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江城几人面露疑惑之色,陆琴开口问道:“你们对这座别院怎么看?”
回想起那挂在长廊一侧,排成一串的白灯笼,胖子就止不住的心里发毛,“那些白灯笼蛮吓人的,像是送葬用的,难道…难道侯府里也死了人?”
“你们几个是后进来的,天都已经全黑了,所以院子中的布置可能看不到清楚,但我们可是看到这座别院内青砖绿瓦,曲径通幽,景致即便在整座侯府中也是上上之选,而且处处透露出一股温婉之风。”
“还有这间屋子,你们看这里的布置,床,桌子,屏风上的刺绣,还有木器的凋花与做工……”
顺着路琴的指引,胖子等人这才开始收回注意力细细打量这间屋子,这一番看下来,心中的疑惑愈发深了,“这是一间女人的屋子?”尧舜禹突然说。
“是整座别院,都是为女人量身打造的。”祝捷开口纠正,“而且这个女人对镇南侯很重要,即便不是他的正室,也是他的一位爱妾。”
江城抚摸着泛着木质光泽的桌面,接着走到一张木床边,弯下腰沿着床的边缘部分细细打量,片刻后,直起身体,眉毛稍稍蹙起。
见到这一幕,坐在桌旁的唐启生忽然开口:“想不通这些家具为什么这么新,对不对?”
江城看向他,点了下头,平稳的语气中透露着一丝谨慎,“确实很奇怪,这座别院看样子已经建好有年头了,但这些家具除了看上去陈旧一些,实际上却都是新的,上面没有明显的磨损,也就是说建好之后,并没有人住进来,那么大兴土木建这座别院又为了什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唐启生站起身,走来门后,指着外面说道:“来的时候,你们注意到通向这间屋子的路了吗?”
“不觉得这条路太长,又太直了吗?”一连两问,唐启生显然话里有话。
在江城的印象中,这种婉约风格的宅院建筑大都讲究布局紧凑,建筑精巧,处处曲折迂回,叠石种树,以达到一步一景,十步一画的效果,但就如唐启生所说,最后通向他们这间房的路太直,又太长了,与整座别院的风格撕裂感明显。
因为来的时候过于匆忙,再加上天色昏暗,这一点居然被他们忽略了。
张启正走来唐启生身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仿佛能透过门,直接看到外面的景象,几秒钟后,张启正仿佛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脱口而出:“是无尾巷!”
“不错,就是无尾巷,这不是建筑上的失误,而是有高人布下的风水局,目的是将整座宅子的煞气都引入这间屋子。”
唐启生攥紧拳头,面露不甘,他同样也是大意了,是已经住进了这间屋子后才意识到的这点,对方的水准很高,从外面看几乎找不出破绽,只有真正进入这间屋子后朝外看,才能看出布局的玄妙之处。
胖子听的云里雾里,好在李白看出了胖子的窘迫,帮他答疑:“所谓无尾巷,也就是俗称的死巷,是风水局的一种,指的是房子在巷子的末端,道路只有一条,而且直挺挺的正对着家门。”
“风水上讲究路通则气顺,气顺则运升,而无尾巷则代表了无路可走,生机殆尽,触犯了风水禁忌中的死巷煞,会引得整条巷子的煞气直冲家门,轻则破财生病走霉运,重则引来一些脚腕发硬只能跛脚拖地走直线的邪门东西,那就要有血光之灾了。”
这话听的胖子脑后直冒凉风,他也没想到,这么一条直路,居然有这么多的说法,可这还不算完,又听张启正开口:“这无尾巷的风水局也有层次凶险之分,越是人息低迷之地,越是煞气重的地方,就例如乱葬岗,坟地这类的地方,所形成的无尾巷也就越凶险,最凶险的又被称之为绝户巷。”
“好在我们这里虽然人气不旺,只有我们这些人,但毕竟不是坟地,所以…所以我们只要小心一些,就不会有事,对不对?”胖子苦着脸,说出的这些话也不知道是在分析现状,还是在安慰自己。
突然之间,一道声音幽幽的飘了过来,“那可不一定,你别忘了,来的那条迷魂路上就被泼了死孩子血,这院子…打下几根生人桩也不过分吧。”邵童露出瘆人的笑容,踮起脚,用脚尖一下一下敲打着地面,“这下面说不定就有哦。”
闻言胖子脸色都变了,唐启生等人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大家都似有似无的看向邵童脚下,这种玩笑也是能乱开的吗?
早就对他不满的祝捷第一个开口:“邵童,管好你的嘴,正经一点,没人有心情和你开玩笑,我不管你是守夜人也好,或是什么组织的人也罢,在这里,你就要守这里的规矩,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害死了我们,你也活不成。”
此话一出,在场的气氛瞬间就变了,祝捷成功的将邵童推向了大家的对立面,顺便还内涵了他一波,将他和守夜人挂上了钩,也就是说邵童和陆琴是一起来的。
原本祝捷已经做好了和邵童翻脸的打算,毕竟在高延青死的那晚,邵童和陆琴貌似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可谁成想刚才还一副诡异笑脸的邵童顿时就怂了,也不是怂了,而是耍起了无赖,“好吧好吧,既然你不开心,道爷我不说就是了,我一个念经的道士,和你们一般见识做什么,我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诳语。”
这都什么跟什么?
祝捷也摸不清这邵童究竟是个什么来头,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总之,无论他认或者不认,自己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她已经尝试着捅破这层窗户纸,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这里的其他人也不是傻子,自然会衡量陆琴和邵童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突然,所有人都不说话了,门外响起一阵轻盈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