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姜去寒凑近宁子青小声说道,“你朱岸的毒才被清除,又中了一种新的毒。”
他说完,宁子青怔愣了半晌才挤出两个字。
“我去!”
她缓过神来,一脸无辜地看着姜去寒,“我咋这么命苦!掉毒窝了吗?”
姜去寒也有些气恼,暗自感叹这傅府水太深,下毒之人藏匿得太好,至今都没有将此人抓到。
现在居然又对宁子青下手了。
“你把近日吃过用过的东西都好好想一想,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
姜去寒郑重地提醒宁子青,宁子青垂眸咬着手指回想,目光停留在桌上那盘桂花糕上,怔然了片刻。
然后她抬眼望向姜去寒,姜去寒也注意到了她的发现,随即起身走过去拿起那盘桂花糕仔细察看了一番。
“看来,有人在投其所好啊,宁满满!”姜去寒回望着宁子青,冷笑出了声。
半个时辰后,傅府上下都传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表小姐病情突然恶化,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得知此事的霍云诀火速从苍州府衙赶回了清霜园。
他进屋后不久,宁子青突然大口喷出鲜血,身体开始颓散,就连神医都无力回天。
霍云诀震怒,扬言救不回宁子青就要杀了姜去寒陪葬。
姜去寒无奈地告诉霍云诀,即便杀了他,宁子青也救不回来,让霍云诀准备后事。
霍云诀痛苦地在清霜园大声哀嚎,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他双目通红,面目狰狞,几欲癫狂,他抱住宁子青的身体,任谁都不敢靠近。
整个傅府上下都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傅大夫人和馨香园的人更是痛心。
这才获得了霍云诀的赏赐没多久,还盼着宁子青早日嫁给霍云诀后,好让桂哥儿以后有个依傍,没成想这宁子青命这么短,眼见就要埋进土里了。
傅大夫人愤恨地一手砸在了桌上,心中满是不甘。谢妈妈连忙上前安慰她,劝她要冷静。
傅府唯一开心的,只有丹心堂的傅榆蓉了。
此时,她站在清霜园附近的小路上,手中握着一把纸钱。
面目表情的点燃后,扔在了地上,直到纸钱燃尽后,她才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不远处,罗姨娘神色担忧地注视着她。等傅榆蓉走后,罗姨娘急忙上前将地上的残烬清理干净。
翌日,姜去寒匆匆忙忙地赶往清霜园,路过傅府的花园时,撞上了一个高大的中年仆人,两人都摔倒在地。
仆人手中的水桶掉落在一旁,盛满的井水溅得到处都是。
那个仆人急忙攥紧一个拳头,起身扶起姜去寒,躬着身体向他连声道歉。
姜去寒刚想发火,抬头看清那人的长相后,愣了一下,然后骂骂咧咧了几句才抬步离开。
等他走后,那个仆人小心翼翼地放松了拳头,掌心里显露出一片褐色的草叶。
随后不久,有消息从清霜园传出,姜去寒此前送给宁子青作为聘礼的“幽花归梦”有奇效,只要服下,就可以救回宁子青的性命。
但此药还需用高山上的山泉水,配合服用才能发挥最佳效果。
霍云诀听后急忙带着卫风和卫屿前往附近名山取水。
傅榆蓉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愤怒不已。
她心中怒火翻腾,眼里闪烁着怨毒的寒光。绝不允许宁子青再次活着站在她面前。
丹心堂内,浅碧听完傅榆蓉的吩咐后,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一脸惊骇。
傅榆蓉告诉浅碧,之前她送去清霜园的桂花糕下了毒,现在东窗事发,如果浅碧想活命。
就必须再去清霜园送一次有毒的桂花糕。
而且必须赶在霍云诀回来之前,让宁子青吃下好让她彻底断气。
这个秘密就可以跟随宁子青的死永久埋葬。
浅碧对傅榆蓉利用了她感到气愤难耐,她厉声唾骂傅榆蓉蛇蝎心肠,心狠手辣,不得好死。
然而,面对浅碧的指责,傅榆蓉只是轻蔑地笑了笑。
反问浅碧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贪心,痴心妄想想去攀高枝,怎会落入她的圈套。
浅碧哑然,内心悔恨不已,但为了活命不牵连家人,她不得不听从傅榆蓉的胁迫,再一次前往清霜园去送桂花糕。
浅碧拎着食盒走进正屋,看见躺在床上地宁子青已经越来越虚弱、四肢乏力,呼吸也变得困难和浅薄。
浅碧佯装悲伤跪在了宁子青床前哭泣着。
宁子青见她来,脸上勉强扯出一丝微笑,安慰着她。
随后,浅碧止住了哭,拿出桂花糕撇下一小块喂宁子青吃。
宁子青张开了嘴,刚要咬下,姜去寒折扇一挥,将浅碧手中的桂花糕打落在地。
他眼中一厉,杀气横生,一把掐住了浅碧的脖子,单手将她提在了半空中。
“敢在我眼皮底下喂毒药,你胆子不小啊!”
姜去寒脸色陡然变得阴鸷,目光森冷地盯着浅碧,宛如地狱中的厉鬼一般。
浅碧抓住姜去寒掐住自己的手拼命挣扎着。
姜去寒手稍稍用力,宁子青就听见清脆的”咔嚓”声响。
“行了,松手吧,再掐就是尸体了,还怎么问话?”
床上的宁子青坐起身,单手撑着额角,神色淡然地提醒他。
姜去寒冷哼一声,松了手,浅碧跌倒在地上,惊魂未定地看着床上精神抖擞的宁子青,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别这么夸张地看着我,搞得我像回光返照一样!”宁子青瞧着浅碧,嘿嘿笑出了声。
姜去寒挨在宁子青身边坐了下来,面色恢复了平静。
他悠然地展开折扇,微眯着双眼,勾唇浅笑,与刚刚狠厉的模样判若两人。
“说吧,是谁指使你的?”姜去寒淡声问道,眼中闪着刺骨的寒光。
浅碧吓得胆战心惊,颤颤巍巍地低下头,不敢直视两人,全身颤抖着连舌头都打结了。
她想回答,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姜去寒不耐地轻嗯了一声,吓得浅碧冲口而出,“傅榆蓉!”答得毫不犹豫。
床上的两人对视了一眼,意料之中。
“老姜,开戏吧,我好兴奋!”宁子青笑得唇红齿白,怎么看都不像病入膏肓快要死的人。
姜去寒睨着她,对她称呼自己“老姜”很是不满。
“换个好听的!”
“生姜?”
姜去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