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老娘不知道你那个协务员，就是带个眼镜胸很大的那个，很喜欢你，甚至还拒绝了好几次祓恙司的升迁调令。”
“老娘都看在眼里，也就你个憨的不明白人家的心意……”
“当然你要是敢劈腿老娘，老娘拿你蛋子灭烟头。”
“本来顾及人家的脸面，不好意思说的，现在好了，怎么说都没人管老娘，嘿嘿……”
高挑女人在墓碑前骂骂咧咧，周围前来吊唁的人纷纷退开，将地方留给她一人。
一开始顾游倾还能听见从女人口中不断骂出的粗鄙之语。
到后来渐渐也听不见什么了。
彼时，高挑女人已是盘腿坐在陈风的墓碑前，一根又一根地抽着烟。
顾游倾也趁着这个机会，去祭拜了一下那位兄控妹妹的衣冠冢。
“游人，咱们走吧。”
“好的师姐。”
尽管已经见识到了死亡的残酷，双目失神的顾游倾依然傻傻地对林言言问道：
“师姐，真的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们了吗？”
“……”林言言沉默了许久，才轻声说道：“有，但那时候，我们和他们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至此，林言言开始给顾游倾科普恙的由来。
迄今为止，没有人发现恙的根源在哪里，但据亲眼目击战死在身边的战友转化成恙的练炁士说，当一个人被某种东西选定之后，会有一滴不可见的血液从天而降，将死去的人复活。
复活后的人、练炁士，就会变成恙。
而恙的实力，也分多种。
练炁士有分小神通、中神通、大神通学位，再往上，人们一般称之为“散仙”，若自己有门派传承，那也被本门练炁士称之为“至尊”。
而练炁士转变成的恙，通常也便根据生前的实力来区分战力。
大神通恙，因为获得了几乎不死的身体，甚至比生前还要强大。
而那神秘血液，出现毫无征兆，甚至会降临在已身死数百年的骨片之上，将前人复活成恙。
尽管他们身为练炁士之时，或许也都是嫉恶如仇，视恙为必杀之物的人类精锐。
可真的当他们转变成恙时，却也会保住这来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而选择食人生机补充自身。
林言言最不愿意见到的局面，便是曾经一起共事的同伴，变成自己必须击杀的仇敌。
……
吊唁的人渐渐离开，只留下坐在墓碑前的高挑女人的落寞背影。
顾游倾回头看了一眼，有些担忧地问道：
“师姐，那位姐姐不会想不开去做傻事吧？”
“不会，你放心，练炁士都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林言言内心深处，却是跟顾游倾有着同样的担心。
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是先师弟认真地注视着自己。
林言言身形微顿，挤出一个笑容：
“放心，师姐这种事遇到的也不是第一次了，没事的。”
“师姐，晚上我给你买套时装吧，你很喜欢的那套流云裙。”
顾游倾只能以自己的方式来宽慰师姐。
“不要，师姐喜欢的会自己买。”
“可师姐你说过很多次喜欢那套，自己都没买。”
“因为师姐得穿那套魅魔的，毕竟你喜欢看那套。”
“……师姐你自己喜欢穿魅魔时装可别赖到我头上，说的我好像个lsp一样。”
“你不是吗？”
“我一点儿也不老。”
“呵……”
林言言的脸上，总算是浮现了一丝笑容。
……
本来顾游倾说想去协务员公墓看看的，被林言言拒绝了。
她不想让师弟觉得他未来的归宿便是那里。
自己要好好保护好他。
“对了，晚上你师父也许会上线。”
“师姐你怎么知道？而且为什么要说我师父，不应该是咱师父吗？”
“你怎的那么多废话？咱师父微信上说的，今晚带咱们一起下本。”
“哦哦哦……好久没见到师父了。”
“你很想她吗？”
“一点点。”
“哦……”
不知怎的，林言言总觉得心里有股子酸酸的味道。
尽管她知道自己不该出现这个情绪。
“游人，我又想要那套流云裙了。”
“？？？师姐你刚刚不是还……”
“师姐刚刚想了一会，还是觉得那套时装很好看。”
“好，那师姐今晚上线之后我送你。”
“放心，以后跟你一起下本，师姐还是穿魅魔时装啦。”
顾游倾很想开口解释些什么。
可思来想去，魅魔时装都是他给师姐买的，不管怎么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望着师姐那渐渐平复的情绪，顾游倾决定还是不做解释了。
……
回校之后，顾游倾和林言言各自分别，林言言犹豫了很久，还是没好意思开口将顾游倾身上的口罩讨要回来。
背着剑匣回到了宿舍。
星柽大学的宿舍，不同于顾游倾前世的大学宿舍。
更像是合住公寓，带有一个两人共用的厨房。
一开门，林言言便已经闻到了一阵菜香。
显然是她的专属小厨娘程婉容已经做好了菜在等自己了。
“言言！快来吃饭！”
“来了……”
将剑匣和口罩摘下，林言言慵懒地躺倒在椅子上。
嗅着熟悉的菜香，她此时想的却是有机会的话，带顾游倾尝尝婉容的手艺。
虽然宿管阿姨肯定会将他拦下，可只要自己替顾游倾找个合理的由头的话，想让他来自己这边也不是不行。
因为身份的缘故，宿管阿姨几乎完全信任林言言说的话。
届时，只要撒个小谎……
“想什么呢言言！”
程婉容在林言言面前挥了挥手，将陷入思考的她唤回。
“诶？没……没想什么。”
“又在想你那个什么师弟啊？”
“啊……今天带他一起去了公……不，没啥，就是中午一起吃了个饭。”
林言言本想说和顾游倾一起去了练炁士公墓来着，可一想到程婉容是那里的常客，还是没能说出口。
“中午一起吃了个饭，到晚上才回来？”
“我们，额……一起出去……见了个朋友。”
“哼哼，你紧张什么，你们就算是一起去宾馆玩，也没什么的。”
“容容你瞎说什么呢。”
白了在一旁嬉笑的程婉容一眼，林言言夹起一块鸡肉放入口中。
嗯……感觉没有师弟中午的香香鸡好吃。
等等……
林言言轻轻敲了敲脑门，怎么自己从回来开始，就老是在想着游人的事？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