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金山银矿,都是她的?

温泉池只有像季无羡这样的成年男子的半人高,季无羡得驮着背,苏梁浅也要弯腰才能进去。

漆黑的空间,仿佛入夜了般,四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好像是水在流动的声响。

只见季无羡走到一侧,在墙上扣扣了几声,身后被打开的大理石门上,一瞬间的伸手不见五指后,密闭的空间,仿佛有光透过细小的墙洞射了进来,有了光亮。

季无羡又往前走了两步,两侧有什么东西被点燃,光线骤然明亮,就好像阳光明媚的朗朗晴空,但那光,却和阳光不同,雪白的光亮,异常的柔和。

苏梁浅抬头,这才发现自己身前,就是几个台阶,过了台阶,前面一下就变的开阔,完全不用弓着背行走。

她抬手堪堪够到的位置,架着块如镜般明亮的银块,上面放着比她拳头还大的夜明珠。

一排过去,每隔开约三丈的位置,就有一个,两边交错对称,有四五十个,每个都差不多大小。

饶是见多识广的苏梁浅,也有些被眼睛的景象镇住。

苏梁浅肯定,现今的皇室的国库拿不出这么多色泽,大小,亮度都上等的夜明珠。

用这么多单颗就价值连城的夜明珠照亮,季家果然是财大气粗。

苏梁浅上了台阶,四周围太过安静,行走时,都能听到很细小的回音,两人直接走到尽头,绕过,前方无路,是一堵很高的石门,石门中间是一个圆环,季无羡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绕了几次,石门才被打开。

苏梁浅之前就猜测,这就是个机关,季无羡的举动,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这个地方,布局精巧,巧夺天工。

入目的金光,让苏梁浅不适的眯起了眼睛。

她缓缓睁开眼睛,不由往前走了两步,她正对着的,是一座堆叠的快到顶的金山,都是看着就让人觉得沉甸甸的金块,是任何人看了,眼睛都会为之一亮的数量。

金山的两侧的墙壁,也是用金块堆砌而成的,多的让人咋舌,眼花缭乱。

金墙下,随意摆放着的一件件珠宝,有玉有翡,点翠簪子,红宝石蓝宝石,半人高的珊瑚树,玉观音,有些乱,但散发着的上等色泽,轻易的就能迷乱人的眼,尤其是女人。

苏梁浅也是女子,正是花儿一般的年纪,她虽不怎么爱打扮,但对这些东西,自然不可能完全不喜欢不心动。

她想扑过去,倒在这些东西里面。

季无羡见苏梁浅惊叹的神色,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秋灵曾和季无羡吐槽过苏梁浅的爱好,譬如说看账簿能看一整天,说她提起这次赚的银子,脸上不自觉的就会带笑。

喜欢银钱的人,哪怕再沉得住气,看到这些也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苏梁浅也不例外。

苏梁浅已经听不到季无羡说了什么了,抬脚下了台阶,然后走了进去。

里面,比苏梁浅想象的还要大。

苏梁浅觉得,这要放在乱世,绝对就是那些野心勃勃,想要闯出一番事业的枭雄趋之若鹜的宝藏。

苏梁浅也有种心颤的想要占为己有的冲动。

除了之前看到的金山珠宝,另外一侧,还放了好几十个很大的箱子,叠着放在一起,季无羡将几个放在地上,同时上面没有东西压着的箱子打开,里面是一锭锭的金子和银子。

“这次多亏了你的主意,我才能在我父亲他们面前扬眉吐气,而且还大赚了一笔,这几十箱金银,是赔了后,我们纯赚的,分到你手上的就有五六箱,你是不是也是第一次赚这么多银子?”

