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宣太后沉默了,夜羽裳便知道,自己这一劫,是躲不过去了。怎么办?她是要忍下去,还是强势反抗呢?太后根本保不住她……
宣太后让开后,木雪莹眼中笑意更甚,柔声道:“母后,您放心,儿臣到底是皇后,陛下唯一的妻子,自是不会做出有失体面之事。”
夜羽裳见状,看向江言,试图向他求救。
见夜羽裳看过来,江言干咳一声,目光不自然撇向一旁,“皇后,你开心就好。”
虽然上面几人知道江言的身份,但下面的朝臣却并不知道,此刻见他这样说了,一时间都不由得窃窃私语,心中都在思忖,只怕这皇后失宠,羽妃受宠,还真只是人夫妻俩闹别扭,羽妃相比皇后,还真不算什么。
夜羽裳闻言,心中顿觉不妙,再看向江言,却瞧着后者眼神清澈,哪里还有方才被控制的模样?
她被骗了!恼火之际,夜羽裳也清晰地意识到,此刻的情形对她非常不利。
木雪莹正还要往前走,夜羽裳已经直接跪了下来。这一下,膝盖实打实跪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寒冬里更是难受。
“木姐姐,木姐姐,裳儿错了,裳儿真的错了,裳儿不该做木姐姐的位置,裳儿不该爱上陛下,不该让陛下专宠的,求姐姐饶命,求姐姐饶过裳儿这一回吧……”夜羽裳哭的撕心裂肺,在场之人无不动了恻隐之心,就是木雪莹也不例外。
明明知道夜羽裳的伎俩,知道这话是在哭委屈,只是为了抹黑她,可她还是忍不住去可怜眼前这个人。只是爱上了同一个人,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而已,不是吗?若是换做赵芹,只怕她将人拖下去眼皮子也不会眨一下,只是眼前这个,可是她看做亲妹妹的人啊。
木雪莹眼中划过一抹犹豫,似乎在为夜羽裳找借口开脱。
“小姐,您站着累了吧,不如先坐会儿吧。”瑾月适时上前搀住木雪莹。
看见瑾月的刹那,木雪莹想到了在月城看见瑾月的模样,还有瑾月此刻眼中的小心翼翼,立刻便清醒过来。夜羽裳不是单纯的在喜欢上阿澈后走上歪路的,而是从一开始便心思不纯。
夜羽裳哭着,眯着的眼睛瞧见木雪莹的整个变化,心中不由得给瑾月再记上一笔。
“裳儿,快起来啊,你这样子,让人看了,还以为姐姐对你怎么了呢。”木雪莹含笑示意瑾月白芷扶人起来。
“不,没有,这是裳儿自己愿意跪的,和木姐姐无关。”夜羽裳急忙出声解释,还看了一眼在座众人。
木雪莹无所谓笑笑,看了一眼罗子安,后者麻利的将夜羽裳方才坐过的椅子给换了,木雪莹这才不紧不慢坐了下来。一人弓腰站着一人慢条斯理坐着,场面尤为滑稽,但在场之人却都屏住呼吸,丝毫不敢出声。
“皇后娘娘,我尊你一声皇后,叫你一声娘娘,却也不代表你能够因为善妒做出以下犯上、有失体面的事情。”关键时刻,司马倩站起身替夜羽裳结围。
木雪莹连眼神也没给司马倩,只是问道:“以下犯上?”颇有些漫不经心。
司马倩此刻尤为正经,先是对着惊魂未定的宣太后恭敬行礼,又对着一旁站着有些如同空气的江言行了一礼。
“娘娘见过陛下太后都不行礼,违抗甚至威胁太后娘娘,还对陛下呼来唤去,当着众百官的面,真是将堂堂皇后的脸都丢尽了,岂非是以下犯上?”司马倩笑着,眼中尽是寒意。
这时,木雪莹才缓缓抬头看向司马倩,一字一顿道:“本宫善妒,从不掩饰。”说着,木雪莹又起身给了夜羽裳一巴掌,直接将人打倒在地,不可谓不狠。
这也不够,木雪莹看了瑾月一眼,后者会意,立刻走下去。
“你要干什么?大胆!本宫可是宫妃,你一个婢子,敢下犯上,本宫砍了你的头!”司马倩心中慌了,立刻威胁着,眼中的畏惧却暴露了她的害怕。
瑾月笑着上前,有司马倩的贴身宫女上来,直接一巴掌打倒,又二话不说接连给了司马倩两个耳光:“瑾月乃是陛下亲封的三品女官,替陛下办事,若娘娘有何不满,还请去寻陛下说理。”
说罢,行过一礼,瑾月又回到木雪莹身边。
木雪莹冷笑道:“惠妃,你说尊卑,但方才,你却并未对本宫行礼。你说以下犯上,却也对本宫出言不逊。本宫作为一国之母,管教后宫不懂礼节之人,还轮不到你一个宫妃插嘴!”
说到最后一句话,在场几个妃子都不由得变了脸色。
木雪莹还要再对夜羽裳说话时,赵芹却突然起身了,对着太后、陛下乃至木雪莹,都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
“芹妃?你也是来质问本宫的吗?”木雪莹话语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那是与生俱来的霸气。
“臣妾不敢。”赵芹又是一叩首,直起身子,却并未起身,“臣妾只是在为姐姐和羽妃妹妹着想。今日是您与羽妃的生辰,这样喜庆的日子,不应让这些底下人失职的事情,坏了兴致才是。再者……这底下坐着的,都是高官大臣们,咱们后宫的事情,岂非是让在座的看笑话?”赵芹说话不卑不亢,根本看不出眼中任何情绪。便是司马倩也不由得自甘下风,她可没有这么深的修行。
木雪莹漫无目的看了一圈,丝毫不为赵芹的话所动。
“你起来吧。本宫倒也不是不近情理之人不是?”说罢,木雪莹看向一旁的夜羽裳,浅笑道,“本宫自然知晓,后宫之事不应闹到大殿上。”
木雪莹起身,上下打量着夜羽裳,又看了看江言,即此刻的南宫轩澈。见她如此,方才不好的预感再次涌上夜羽裳心头,但她此刻很是被动,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听闻陛下最近几个月的折子,很多都是让羽妃处理的?”
此言一出,在座之人无不震惊,便是宣太后也不由得吃惊地看向夜羽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