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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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栀姐弟在船场码头,看着那艘漂亮的帆船,大片洁白的帆、修长的船身……这简直在是童话中才有的梦想之舟!

“太美了!这船真是好看啊!”姐弟俩望着剪式帆船,眼睛都不舍得挪开一下。

船靠岸后,刘玺二话不说拉着雪栀姐弟到处参观。

姐弟俩对什么都好奇,把“刘哥哥是不是要搬走”的问题抛在脑后了。而刘玺也乐得当了一会讲解员,一会儿讲解定滑轮动滑轮,一会儿讲偏心轮,一会儿又是齿轮传动。

不觉慢慢走到了码头,雪栀看着那艘漂亮的帆船,双眼迷离,“刘哥哥,那艘船真好看,它的帆为什么是白色的呢?”

正巧姜文禄在旁边,此时刘玺已经说的口干舌燥,便把他一拉,“你来说说看,这帆和以前用的有什么不同?”

姜文禄没有马上回答,低着头深思熟虑了才说:“这个帆纯用布做,是软的;我们以前用的帆是用木片、竹条做骨,布做面,再刷桐油,是硬的。如果大小相同,当然是以前的硬帆更能受风吃力;但现在的软帆大小比硬帆大,数目也多得多,算下来面积是硬帆的四五倍,承接的风力则是三倍左右吧。”

“总的来说,软帆比硬帆装帆多、面积大,船速就快;只是没有骨架支撑,全靠索子系住,海上航行久了容易朽坏,而且价格贵,这船比客舟快了一倍吧,船帆却要多费四倍的布料。”

刘玺眼睛一亮,没想到这小子不仅驾船有一手,分析总结的能力也不差,他总结的两种帆的优缺点,完全符合后世造船界的评价。

只是毕竟没受过正规教育。他还没理清这种船形地优势。

“对!你说得很好,软帆贵而船快,硬帆便宜而船慢。”刘玺指着剪式船笑道,“但是你想想,帆的价钱占整艘船地多少?在帆上多花了钱,提高整艘船速度,究竟合不合算?”

姜文禄顿觉脑中打了一个霹雳,刚才他一直没转过弯,这下子被点醒了。顿时无比兴奋地说:“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帆价在全船占不到十成中地一成,就算帆价贵了三倍,不过整船贵了三成;但速度翻番,以前一只船跑一趟地时间,现在可跑两趟,岂不是相当于以前地两条船?”

他扳着手指越说越高兴,“算上船速快能躲开海盗,还能快速运送商客急需地货物,以此看来。当以前地三条船都不止啊!”

嗯!还会举一反三,不错不错。刘玺看着姜文禄顿时更满意了。

见雪栀和小石头对新船非常感兴趣,一行人干脆登上船,让他们好好参观一番。

“刘大人,这船艏柱劈浪受力,需要特别坚固的木材,今天船头有点发颤,我看还得加固一下。”

“这船要开的快,全仗船头高昂,感觉船身不是浸在水里,倒像是贴着水面滑行一般,我就寻思啊,将来装货,必定不要装到船头,多装到船身、船尾,让空着的船头上翘,更好地劈波斩浪……”

在船上转到哪里,姜文禄就解说到哪里。他说的还很到位,确实剪式船的空心船首不能装货,其原理和摩托快艇有点类似,大家常见的摩托艇,不就是船尾沉在水中,船头昂起嘛!

一直到参观完了下船,姜文禄还没把心里面想说的那句话说出来。眼看着刘大人带着姐弟俩要走远了,他才下定决心追上去。

“刘大人,我想问问,这艘船的船长……”

呵,这姜文禄什么都好,就是太在意别人的看法,整天绷着张脸好像有人欠他几百两银子似的。而且,你不提出要求来,难道还要我哭着闹着请你做船长?我又不是刘皇叔,三顾茅庐的事情可做不来。

于是刘玺坏坏一笑,学着后世某位演员的台词,调侃道:“你想要啊?你想要的话你就说话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呢?虽然你很有诚意地看着我,可是你还是要跟我说你想要的。你真的想要吗?那你就拿去吧!你不是真的想要吧?难道你真的想要吗?”

把可怜的钻天猴绕得大脑当机,刘玺嘿嘿一笑,便不再开玩笑,而是神色一沉,郑重道:“你到底想不想当船长呢?”

姜文禄本能的点点头。

“ok,现在你是‘雪栀号‘剪式帆船的船长了。”

姐弟俩惊道:“雪栀号?”

