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六回 饮血初试霜刀

李松云一听说陈兴国等人要去对付米仙客父女,心中焦急,立刻站起身,恨不得立刻赶回醉仙谷去。

“小哥!”陌飞沙疑惑地看着他:“他曾软禁你,你又好不容易逃出来,现在岂不是自投罗网?”

“米前辈于我有救命之恩,他也不是坏人,我不能见死不救的。”李松云叹道。

“陈先生与米前辈,本属同门,未必就要你死我活。我看你是后悔了,又想做人家女婿。”陌飞沙撇了撇嘴,似笑非笑,也不知是在开玩笑还是有所嗔怨。

“胡说八道!”李松云双眉一挑,看似恼羞成怒,实则是拙于应付,只能先声夺人,借以掩饰尴尬。

“是不是只有你知道咯。”陌飞沙不理会他这一套,只是玩味地含笑看向他。

“嗨,不是你想得那样。”李松云拿她没辙,只得耐心解释道:“你有所不知,米前辈多年前曾与魔教女长老相恋,生有一女,便是小莲。他乃名门正派弟子,与所谓邪道结合,得罪了黑白两道,正道中人将他视作耻辱,必杀之以正视听的。”

“两情相悦之事,碍别人何事?竟有这么严重的罪状。”陌飞沙很是不解,还颇有点忿忿然。

“不错,正道中人最重名声清誉,更何况是崇尚礼教的儒门。”李松云摇摇头:“虽在我看来,米前辈没有任何伤天害理之处,但那些人偏视他为洪水猛兽。世人怎么想我不管,我只知他于我有救命之恩,不可见死不救。”

“哼,原来他们所谓的清理门户,只是狗拿耗子。”陌飞沙轻咬下唇,思忖片刻后说道:“想不到那米先生倒是位多情人。好,我支持你,我们一起去吧。”

李松云微笑着点点头,便要邀陌飞沙一起出发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陌飞沙眉头微皱,高声询问道。

“陌公子,是吾等,房内似有异动,公子可安好?”窗外的声音传入,陌飞沙脸色一沉,是陈兴国嘱咐留下看管她的那三名中年书生。

“无妨,是本公子在练功,休得打扰。”陌飞沙随便扯了个理由,将他们打发走了。

“这三人功力不浅,莫非是那陈院主留下监视你的弟子?”李松云修行炁功许久,只听他们发声气息,便已作出了判断。

“不错,这三人很麻烦,我最多能打赢一个,他们联手我就无能为力了。”陌飞沙无奈地摇摇头:“否则若能生擒,逼问出陈院主下落,倒便于我们行动。”

她既知李松云目前内气受制,无法发挥实力,因此面对这三位儒门弟子的监视,有些一筹莫展。

“姑娘能对付一人,松云虽功法受制,但仅凭剑术出其不意,自信也能对付一人。”李松云盘算着,注视着陌飞沙手里的玄铁飞刀,心中一动,问道:“上次你我并肩合战朱蒙,姑娘似乎能凭神念控制飞刀,只是攻击路数散乱,并无章法。我说的可对?”

“没错,当年姊姊捡到我时,襁褓里就有一对飞刀和一册《御剑术》玉牒,这御剑术能以意念沟通飞刀的器灵,隔空操纵,但没有对应的技击手段。”陌飞沙点头承认了,神色里颇有些惋惜。

李松云目光沉凝片刻后,突然一拍手掌,眼睛一亮,赞道:“既然姑娘有宝刀,我这份刀谱也算有了着落了。”

说着他掏出了两本线装旧书,递给了陌飞沙。正是在鹤王洞穴里发现的《凝霜》气诀与《破冰》刀谱。

陌飞沙接过秘籍,呆愣地翻了几页,突然间美目中泛起亮光,一脸惊艳之色。她也是习武之人,自然立时看出了这两本功法的不凡。

“这……”陌飞沙疑惑地看向李松云,还有些激动:“小哥,你是要传我武功?”

