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洵赫然起身,先是冲李太平行了一记叉手礼,随后在贾兴文有些震惊的目光下单手负于身后,开始踱步酝酿。
作为一个前世主修古典文学的穿越者,诗词储备量可谓是丰富,来到大周朝后他要是在诗词比拼这方面败落下风,上辈子就是白活了。
赵洵不但要作诗,而且要即兴作诗。
踱了七步之后,赵洵微微一笑:“赵某献丑了。”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此诗一出,画舫之中立时变得沉默了。
这些读书人虽然作诗的本领很普通,但并不意味着他们不明白什么是好诗。
赵洵这首诗不论是意象铺陈,还是情绪递进,亦或是思想站位都是顶级的,直是把众人镇住了。
良久之后,方是有人如梦方醒。
“好诗,真是好诗啊。好一句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世人皆觉春日生机勃勃,秋日萧瑟悲苦。可赵公子直言秋日远胜春日,体现出意气风发。年轻人就该如此!”
“对啊,对啊,后两句才是绝了。晴空一鹤排云上,一鹤冲天,景色豁然壮丽,心情也随之开朗。便引诗情到碧霄,表现出赵公子直上九霄的凌云之志啊。”
赵洵心道这些家伙品鉴水平还是可以的,能够把这首诗解剖成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过奖了。”
赵洵拱了拱手,谦虚道。
永和县主李太平听闻此诗,眼眸中满是喜爱与羡慕。
“赵洵,你这诗作的真是绝了,本县主很是喜欢。”
李太平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从来不扭扭捏捏而会清楚的表达出来。
“多谢县主殿下夸奖。”
赵洵微微颔首示意。
便在此时,赵洵猛然间觉得自己周身穴位似被一股真气贯通一般,身体下意识的一阵颤栗。
这感觉和他在章敬寺时如此的相像。
是浩然气!
如果说一次是巧合,两次的话就绝对是有故事了。
如果赵洵没有猜错的话,他只要吟诵出上佳的诗词,就会催动隐藏在识海之中的浩然气贯穿全身。
上一次在章敬寺与东越剑客搏斗,赵洵就是靠着迸发出的浩然气最终转危为安战胜对手。这一次虽然没有性命之忧,可也算是出了风头。
浩然气和诗词联系在一起?
得到这个结论后赵洵十分的兴奋。
如果说武学修为靠的是日复一日的积累和实战中的临阵突破的话,文道儒修更多靠的却是冥想和感悟。
赵洵有如此多的诗词储备,还发愁不能在文修上有所建树吗?
如果说《文宗初识悟感》是一个引子的话,那么诗词便是赵洵与浩然书院、浩然气之间的连接。
只要这个连接贯通了,他就可能在文道修为上有提升。
“赵洵,你没事吧?”
“赵公子?赵公子?”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赵洵渐渐从思绪之中抽离出来,恢复到了镇静的状态。
“县主殿下,各位兄台,赵某没事,多谢关心。”
这话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贾兴文。
他双目中闪过一抹忧色,却没有多说什么。
这种场合实在不宜过多表露。
等回到了不良人衙门再说也不迟。
“这就好。”
李太平松了一口气道:“你这诗作的极好,本县主很是喜欢。一月后的曲江诗会你可一定要参加,让那些自傲不凡的人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大才子。
“呃,这个”
赵洵面露难色。
“怎么,你不愿意去?”
“那倒是没有。不过小臣担心会影响办案。”
“这你不必担心,按照惯例曲江诗会当日,各有司衙门都会休沐,不良人衙门也不例外,你大可以放心的来。”
李太平得意洋洋的说道。
嘶,这个永和县主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不良人三个字也是可以随意提及的吗?
果不其然,听闻赵洵是不良人后,原本还在对他称赞夸耀的读书人一时间纷纷面露惧色,有几个人甚至下意识的向后退去。
也难怪,不良人的名声在大周帝国并不怎么好,甚至有的人家用不良人来吓孩子,以防小儿夜哭。
李太平这个小祖宗却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自顾自的说道:“若是你实在担心的话,我可以叫父王去和冯昊打个招呼。”
“那就duck不必了。”
赵洵苦笑道。
“什么不必?”
“大可不必”
赵洵想玩个梗,发现李太平完全接不上,这种感觉别提有多尴尬了。
“既然县主殿下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小臣一定会准时参加曲江诗会,还请殿下放心。”
在这种时候跟李太平争论没有任何的意义。
何况参加曲江诗会不仅可以刷声望,也可以提高文道修为,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赵洵是苟道信徒不假,喜欢扮猪吃虎也是真的,可又不是真的混吃等死。
再说了,小姐姐们都喜欢上进的有少年感的小哥哥。
赵洵肯定是有少年感的,再保持上进心,岂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鬼见鬼投胎,佛见佛发呆,狗见狗摆尾,猪见猪拱嘴嘛。
他简直就是一枝梨花压海棠,宇宙超级无敌,霹雳世纪美少年
“那好,届时本县主也是会去的。”
李太平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笑道:“对了,这个玉佩送给你。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来齐王府找我。在长安城还没有我李太平解决不了的事。”
赵洵愣了一愣。
一上来就送玉佩?这是什么操作?
虽说大周民风开放,女子也都很自信,可这位县主殿下未免有些太过开放了吧。
罢了,多个朋友多条路,也许人家只是把赵洵当做朋友呢,是赵洵自己多想了。
当然为了给这位尊贵的朋友留下一个更好的印象,赵洵还是决定做点什么。
“多谢县主殿下,来而不往非礼也,小臣也送县主殿下一句话。”
“什么话?”
“近朱者赤,近你者甜。”
赵洵说罢李太平本能的将头垂了下去,两颊通红,皓齿紧咬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