刘玺笑着看着雪栀,点头道:“对,这是你的十五岁生日礼物,所以用你的名字命名。”

顿时,雪栀惊喜的瞪大眼睛,看着海面上那艘神话般的帆船。时至黄昏,太阳下缘与海平面相切,霞光把洁白的船帆镀上了一层金色,也把雪栀秋水般的双眸染上了一层金色。

“刘哥哥,你太好了!”激动下,雪栀不管不顾在刘玺的脸上狠狠啃了一口,忽地想起姜文禄还在这儿呢,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拉起弟弟向远方跑去。

至于姜文禄根本没有注意这些,他的眼睛里只剩下那条新帆船了,再也装不下别的东西。

将近一年的时间,他能接触到大船的机会就是每月随王大海把客舟送往泉州,然后的二十九天里,就只能驾着只老旧的小渔船,慢吞吞的漂在海上捕鱼。

二十九天的等待,等待下一次新船造好,才能再一次在海上体验风驰电掣的感觉。

现在,我又有一艘新船了,而且不再是水手长,是船长!

姜文禄痴迷的看着新船,比热恋中的情人还要深情。

……

傍晚,厨房中,刘玺从吊在墙上的口袋里,摸出火刀火石和一小块儿烤焦的火绒。

将火绒紧贴在火石片上,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另一只手拿火刀,用纯钢钝刃擦击火石边缘,在火花飞溅中艾蒿绒团做的火绒被点燃,冒出一缕缕灰白色的烟雾。

把冒烟的火绒包上早准备好的细草,小心翼翼的吹了吹,明黄色的火焰欢快的腾起。

入乡随俗,这里没有打火机、没有火柴,刘玺也就学会了用原始的办法生火。

灶台上早就摆好了各式原料,蘑菇、山鸡、海鱼、鲜贝、紫姜,都是绝对的绿色食品。调料也不少,托人从泉州买回来的花椒、胡椒、八角、茴香、大蒜,只缺辣椒,要吃这玩意还得等哥伦布“发现”美洲,现在暂时只能用山茱萸代替。

煎炒炸煮,刘玺正忙得不亦乐乎。身为二十一世纪的优秀单身青年,厨艺必须是一项精通的傍身技能。

宋朝末年,川粤鲁苏各大菜系还没有成形,各种名菜除了东坡肉,其他的比如宫保鸡丁、麻婆豆腐、西湖醋鱼都没有发明。

刘玺烹饪的手艺不算多好,但胜在菜式经过后世数百年的改进,已是精益求精了。他偶尔下厨,王张氏跟着也学了不少,但今天是雪栀生日,所以这次他决定独立下厨。

松鼠鳕鱼、梅菜扣肉、鱼香肉丝、紫姜爆子鸡……各式菜肴流水价端上桌面。

雪栀还有些小矜持,维持一下形象,小石头就夸张了,馋的跟小狼羔子似的,一个劲儿的只管往嘴里塞。

王张氏把他筷子一拨:“石头,干啥呢?给你刘哥留点!”

刘玺见状不在意笑笑:“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石头正长身体,应该多吃点。”

杯盘狼藉后,刘玺看着吃的满嘴流油的石头,笑着说:“石头啊,哥的房子修好了,咱们一起住好吗?”

石头眼睛一亮,边啃鸡腿边叫道:“好哇好哇,我们住一起才好玩!”

于是刘玺就转头和王大海说:“我那宅子起好了。咱们一家人……”

“不行,那宅子是刘哥儿的,不是我们的!”王大海忽的一下站起来,“我王大海可不是挟恩图报的人,刘哥儿在咱家住这么些天,咱们前前后后受的惠也不少了,怎么能老缠着人家呢?要被别人戳脊梁骨的!”

刘玺忙把他按下去:“王大叔您别激动好吗,我是在总督府旁边又修了一跨院,你们住那儿,两边通过一个花园连起来。就算不说您的救命之恩,这前一段时间啊,为了造船的事儿,你们家连房子都没建,我这不是帮你建个房子吗?您要怕别人说,大不了按价补给我钱,用的砖头水泥就值两贯。”

王大海这一不同意,雪栀虎子都着急了,眼巴巴的看着阿爹。

只有王李张早看出了端倪,做娘的还能不明白女儿的心思?刘哥儿人好又有本事,村里七百多户三千多人,哪个人说起他都是一挑大拇哥,再加上两个小的合得来,雪栀就是嫁他做个妾,那也是烧了八辈子的高香!

就当家的不懂女儿家心思,傻头傻脑的插一棒子!王张氏狠狠的踩了男人一脚,“刘哥儿整天外面忙事儿,难不成还要自己洗衣服?住得近点,雪栀下学了,还能帮她的刘哥哥洗洗衣服嘛!”

雪栀听了这话,鹅蛋脸上红霞飞,嗔怪的叫了声“妈~”,就低下头不说话了。

王大海还想说点什么,张氏把话说死了:“男主外女主内。搬家的事儿,我说了算。”

哦耶!石头一下子蹦起来,雪栀笑盈盈的搂着阿娘,王大海摸摸自己头顶:感情这一家子都商量好了,就我一人蒙在鼓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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