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终岁尾,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朝廷也不例外,皇宫内外透露着新年的氛围。
这一年收获最大的是赵德芳,个人加官进爵、娶妻生子,又做了许多对朝廷、百姓有益的事。
明天就是除夕了,赵德芳自打娶了杜、周二人后,便全力着准备手经略北方的细则。
“父皇,儿臣想举荐一人为前线总指挥”,赵德芳说道。
赵匡胤习惯性的发愣,儿子语出惊人已经是常事了,可这次着实听不明白啊。
“前线?总指挥?”
“儿臣全权负责经略北方重任,此事关系北方无数百姓,稍微不慎恐怕动摇国本,所以想举荐一人亲临北地,代儿臣负责总揽全局之责”。
“嗯,举荐何人?”
“父皇,首先此人身份地位要高,其次能力要强,最后要清廉自守、刚正不阿”。
“嗯,要能压得住其他官员恐怕非王爵不可啊,但是能力和为人…”
赵匡胤很赞同这点,皱着眉有些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父皇圣明,但是不必拘泥王爵,儿臣举荐的正是驸马都尉杨延昭”。
“啊”。
赵匡胤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赵德芳,见儿子平静如水的状态,心中便不再犹豫。
“嗯,按你的意思办吧”。
赵匡胤深知眼前这个儿子从来没有为自己谋过私利,也不见任何打击对手的手段,最主要的是他没有自己的党羽,所以干净利落的答应下来。
这也是赵德芳为什么得宠的原因,能力他有,人品他有,唯独没有那颗争权夺利的野心。
“父皇,儿臣…”
赵德芳故作犹豫之色,支支吾吾的语气吊着赵匡胤的胃口。
“说”。
“儿臣有一事不解,请教他人怕被人笑话,所以…只能来请教父皇”。
赵德芳灵机一动想了个委婉的说辞,毕竟眼前之人不止是自己的父亲,更是天下之主。
“哦?说来听听”,赵匡胤不假思索笑呵呵的说道。
“常言士可杀不可辱,常言好死不如赖活着,请父皇赐教”。
赵德芳眨巴眨巴眼睛,一副聆听教诲的神情说道。
“呵呵,当年楚霸王自刎乌江,再看韩信受胯下之辱,人不同则选择不同,事不同则立场不同,岂能是几句话定论的?”
赵匡胤还道是什么问题,于是满面慈爱的说道。
“父皇之意是因时、因地、因人而异吗?”赵德芳趁机问道。
“不错,世上无一成不变之事,前人栽树,后人未必乘凉,取木造房岂不更好?比如前朝节度使权利过大,我大宋岂能效仿?”
赵匡胤一边说着道理一边举例子,引导着赵德芳。
“父皇所言极是,但是儿臣还有一事不明,天下皆知商者多富而农者多贫,为何千百年来仍划分士农工商呢?”
赵德芳见父亲并不是拘泥不化的人,于是渐渐奔入主题。
可赵匡胤哪有那么多花花心思,这一问着实把赵匡胤问住了。
“商者虽富,朝廷税负却有限,为何朝廷不去谋取其中的利益,而只收那些许税负呢?高了是压榨百姓,低了国库空虚,儿臣实在想不通”。
赵德芳一口气说完,静静的看着赵匡胤的反应。
后者彻底被问住了,刚刚教育赵德芳的话还在耳边,现在就推翻自己?
“正如父皇所言,施政者当因时因地而变,如今商者地位已经超过农户,足见商业带来的财富,我朝廷若参与其中,收入岂是税负能比,富国强兵也将变的容易”。
赵德芳乘胜追击,一股脑说完自己的想法。
这番话谈不上惊世骇俗,毕竟历朝历代都有朝廷控制的商品,赵匡胤也明白其中的意义,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赵德芳。
“此事日后再商议吧”。
赵匡胤给不了答复,但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赵德芳肯定是为了大宋着想,但是这件事太大了,必须得详细商讨。
赵德芳也不急,这一步走出去,目的就算达到了,毕竟和王仁瞻商量过,心里也有了几分底气。
朝廷放假一个月,有的官员回乡探亲,有的官员回京探亲,不过还是长安城的人多一些。
长安大街车水马龙,赵德芳没有闲情欣赏这热闹景象,直奔驸马府而去。
赵德芳边走边笑,原来是叫杨延昭大哥,如今实打实的成了杨延昭的舅哥,怎能不觉得好笑?
“妹夫、妹夫”。
“殿下”。
“哎?什么殿下殿上,叫大哥,啊不叫四哥”。
杨延昭看着这不着调的舅哥,也是非常无奈。
“殿…四哥有何事吗?”
杨延昭聪明机警,赵德芳不会无缘无故来,肯定有事,只是看样子不是坏事。
“朝廷经略北方,父皇命我全权负责,可是我又不能亲自前去,所以向父皇讨了个前线总指挥”。
“前线总指挥?四哥举荐的人选是我吗?”
“没错,放眼天下,除了妹夫,实在想不出其他人可以胜任了”。
“可是…”
杨延昭正在犹豫之际,李卫达带着圣旨已经到了大门外。
“圣旨到”,一声长音传入,二人对视一眼,便出去迎接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驸马都尉杨延昭品行端正、允文允武,擢升辅国大将军,加领五军都督府中军佥事,另统兵两万、持尚方宝剑监督北方事宜”。
杨延昭领了圣旨,这颗悬着的心算是彻底放下了,单凭自己区区一个驸马都尉、三品散职,如何能完成北方重任?
赵匡胤这道圣旨份量太大了,晋封杨延昭为中军佥事不说,统兵两万前往北方,还带着尚方宝剑,足见赵匡胤对这个女婿的看重,同时也是体现出对赵德芳的信任之多。
仔细想想如果不赋予杨延昭实际权利,如何能确保有效的监督?同时也是对杨延昭的一种保护,何况还有个被“发配”的齐王赵德昭呢。
“妹夫啊,现在放心了吧?哈哈哈”。赵德芳笑呵呵的说道。
“重任在身,恐怕不能胜任呐”。
“具体事项自有选派的官员去做,妹夫只需监督施行即可”。
杨延昭看着轻松的赵德芳,心里再怎么忧虑,脸上也露出了平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