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瞬间焦灼起来。
胡东来和一人对峙,另一人隐隐要挡住胡东来。
那风韵犹存的妇人,则紧张地将胡羡仙挡在身后。
胡羡仙的二伯,三伯,两人动摇起来了。
那老人神色复杂,语气恳切,说:“古有木兰替父从军,今日,胡家真的需要你站出来,家族兴旺,一人之身啊!”
“那请胡二爷将你们这一脉的所有适龄女子都叫出来吧,我自有办法,或许能让狐仙改变索取的目标。”
我一句话,打断那老头,并跨出两步,挡在胡羡仙身前。
那老头陡然盯着我,脸色微变。
最开始搭腔的中年人,以及和胡东来对峙的胡骏,都眼神极度不善地看向我。
我面色不改,看向胡骏,说:“你不是说,如果狐仙看得上你们一房的闺女,你会毫不犹豫地让其出来吗?好啊,小仙和我定了婚约,这是媒妁之言,当年我爷爷好歹救过胡家大半场,若非他动手,胡家不一定还存在,胡老爷子说得没错,这种恩情,我一句话怎么能一笔勾销?”
“嗯,我不同意你们拿我未婚妻去造福“家族”,不过,你们属于偏门旁支,总该付出一点儿东西吧?对,古往今来的联姻,不都是旁系出人么?”
“你!”胡骏脸色一沉,额间却见了汗,说不出来话了。
那风韵犹存妇人一脸惊喜,才说:“这的确是好主意,既不得罪狐仙,又不会让我们胡家背信弃义,胡阆,我记得你女儿比小仙大一岁?她也生得俏……”
妇人看向了最先说话那中年男人。
“放屁!”胡阆脸色一变,才说:“狐仙看上的是小仙,这是说换就能换的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胡东来愤怒急躁的神态,变得缓和下来,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老二,老三,你们说是不是?”胡东来瞥向一直保持沉默的胡羡仙二伯,三伯。
两人连连点头,动摇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略兴奋。
“对!胡阆,你把女儿送出来,大哥将小仙嫁给顾余粮,这顾余粮的风水术,我们是见识过了,他绝对的潜力股,胡家若有狐仙再度庇护,再加上一个风水先生的女婿,这五县八地,哪儿还能束缚手脚,能往外省发展!”
“没错,胡骏,你不也有女儿吗?我看,她虽然不到二十,但狐仙说不定更喜欢小的呢?”
胡骏瞪大了眼珠,道:“绝对不可能!”
胡东来话音一沉,才说:“那你先前,为何要说那番话?家族的安危,是你口中玩笑?”
“二爷,你怎么看呢?余粮的说法,应该是对我们胡家利益最大化的了。你不能因为是自己一房的亲孙女就舍不得,小仙就能送出去吧?为了家族,偏房是否能稍稍做出一点牺牲?”
话语间,胡东来看向那老头。
整个过程中,我其实就点了那两句话。
胡东来这一方的人就捉住了时机,三两句话便占据了上风。
满脸老人斑的胡二爷,脸色一样阴晴不定。
他没吭声,转身往后院走去。
胡骏和胡阆都立即跟上他,三人很快消失不见。
胡东来重重吐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一旁的胡羡仙二伯,三伯,则低声和他商议,意思是,既然能有这种办法,那就去劝胡阆和胡骏答应,继续被狐仙庇佑,只要掌握好尺度,没事的。
胡东来却不作声,随后看向我,问:“余粮,你怎么看?”
“先前的话,是诓他们的。”我摇摇头,吐了口浊气。
屋内骤然变得一片安静!
胡东来二伯,三伯,先是茫然错愕,随后,就成了被戏耍后的惊怒。
我正想解释得更清楚一点。
胡东来却眼中精光乍现,他非但没生气,还连说了几个好字!
“大哥,这好什么啊……”胡羡仙二伯一脸沮丧,三伯的脸色也不好看。
“余粮的意思,你们没明白么?二爷他用家族道义来绑架小仙,胡骏更是如此,而余粮随便两句话,就让他们暴露了本性,舍不得自己亲孙女,舍不得女儿。只不过冠冕堂皇而已。”
“还有一点,即便是余粮说的是真的,我们一样不能答应,不能牺牲小仙,就能牺牲其余胡家的骨血?更重要的是,狐仙出过一次问题,它们就不会第二次出问题么?若他们吸取经验教训,蚕食到我胡家人只能是奴役,再无法当个正常人呢?”
胡东来言之凿凿。
胡羡仙二伯,三伯,这才面面相觑。
“余粮,你畅所欲言,胡家听你的想法,全力配合。”胡东来再度说道。
我松了口气,没接话,坐回椅子上仔细思索。
其实,我对仙家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它们多来自北方,用风水的话来说,算是开化了灵智的山野精怪,民间多称之“地仙”。
这时,脚步从院入屋。
胡东来几人纷纷打招呼,喊了孙先生。
我抬头,入目所视,正是一道颀长身影,依旧是
唐装,布鞋,圆框眼镜儿的装束。
孙应之先和胡东来等人回礼后,才转身对向我,然后,腾地一下跪在地上,喊了一声师尊!
我被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搀扶,说之前的赌约已经过去了,不必要下跪。
其余人更是面面相觑。
孙应之起身后,脸色慎重许多,说:“过不去,过不去!我回去了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这一跪,反而舒服了”
我:“……”
紧接着,孙应之又说:“先前的话,我在门口听了一半,我对仙家了解得虽然也不多,但五行有生克,毒蛇栖息之处,七步内必有解药!”
我眼前一亮,孙应之的话,给我提了醒!
这说话看似夸张。
事实上,猫狗被蛇虫咬伤,都能寻觅到药草自愈。
风水讲究阴阳气,讲究生生相克。
山水中有章法,那仙家必然有其克星!
这些年的风水术,都是靠着一个人自学,这种旁人的“经验”,让我甘之若饴。
“孙先生,你再多说些?”我尽量保持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