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轮到你们身上就下贱无耻了?在别人身上就是笑话,嗯?”软糯浓媚的声音,最后一声“嗯”,却带着点娇蛮。
谢青章听着,不由唇角一翘,凤眸掠过一抹兴味。
“拜堂吧!”谢青章上前一步,站到陆姝瑶身边。
“呃……好,拜堂!”媒婆见气氛尴尬,连忙高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礼成!送入洞房!”
谢青章面无表情地牵着她的手,转身往外走。
出了厅,谢青章一路拉着她回房。想到她看不到路,他一路走走停停的。
冬儿和如水两个丫鬟大急,连忙追在身后。
谢青章牵着陆姝瑶进了房,回头又见她的两个丫鬟虎视眈眈地走进来,便摇了摇头:“你在此好好休息吧!”
说完,便转身往外走。
可才走了两步,想到她还被喜帕蒙着,便又折了回来,扯开她的喜帕。
突来的光线让陆姝瑶一时有些适应不了,眯了眯眼,这才抬起头来。
只见她黛眉弯弯,晕染出娇媚的弧度,卷翘的羽睫缓抬,一双水媚大眼波光潋滟地轻轻瞟过来,自带一段旖旎的风情,让人心神摇曳,久久移不开眼。
谢青章被她的容貌震得呆了一会,只觉得惊艳极了。
陆珍儿他自然见过,以前在一些宴会等场合上远远看过几眼,就容貌来说,陆珍儿绝对没有眼前之人绝艳风华。
这样算来,他是不是赚了?
想着,他却有些失笑,作为陆家最尊贵的嫡房嫡女,如何会甘心下嫁于他!
“小姐!”站在一边的冬儿撇着嘴唤了一声,又一脸警告地恼瞪着谢青章。
谢青章嗤笑一声,放下喜帕,转身出门。
“谢公子!”陆姝瑶一惊,追到门口。
但谢青章修长的背影已经远去。
“冬儿,你刚刚干什么?”陆姝瑶回头,“我是突然被换婚替嫁过来的,人人都觉得我不愿意,你那眼神像要吃人一样,不就赶人走的意思么?”
“我……”冬儿委屈巴巴的,“呜,我……都是为了小姐的闺誉着想!”
不赶他走难道还留着喝交杯酒和洞房吗?那可是个破落户谢家庶子!
如水赞同地点头,“小姐,冬儿的做法的确无礼,但眼前情况乱糟糟的,还没想好以后的路怎么走呢,如何能稀里糊涂地嫁了这人?回头,咱们得跟太太好好商量。”
陆姝瑶微微一叹。
重生回来时,她就想好了。
她不要什么荣华富贵,也不要什么位高权重。
她只想平安度日,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报自己要报的仇。
至于婚事,在她上花轿那一刻,就决定嫁给谢青章。
就刚刚的情形看来,谢青章品质不坏。不论他身份如何,只要能好好过日子,就够了。
眼前的变故太大。如水和冬儿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有的,往后她得好好解释清楚。
“你们说得也有理。但冬儿,你刚刚态度不对。”陆姝瑶盯着冬儿,“谢公子并没有任何过错。而且,这屋子是他的,你如何能这般无礼?”
“奴婢知错了。”冬儿立刻跪了下来,抽泣着,“我心里慌……呜呜……”
“好了,这次就算了,下次可别这样。”陆姝瑶微微一叹,这俩丫头也是被今天之事吓慌了,情急之下才失了分寸。
“是。”冬儿吐出一口气。
陆姝瑶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身子摇摇欲坠。
“小姐累了?”如水急道。
“嗯。”陆姝瑶点头。重生醒来到现在,也就一个时辰左右,她有些熬不住了。
“小姐快歇歇吧!”冬儿回头打量这房间。
不打量还好,一打量,冬儿小脸就青了。
只见这房间简陋至极,甚至比她这丫鬟所住的房子还差,果然是破落户谢家最不受宠的庶子啊!
冬儿扶着陆姝瑶,走到一边的长榻上。
陆姝瑶躺到榻上,本来只想养了养神,谁知道,眼皮一合,就沉沉睡了过去。
谢青章和“新娘”一起离开大厅后,便再也没有回来了。
宾客们一边吃着席,一边议论着今天的奇葩婚礼。虽然有了拜堂前陆姝瑶那一翻话,但还是嘲讽的多。
宾客散尽后,天也黑了下来。
谢青章住的院子名叫九方轩,离九方轩不远,有个小巧的墨云居。
谢家以前鼎盛,所以宅院极大。现在败落了,人口少,西边这一大片只住着谢青章与他的小厮东阳和南风。
谢青章一身喜袍早就脱了,正拿着抹布在打扫。
“呸!”东阳咳了一声,喷出一口灰尘来:“好好的婚礼,结果弄成这样。外面的人不知如何笑话咱家三爷了。”
“笑话便也罢了,那陆二小姐刚刚拜堂前说得多好听呀!说什么她选三爷!我们还真以为她这么好呢,结果回到新房就翻脸不认人,直接把三爷赶出门了!”
东阳说着,悄悄看了谢青章一眼。
谢青章冷俊的脸毫无表情,清卓的容颜冷若清辉,一声不吭地将抹布丢在桌上。
南风神情讪讪的:“三爷请到外面休息,我和东阳打扫就好。”
谢青章淡声道:“不用继续了,就这样吧,她不会在这里呆很久,明天就会走。我们在这里将就一晚就好。”
“这……”东阳和南风面面相觑,“走?不是拜堂了么?”
“呵。”谢青章自嘲地一笑,“想走的话,有一千种方法,而且母亲他们一定也很乐意。”
东阳和南风脸色难看,南风轻叹:“这也是。以前就一个陆珍儿,太太就看不过眼。总想着怎么破坏这婚事。现在这个陆二小姐身份可比陆珍儿还要高些,自然更想撵人了。”
“那陆二小姐也太欺人太甚了!面上说一套,背后一套!比陆珍儿还厉害!明天,咱们三爷不知会被如何笑话呢!”
谢青章说:“在家里的被笑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习惯就好。至于外面,天塌下来还有荣国侯府和陆家顶着,谁有空笑话我们。”
东阳和南风怔了怔,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