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护儿长叹一声,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亲兵护卫还能救他了,他的左肩中剑,这会儿连站都站不起来,与待宰的羔羊无异,闭上了眼睛等死,嘴里喃喃地说道:“想不到,想不到我来护儿竟然死在这里!”
突然,一枝羽箭破空的声音传来,“扑”地一声,似是钻入了人体,紧接着又是一声,这回伴随着一声兵器落地的声音,来护儿心中一动,睁开了眼,却见到离自己不到五步的地方,崔始元的胸口插着一枝长杆狼牙箭,直穿胸背,而持剑的右手也钉了一枝长箭,两枝箭都在微微地晃动着,而他右手的那柄长剑,已经落到了地下,鲜血不停地从两箭的创口流出,他的脸上表情写满了诧异,根本不明白这箭从何而来。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单雄信的大嗓门随着风声传了过来:“大帅勿虑,我乃单雄信,前来护卫!”
崔始元双膝一软,跪到了地上,咬牙切齿地对着来护儿吼道:“差一点,就差了这一点!来护儿,我,我掐死你!”他的左手抓着胸前的箭杆,猛地一用力,这枝狼牙箭竟然被他生生地从胸口拔了出来,箭尖上连骨带肉地带下一大块血淋淋的东西,他面目狰狞,高高地举起这枝箭头,就要向来护儿扎来。
又是一声羽箭破空的声音,这回一箭直接射穿了他的面门,从额头入,后脑穿出,崔始元的身子无力地向前一倾,手中的那枝长箭,却仍然因为惯性的作用扎到了树上,离着来护儿的脸不到一尺的距离,两只眼睛圆睁,带着无尽的恨意与遗憾,就此死去。
单雄信飞马赶到,看着崔始元的尸体,冷笑一声。抽出马鞍上的副武器铜锤,信手一抡,就把他的脑袋砸了个稀巴烂,而那具无头的尸身。这才算彻底地歪倒在地,红色的血液和白色的脑花子流了一地。
来护儿吃力地说道:“单将军,你,你怎么来了?”
单雄信连忙滚鞍下马,说道:“大帅。王将军听到城内我军被伏击,怕大帅有什么闪失,派我率五百精骑前来接应,占住城门,刚才六将军率部杀到了城门这里,说是十里大道上被敌军伏击,于是我就带人从侧面的街道杀过来,无论如何,都要先把大帅救出去再说!”
来护儿长叹一声:“都怪我一时大意,中了贼人的埋伏。以至于此,还有何面目,却面对死去的数万将士!”
单雄信摇了摇头:“大帅,胜败乃兵家常事,王将军已经作好接应了,您先跟着末将杀出去,再作良图。”
来护儿睁开眼,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单将军了。本帅受伤,恐怕一时不能骑马,还要麻烦单将军帮忙。”
单雄信弯下腰。扶起来护儿,托他上了自己的马,然后自己也跟着翻身而上,赤火驹乃是宝马。即使是承载了两个全副武装的军人,也是毫不以为意,来护儿伏身于前,右手抱着马脖子,而来护儿则坐在他身后,双腿一夹马腹。绕过还在激战的中央大道,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