苏梁浅看过账簿,大概的数额,她自然是知道的,但本子上的一个数字,远不及亲眼看到这些真金白银来的震撼。

苏梁浅走到一个箱子旁,拿了锭金子出来掂了掂,嘴角不自觉上扬,几乎咧到了耳根,随后笑出了声,那双映着金灿灿的锭子的眼眸,那份愉悦和喜欢,几乎要倾泻出来。

她伸手抚摸那些东西,就好像,那是她的宝贝。

季无羡看着苏梁浅痴迷的样,和他爱财如命的父亲,简直如出一辙,仿佛掉钱眼里似的。

季无羡笑不出来,他未来的少夫人,不会是个财迷吧。

“苏妹妹,你是掉钱眼里了吗?”

苏梁浅还是没搭理季无羡,噗嗤笑出了声,季无羡扶额。

还真是。

苏梁浅将那些金子银子拿在掌心,看了放下,放下了又拿起来,简直爱不释手,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对银钱,是这么的喜欢。

掉钱眼里了,这有什么不好。

她上辈子,居然自己省吃俭用,将聘金家当,花在夜傅铭那个渣男身上,她觉得自己当时一定是疯了。

如果不是疯魔,怎么会干这样的蠢事?

“你知道这些银子,能买多少你说的那些东西吗?可以将这整个地方都囤满。”

好一会,苏梁浅才从这种激动的情绪中,稍稍平复下来,她轻咬着唇道:“我也觉得买多了点,我都想留一部分放着,拿回苏家,找个地方藏起来,时不时拿出来看下,心情都好啊。”

苏梁浅直言不讳,毫不掩饰自己对金银这种俗物的喜欢。

季无羡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这种坐拥金山银矿,敢挥霍无度的人,苏梁浅是不指望他会理解自己的。

苏梁浅转身,看到一个收纳武器的架子,上面放着几把剑,其中几把精巧的匕首,吸引了她的目光。

苏梁浅取了把其中一把没有任何宝石镶嵌,也没有雕镂着花里胡哨图纹的匕首。

匕首很小,只比她的手略大些,而且分量出人预料的轻。

苏梁浅将匕首抽出,雪芒银亮,单看着,就锋利无比。

“眼光还不错,这柄匕首,是由乌玄打造,削铁如泥,杀人也不见血,喜欢就带走,可以用来防身。”

乌玄,那可是很贵重的,无功不受禄,不过苏梁浅还是挺喜欢的,尤其是匕首的轻巧,她觉得用来防身,确实再合适不过。

苏梁浅没说话,走到之前的箱子,取了个金锭,将匕首往下一切,还没怎么用力,一锭金子就被切成两块,轻松的就像切一颗白菜,切刀口平整。

“难怪皇上忌惮季家,几位想篡位的皇子,都极力想拉拢你们,若有你们相扶,背后源源不断的金银供应,何愁大事不成?这个,你们家花了多长时间?”

苏梁浅手指了指偌大的宝藏,眼睛再次被晃花。

季无羡想了想,“前后好像三四年,反正五年不到,其实这个就是工程量看着大些,因为要连接几家进项最高的赌坊药铺珠宝店,但并不难,主要就是设计还有机关,我们请了专门的机关大师,公子当时也参与进来了。你问这个干嘛?”

“那建造的师傅和机关大师呢,还在吗?”

季无羡明白过来,“你不会也是想建吧?”

苏梁浅白了季无羡一眼,带着浓烈的羡慕嫉妒恨的情绪,“不行?”

她也要盖个这样的小金库,放许多这样的东西,塞的满满当当的,心也满满的,然后躺在里面睡觉。

苏梁浅觉得,自己要有这么个似宝藏的金库,单想想都觉得好开心。

“不是不行,是完全没必要,这就是公子的东西,公子的不就是你的吗?而且盖起来真的挺麻烦的,尤其是选址,等你想好了地方,可以自己和公子说,让他帮忙,反正我是不懂。”

这金山银矿,是她的?

苏梁浅可不认为谢云弈的就是她的。

“这不是季家的府库吗?”

