恨忍在心中,但忍不是懦弱,而是在伺机反扑的一举雪恨,你现在若是急于报复,弄不好杀狼不成,反为陈家惹来大祸。”
陈锦柏听后点点头笑而不语看着她,他就是怕行事不慎祸及亲人,并暗自想这女人心机智慧够深啊。
耳听刘姨娘继续温声:“除忍字还要做到谄字,你要给葛县丞送礼,见葛县丞时要毕恭毕敬,葛县丞有什么吩咐要立刻执行。
做好了这个谄字就可以麻痹葛县丞,以后就会有了更多的机会,杀了他而不留后患。”
陈锦柏一惊,讶然回道。“姑姑,你赞成我杀掉那葛县丞。”
刘姨娘脸色微沉迟疑片刻后忽正色道。“当然赞成,葛县丞是个恶魔,邑康县有许多的良善都恨他早死,只是这个恶魔却偏偏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