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的距离,纵然陈长生神识过人,但在座的几人,又有哪个是平庸之辈?
自然都看出了他只有炼气九层的修为,尚未筑基。
故此,陈紫瑶才敢将自己平时斗法基本不用,只会在自家哥哥面前,或是无人之时,拿出来耍几把的大砍刀,给甩了在了桌上。
她不会刀法,连一点儿基础都没有。
信心,来自于境界上的压制,筑基期在各方面,都要比炼气修士强出不少。
“这....”陈长生实在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直接。
只是想结交一下项冲天,留个眼缘而已,为此,去和一位筑基期修士打一招的话,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好!陈小姐果然痛快,不像某些人,藏头露尾的,连个面都不敢露!。”
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不待陈长生开口,项冲天已是撕去了伪装,拍着他的肩膀道:“龙渊仙城内不许斗法,不过斗兽场里可以申请生死决斗,咱们不如去那儿?”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那宛若一对火钳般的大手,已经死死的夹住了陈长生的肩膀,不容其动弹半分。
显然,项已经替他做出了决定。
陈子荣握着长剑的手微微发抖,骨节脆响间,硬生生拉住了想要一口答应下来的妹妹。
此时,吃瓜群众们已经赌了上来,如若不应战,对于流示宗,以及自己兄妹二人的声誉,将会有很大的影响。
若答应,总不能真将他杀了。
否则,苏师弟那边,自己又该如何交代?
因为上次的事,他们之前就已经生出渐隙,若再打杀了苏家刚招揽的客卿,岂不是......
一时之间,陈子荣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之中。
“哥,大不了留他一命就是了!”似是看出了兄长的顾虑,陈紫瑶嘴角微动,暗中传音道。
“那个带斗笠的就是陈子荣,老半天不敢开口,不会是怕了吧?”
“就这,还学人家争风吃醋?”
“仙家大派的弟子也不过如此吗,被人呼了一巴掌,竟直接变成哑巴了!”
一阵又一阵的嘲笑之声,传入陈子荣的耳中,对于这些只会说些污言秽语,摆弄是非的家伙,他是不屑于理会的。
可惜,陈紫瑶却没有家兄的城府,被人说了几句说,一双回荡着银白闪电的眸子,当即瞪了过去,神识扩散间,只听一个修为高些的修士喃喃道。
“这妞,够辣!”
言毕,身体晃荡了几下后,便倒了下去。
“怎么,你怕了?”
“生死决斗就算了,省得外界再传言我陈氏兄妹恃强凌弱,竟作些不光彩之事。”
终于,在沉思了良久之后,陈子荣站起身。
目光死死的盯着放荡不羁的项冲,冷静的道:“比试规则不如改成,家妹不动用秘术,神通,而他,则需坚持半柱香的时间,双方皆不可下死手。”
“那还等什么,走啊!”
一手提着白骨葫芦,一手提着陈长生的项冲天,在丢下一块中品灵石后,几个闪动间,便已是不见了人影。
“哼!等到了斗兽场上,我....”正欲追赶而去,手臂却被一股力量拉住,转头,对上了一自家兄长的眼晴。
“哥!”
陈紫瑶挣脱了束缚,一脸的不耐烦。
“等上了斗兽场,记得手下留情,误要伤其根基怀命,苏家主,昔日对师父有救命之恩。”陈子荣不放心的再三叮嘱。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真是的,人家的什么事都要管,像个跟屁虫似的。”
满脸不奈烦的应付了两句后,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哎!”
对于妹妹的性格,颇为无奈的陈子荣,只得紧跟而去。
要是这小祖宗出了什么事,他就算不死,也得脱几层皮。
一刻多钟后。
龙渊仙城,斗兽场。
玄字七号决斗台,一男,一女分别立于其下。
台下,早已是人声鼎沸。
不知是谁传出了消息,一位不怕死的炼气期九层修士,要挑战流云宗红颜榜排名第三的紫瑶仙子。
双方的支持者,分别为:
天魔宗真传,项冲天。
流云宗真传,陈子荣。
消息一经传出,瞬间引爆了整座斗兽场,在幕后之人刻意的宣传下,两宗的门人弟子,以及无数修士们,当即疯拥向玄字号角斗场。
人数的爆满,激发了无数的商机。
有人开始售卖自己的位置,甚至转手拍卖,价格每分钟都在暴涨。
有人私下里开设了赌局,买坚持时间,买胜负,1赔15,1赔1.5等开始吆喝,引得大量修士围观。
幕后,项冲天,陈子荣两人,从一位面带职业性微笑的管事手中,分别接过了一个储物袋。
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两人脸上就都闪过了一丝震惊之色。
一万块下品灵石!
陈子荣满脸苦笑。有一种将自己妹妹,给卖了的感觉。
项冲天则毫无顾及,计划着这种事情,是不是可以多来几次。
这来钱速度,可比亲自动手快太多了。
风险也小,前提是斗兽场尊守默认的规则,不会把他给卖了。
否则,干多了这种事情,就算是天魔宗不一定保得住他。
台上,陈长生望着对面,满脸戏谑之色的紫瑶仙子,暗道今天行事太过鲁莽,以至于陷入到了这般境地。
打!是肯定打不过的。
炼气九层对筑基二层,就算对方不动用秘法神通,单是神识,法力,甚至于体魄之上的差距,就非常巨大,不是底牌的多少,可以轻易弥补的。
大庭广众之下,又非生死决斗,何需动用太多底牌?
对方承诺不会伤即性命,何状当时酒楼之中散修众多,只要还顾及天下散修们的悠悠众口,就不会轻易撕毁承诺。
真顶不住,暴露些符法手段即可,更深层次的魔道秘法,绝不能轻易施展。
至少,明面上自己还是一位正道准二阶符师,苏家客卿。
心中打定主意后,陈长生索性不再去看对面一脸打量猎物的表情,口中默念起清心咒,闭目养神起来。
“他到是挺自信!”
看台一角,一位同样带着斗笠的女子轻吟出声。
“小姐,我们......”身旁的侍女似要说些什么,却被直接打断。
“等结果出来了再说吧!”
一路从血雨腥风中走出的人,应该不会如此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