季无羡找了个箱子坐在上面,“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们在公子面前,就和家臣一样?季家是有钱,我父亲这些年更是挣了不少银子,但绝大多数的,只是经我家的手,所以我们季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有钱。我父亲底下负责管理的人,都是谢家培养,他们效忠的是谢家。”

这种关系,苏梁浅一早就看出来了,她很想问问季无羡,谢云弈到底是干嘛的。

苏梁浅一副了然的模样,点点头道:“也就是说,如果谢家舍弃你们,季家内部会乱,如果季家背叛谢家,谢家必然也会受到很大的打击,是这样吧?”

“你觉得我会背叛公子吗?虽然这些东西不是季家的,不过几百年下来,季家也不是空壳子,应该还好,和这里差不多吧,可能少点,反正也挺可观的。”

苏梁浅听季无羡一副不甚在意的口吻,想揍他。

“所以有些时候,我真不知道我父亲怎么想的,库房都放不下了,我花点还说还败家,不过这里堆积的并不是全部,而且除了北齐,南燕西晋等国,都有谢家的产业。”

苏梁浅终于明白,季无羡那么败家的底气,从何而来。

家里的库房都放不下了,苏梁浅觉得这真的是赤果果的让人嫉恨的另类炫富,她忽然想到,自己到西晋时,隐隐见过的通行玉佩,想必那些,应该就是谢家的产业。

“那些地方,谢云弈给我的玉佩,是不是能用?”

季无羡想了想,实事求是的助攻道:“当然,公子给你的那块玉佩,是谢家的传家玉佩,是给谢家少主夫人的,自然是能用的,你今后若是出门办什么棘手的事,都可以将那块玉佩戴上,谢家的很多人应该都认识,看到玉佩,就会知道你的身份,若是遇上危险,他们会主动帮忙。”

苏梁浅忽然觉得,自己手上原本轻飘飘的匕首沉甸甸的。

虽然不管这里是季家的还是谢云弈的,她拿走了手上的东西,欠的都是情,不过相对来说,她还是更愿意欠季家。

但欠季家,和欠谢云弈,好像也没多大区别。

“你带我来这个地方,不怕我把你和谢云弈给卖了!”

季无羡晃着自己的两条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别看我们很轻松的就进来了,那是因为我带你进来了,你要一个人带别人来试试,不死也残。而且你卖我们干嘛啊,你卖我们,不就是把自己也卖了吗?”

“我就是听秋灵说你喜欢这些金白之物,所以带你来瞧瞧,公子将比这更重要的东西都交给你了,这样的身外之物,他自然是不在意的。”

“现在你知道我家公子有多厉害优秀了吧,就太子那种货色,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你要喜欢,等会我教你怎么进来,你心情不好,就来我家,自己随时来看,或者,我让人修一条栈道到沈家你住的院子,反正这么近,应该不会很麻烦。你只管放心进来,这个地方,我父亲他们都不知道呢。”

苏梁浅看着季无羡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笑道:“没想到你还挺能守得住秘密的。”

“这是我和公子的秘密,我自然不能让别人知道,不过你不是别人,你是公子喜欢的人,也是敢轻视皇权反抗皇权的人,是谢家未来的少夫人。”

她怎么觉得,季无羡对谢云弈的感情,是在季祥化季言祖之上的。

不过,谢家未来的少夫人,对这个身份,苏梁浅还真的不知道如何回应。

“这天下,肯定是要乱的,只有大乱之后,六国统一,或者出现能够震慑住其他国的强国,才能有真正的太平。”

苏梁浅意外,季无羡居然有这样的见地。

季无羡见苏梁浅看他,解释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此乃天道,这是公子说的,他希望就算是要乱,也能以让百姓流亡最小的代价,北齐那些只知道弄权猜忌不顾百姓死活的人,连和他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

