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大柳氏而言,谁也不能欺负她闺女,哪怕是她亲哥,村长刘伯兴这么干,她也能伦着棍子打上门去!更何况林屠户既然早就已经和他们家撕破脸了,就更不惧了。
柳穗瞧着她娘的神色,微微一叹,却没有反驳的意思。
她也不是那种被人打了左脸还要把右脸伸过去的人。
一个林屠户,得罪了就得罪了。
为了让大柳氏消气,她特意给大柳氏讲了林仲怀请她在林氏医馆坐诊的消息。
大柳氏瞪大眼睛,愣了好半晌,才一拍大腿大笑起来:“哈哈好啊!我就说我穗穗出息!比你两个哥哥都出息!这整个柳家村,不,桃花县,都找不出个女大夫来!我们穗穗竟然能够去最大的林氏医馆当大夫,还是被那林大夫亲自请着去的!哎哟喂,穗穗,你可真给娘长脸啊!”
大柳氏喜的牙不见眼的,就连旁边的柳大嫂都高兴得很。
虽说仕农工商,但是在大梁,医却不在工途,而是在仕一列。
当了大夫,在哪里都能够被人高看一眼。
柳穗以女儿身能够当上大夫,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虽然柳穗自己开了个小医馆,但是自己开的,和人家正经的医馆的大夫承认的,哪能一样?
大柳氏没有读过书,但是她知道,她闺女厉害啊!
以后谁还敢在背后说她闺女不干净,瞧不起她?而且就算是家里头遭了事情,柳穗当了大夫,到哪里都饿不死!
大柳氏当真是高兴,比家里头挣了好些钱还要高兴。
她取出了珍藏的两罐好酒,拽着柳穗去了柳大根的坟前,絮絮叨叨讲了好些话。
柳穗刚开始的时候还觉得她娘有些太过了,听了一会,忽然就沉默了。
即使挣了许多银子,她娘也担心她被人看不起,以后没有保障!
她微微抿唇,在柳大根的坟前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爹呀,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娘,照顾好我自己,我们一家人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大柳氏掩面而泣。
冬日里寒风吹过,柳大根坟前的落叶打着转的飘远,仿
佛是在回应柳穗的话。
接下来几日柳家又忙碌起来。
刘远山和孙文收拾东西,带着满车的货物,去了河东郡。
走了个刘远山,王廉还没有回来,柳家几个人忙的脚不沾地。
而柳穗的医馆也终于开了起来。
村里人知道她被林氏医馆的当家人请去坐堂,甚至还治好了那些老大夫都治不好的病人,对她多了几分信任,再加上柳穗看诊费用很低,只收些药钱,所以大家有个小病小痛的,还真的将人送了过去。
这日,柳穗正在诊所里看医书,村外忽然响起了呼喊声。
她好奇的走到门口,拉住一个跑过去的小孩子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三娘!是刘庄的神婆,她孙子疯啦!跑到咱村里来了!”小男娃吸了吸鼻涕,说道。
柳穗微微挑眉,神婆?
她将诊所的门关了,特意跟过去瞧热闹。
村口的位置已经被好些年纪大的老人,妇人给围住了,不过瞧见柳穗,都特意给她让开了位置。
柳穗也就如愿看见了里头的情况。
当中是个老妇人,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身上还穿着深褐色的袄子,干干净净的,一个补丁都没有,只是眉眼瞧着有几分阴沉。
她怀里头报这个一时哭,一时笑,口水直流的七八岁小孩。
一个穿着破袄子,头发散乱的年轻些的妇人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哭喊:“娘啊!你把柱子给我吧!让我带他去看病我求你了,他都八岁了再不治就完了啊!”
“给我滚开!糊涂东西!”老妇人一脚踹在年轻妇人的身上,怒斥道:“柱子根本不是病,他就是阴气缠身,我给他驱驱邪就好了!”
“你都驱了八年了!八年了!柱子还是这个样子,我求你了,让我带柱子去看大夫吧,我都打听好了,这柳家村的柳大夫是个好大夫,治不好她不收银子,她是个好人,求你了,放过我的儿吧……”
年轻妇人哭的不能自已,但是她身上衣衫单薄,又破又旧,身子也虚,瘦的只有一把骨头,根本抢不来孩子。
村里人瞧
着她的样子,十分可怜,都纷纷劝道:“刘神婆,你就让大夫看看吧,你孙子这个样子,万一能治呢?”
刘神婆冲着说话人怒目而视:“用得着你废话,我孙子根本不是病,他就是中邪了!”
“是不是中邪,该给我看看啊。”一个干净清澈的声音响起,不高不低,却让在场的人都瞬间安静下来。
刘神婆的目光落在走出人群的柳穗身上,皱眉问头:“你又是什么人?”
柳穗微微一笑:“我是柳家村的柳三娘,就是你儿媳妇找的柳大夫。”
她穿着青色的袄子,脖子上带着一圈貂毛围脖,一张脸在寒冷的冬日里美的惊人,即使没有绫罗绸缎,也依旧光芒万丈。
“什么柳三娘,没听过,我孙儿是中邪了,不看大夫!”刘神婆皱着眉头抱着孩子想要离开。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