苏梁浅想到上辈子百姓流离失所,战士尸体不全血流成河的画面,心里忽然有些发颤,她抬起有些重的脚,走到季无羡的身侧,在他的身边,倚靠在装着金银珠宝的木箱上。

她此生,是为报仇而来的,再就是让沈家的尘冤昭雪,她不会伤害无辜的人,但百姓是否会颠沛,过的如何,从不在她考虑的范畴里面。

但,如果天下真的大乱,所有人的心思必然会在战事战局上,沈家的冤案如何昭雪?但她的内心,竟然邪恶的期盼,天下大乱,最好让夜家的江山覆灭,也好让那些害了外祖父他们的人后悔。

苏梁浅从季家离开,回到沈府,直奔云霄院。

在去云霄院的路上,被沈府的五夫人拦住。

“表小姐刚从季府回来,这个时辰,季老公爷没留你用晚膳?”

沈五夫人脸上带笑,但口气着实酸的厉害,就连影桐都听出来了。

苏梁浅却仿佛什么都没听出来,脸上也扬着笑,回道:“留了,季夫人和季公爷他们都留了,但我想陪外祖母一起吃饭。”

沈五夫人脸上的笑僵了僵。

苏梁浅看了眼天色,并不愿意和沈五夫人废话,“五舅妈特意在这等我,有事?”

在她回来的第一时间拦住,十有是在这等了许久了。

“就是你表姐的事。”

苏梁浅知道是沈琦善的事,还是不由的皱眉,忍住不快问道:“表姐怎么了?”

苏梁浅说完,给秋灵使了个眼色,秋灵会意,先去了云霄院。

沈五夫人先是叹了口气,想要拉住苏梁浅的手,苏梁浅不着痕迹的避开,指了指前面的凉亭,“去那里说吧。”

沈五夫人诶了声,开口道:“还能是什么事,你表姐还能有什么事!沈家人丁单薄,浅儿,你就这么一个表姐,你表姐也就你这么一个表妹,你们姐妹两,可得相互帮扶。”

说话间,就已经到了凉亭,沈五夫人继续道:“我听说现在萧家的马场已经是你的了,和五皇子王家世子季家小公爷关系都交好,他们认识的人多,你表姐年纪不小了,等不起了,有合适的,该成婚了,别人像她这么大,孩子都几个了。”

苏梁浅听沈五夫人说这些老掉牙的话,都觉得头疼。

既着急偏又挑剔。

“表姐什么态度?”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还会害她不成?她想嫁要嫁,不想嫁也得嫁,那容的到她自己做主!”

沈五夫人一副强势的态度,随后似是想到什么,迟疑纠结片刻后,凑到苏梁浅耳边,无奈道:“我也是没办法,你知道的,善儿她肯定就不听我的,她最近也很不对劲。”

苏梁浅听沈五夫人说沈琦善不对劲,终于认真端详了她一眼,沈五夫人无奈道:“经常出门,也不知道是见什么人,每次回来,满面春风,像是去见了意中人,我问她,她也不说是谁,问她身边的丫鬟,她丫鬟就说善儿一出门,就会找借口将她撇下,鬼鬼祟祟的,我就怕她是被人骗了啊。”

怕被骗,同时也担心,对方家境不好。

苏梁浅也不由生出了担心,将此事应了下来,“我找机会问问表姐。”

沈五夫人还想再说什么,苏梁浅抢先一步开口道:“我先去陪外祖母,晚点再去见表姐。”

苏梁浅话落,不待沈五夫人张口,转身离开,并没有发现,沈五夫人盯着她的背影,不满的神色。

苏梁浅微皱着眉,到云霄院时,天已经暗黑下来了。

苏梁浅在被沈五夫人拦住时,让秋灵过来通知了,沈老夫人坐在摆了碗筷的桌上,正等着苏梁浅吃饭,一起的还有沈家的大夫人。

“她拦你说什么了?”

沈老夫人拧眉沉脸,不快的口气,是对沈五夫人的极度不满。

“不管她今后再找你做什么,你直接别搭理她。”

苏梁浅在沈老夫人的身侧坐下,问道:“五舅妈做什么了?”

如果只是沈琦善的事,沈老夫人不会如此不快。

一向不怎么议论嚼舌根的沈大夫人回道:“她娘家兄长有个儿子今年科举考试,求到我们这里,让我们帮他走关系,务求一定要高中。”

苏梁浅接过福寿院下人递过来的湿帕净手,见沈大夫人皱着眉忧心着继续道:“这样的恩宠,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沈老夫人从鼻孔哼了声,“这些年,沈府是怎么过来的,她们的那些娘家人,是怎么做的,全部都忘了,一个个的,完全不将我的叮嘱告诫当回事!”

沈老夫人显然也是气急担心的。

苏梁浅眉宇舒展,面上含笑,不见忧虑。

“祖母舅妈何必忧虑生气?”

苏梁浅气定神闲,“不关我们的事,现在不要管,将来出了事,也袖手旁观坐看杀鸡儆猴便是。”

沈老夫人没发表意见,沈大夫人的眼睛倒是亮了亮,看着苏梁浅,那死寂的眼眸,流露出因某种希冀期盼而喜欢的眼神。

“五舅妈刚找我,是因为表姐的事。”

苏梁浅话都还没说完,沈老夫人就带气的接过话道:“找你做什么?你用心帮她做了,她也不觉得好,善儿是我的孙女儿,我难道还会害她不成,她眼界高,那也得先看看自身的条件。”

沈老夫人重重的叹了口气,显然是担心沈琦善步沈睦茵的后尘,过的不好。

苏梁浅对苏母这话,倒极是赞同。

她也和沈琦善接触了一段时日,她性格柔弱,撑不起大家族主母的身份。

而且,她年纪毕竟摆在那里,沈卓白尚未从战场回来,沈家满门女流,没有能撑得起家族的中流砥柱,所以像五皇子王承辉等人那样身份的,基本不会考虑沈琦善。

当然,苏梁浅也觉得沈琦善不合适。

“五舅妈她也是担心表姐,怕她犯傻,被外面的人骗了。”

沈老夫人抬眸向苏梁浅望去,显然是刚从苏梁浅的口中知道这件事。

沈家刚复圣宠,至少在外人眼里是如此,最近不管是沈老夫人,还是沈家大夫人,都比较忙。

如果事情真的像沈家五夫人担心的那样,苏梁浅并不认为那个男人是良配。

沈琦善已经不是可以耽误的年纪,他若喜欢沈琦善,就该大大方方的上门提亲,给沈琦善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而不是这样偷偷摸摸的。

在苏梁浅看来,她就是别有所图。

苏梁浅担心沈琦善,她更不想,沈家的名声,因此受影响。

苏梁浅将这件事告诉沈老夫人她们,一是希望她们对沈琦善多点关注关爱,相比于被偏袒的自己来说,苏梁浅也觉得沈琦善确实有点被忽视。

再就是,女人碰上感情,容易没有意识理智,苏梁浅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没呆在沈府,她没有那么多时间一直守着沈琦善。

“我等会去找表姐聊聊,祖母也多关心关心她。”

沈老夫人点了点头,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沈大夫人开口道:“你家的事我都听说了,你祖母现在没什么事了吧?”

苏梁浅嗯了声,“身体是治好了,但看着老了许多,如果她愿意的话,我打算将她送回青州的老家,远离这里的是是非非,在那里颐养天年。”

沈老夫人和沈大夫人都是明白人,随即领会,她在苏家的斗争,还不会停止。

“京城就是个是非之地,这样也好,虽然你府上的六姨娘也怀了身孕,都说是男孩儿,但就算生下来了,也影响不了苏家的老夫人对苏泽恺太多的感情,她没为难你吧?”

苏梁浅摇头,“没有,这次还是她主动让我回来的。”

“那她对你就是真心的了,过去的事,就让她过去吧,你也不要做的太绝,尤其是对苏泽恺还有你父亲,尤其是你父亲,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你父亲,那对你不好,而且,白发人送黑发人——”

沈老夫人说不下去,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也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要确定没威胁了,留他一条命吧。”

“他如果不作死的话。”

沈老夫人看苏梁浅,总觉得既欣慰又担心。

苏梁浅的心太冷,手段更是又硬又狠,她都不知道她这些东西,是哪学来的。

“这次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萧燕的心思实在是太歹毒了,幸好她没有得逞。”

苏梁浅笑,笑容纯真透着自信,“外祖母放心,你外孙女没那么容易被人设计。”

沈老夫人笑,握住她的手轻拍了拍。

几个人开始用膳。

“那个远慧,是你的人?他要闭关三个月?”

苏梁浅告诉沈老夫人沈大夫人她要为沈家昭雪,得到她们的支持,但具体的计划行动,她却并不准备让她们知道。

苏梁浅正色,“他是夫人请去施法的。”

沈大夫人深深的凝视了苏梁浅一眼,没有追问,“你说你会帮沈家那些人沉冤昭雪,是真的吗?”

沈大夫人隐隐在苏梁浅身上,看到了那样的能力,她更担心,苏梁浅是不是真的会为之付出一切。

“那些人,同样是我的至亲,大舅妈你是什么心情,我也是一样,您觉得我是开玩笑说说还是认真的?”

沈大夫人看着苏梁浅,眼底的光,却更加的炽热,甚至有些灼目,“如果能为夫君儿子平反,让他们九泉之下得以安宁,就算要我的这条命,我也在所不惜。”

她随即敛起这样的感情,神色冷了下来,警告道:“但如果你只是打着这样的幌子利用沈家,别怪我不客气。”

沈老夫人警告的看了沈大夫人一眼,“好了,还让不让我好好吃饭了?”

几个人开始用膳。

“外祖母,王老夫人对太子,是什么态度?”

苏梁浅的问题,让沈老夫人和沈大夫人,都有些始料未及。

苏梁浅解释道:“按理说,王家是太子的外家,想要再前进一步,理应是支持的,太子在这个位置这么多年,王老夫人出力不少,但要说支持,我觉得也不太像,王家和太子的同辈,并没有皇后太子任何助力,倒是添了不少话柄。”

沈大夫人听苏梁浅提起王承辉,略带着嫌弃轻视的口气道:“王老夫人一世英明,全毁在自己这孙子身上了。”

苏梁浅看沈大夫人这样子,便知道,她也被王承辉骗过去了,笑道:“王老夫人带出的人,怎么可能是个游手好闲,呆在女人丛中的纨绔?”

沈老夫人笑,看着苏梁浅的眼神,更加欣慰,“王老夫人,最擅揣测圣心,她做的每个决定,对太子好也好,对皇后不好也罢,那必然是皇上愿意看到的,你若是不明白皇上的心思,那就跟着她走,总不会出错。”

皇上愿意看到的,那就是对整个王家最有利的。

“不但如此,王老夫人还是个体恤百姓的人,她说过,太子资质平庸,难当天下大任,和平盛世如此,乱世,更是如此,而皇后和王家的其他人,更负不起辅佐之能,太子这位置,不会长久。”

苏梁浅点头,赞许道:“身为太子的外祖母,她能跳出利益诱惑,看透这些,王老夫人确实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以前听王老夫人的事迹,觉得她是个传奇,这会听沈老夫人说起这些,苏梁浅更加觉得王老夫人不是一般女子。

沈老夫人唏嘘附和,怅惘又遗憾,“是啊,我若有她的眼界手段,沈家当年,也不会经历那样的劫难,你外祖父若听了她的劝,也……”

沈老夫人没继续往下说,但苏梁浅却隐隐从她的话中得出了一个讯息,那就是,当年,王老夫人预感到沈府的危机。

她这样的预感,是从何而来的。

苏梁浅忽然觉得,王老夫人,可以成为她调查沈家当年事情真相的一个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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