李松云尚未回答,陌飞沙又颇显忸怩地转过身,小声说道:“可我不想拜你做师父,你比我大不了多少,却要人家平白矮你一辈。”

“哈哈,姑娘多虑了。这两册功法松云并未修炼过,只是偶然得之,今赠予有缘人。哪有拜师一说。”

“有缘人么……?”陌飞沙咀嚼着这几个字,含羞凝望着李松云,心头感到一阵慌乱,有种说不出的忐忑。

“当然了,姑娘的法宝是一对飞刀,若能将刀法与御剑术融合,隔空攻击,威能必定加倍。我暂时无法调动内气,且我是用剑的,不会使刀,这两部书赠予姑娘再合适不过了。”李松云并未注意到陌飞沙的异状,侃侃而谈,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啊!”陌飞沙从恍惚中回过身,这才明白’有缘人’的含义,是她自己理解偏了,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谢了。”她平复心情,冷冷地回了一句,接过书册,脸上神色已无刚才那么激动,倒是看着似乎有点不高兴。

李松云见她态度阴晴不定,时喜时嗔,心中很是纳闷,但又怕打扰她参悟刀法,遂按下好奇,静静地坐在一旁。有时陌飞沙对书中内容有疑惑,二人则一起探讨,刚刚的误会好像完全没发生一样。

“凝霜寒气这种内功需要苦修,无法速成,倒是这破冰刀法的第一式似乎好学一些,对功力并无太高要求。”陌飞沙摸着下巴喃喃自语。

“不错,第一式里前三招最容易上手,虽然威力不大,但首次对敌,彼不知我虚实,可以出奇制胜。”李松云剑术造诣极高,虽不懂刀法,但临阵经验丰富,一眼也看出了要害。

两人对视一眼后,会心一笑,也不啰嗦,立刻开始对练。李松云虽无内力可用,但剑招仍存于心,他拔剑为陌飞沙做陪练,剑来刀往,不知不觉间三个时辰过去了,《破冰刀谱》中第一式中的’寒风斩’,’乱披风’,’一刀两断’已渐渐被陌飞沙熟练掌握。

通身汗透之下,二人这才停下,一边歇息,一边商量着突袭计划。

此时那三名书生排班轮值,一个在隔壁客房休息,一个在走道站岗,另一个则来到后巷巡逻,防止陌飞沙夜间跳窗逃走。

“快来人呀,有飞贼!”房内突然传出陌飞沙慌张的尖叫声。

走道里站岗的那书生率先推门闯入,接着另两人也纷纷赶至。只见一名蒙面人与陌飞沙斗在一起。蒙面人见三位书生来到,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扭头就走。

“还想跑。”为首一名八字胡书生伸手往腰间一探,一柄细长软剑抖了出来,如蛇吐信,直窜向李松云后脖颈,他只当这是名寻常飞贼,因此这一剑,并没有运转体内浩气,旨在以技巧制敌。

谁知那看似慌不择路的蒙面飞贼突然止步,身体下腰后仰,软剑擦着脸拂过,堪堪避过。同时他将手中长剑贴面往后一递,倒刺向那书生胸口。

这一剑非同小可,乃是“太白剑意”中第一式’白波九道流雪山’中的“回风倒刺”,看似在逃跑,实则突然反击,以椎骨与筋节弯曲时的反弹之力灌注于剑尖,出剑迅猛精准,令人防不胜防。

这蒙面人,自然是李松云所伪装。

“啊”,那书生被一剑扎穿胸膛,一声痛呼,差点晕死过去。

另两人骇然变色,黑衣人这一手虽不见得有多强的实力,但单论使剑技巧,绝对是万中无一的。追击他的这名书生正是因为轻敌,没有动用内力与身法,才吃了这么一记闷亏。

就在他们惊怒交加,准备对李松云痛下杀手的时候,一旁假装惊呼的陌飞沙眼神陡然一变,凌厉非常。

“’寒风斩’,’一刀两断’!”一声娇叱传出,两柄飞刀各自以不同的弧度飞向两人,分别以不同的刀法路数隔空挥斩而来。二人猝不及防之下,各自中刀,伴随着惨叫声,两泓鲜血挥洒一地,三书生再无一战之力。

“合作愉快!”李松云回身走近,与陌飞沙相视一眼,默契地击了一掌。

从李松云出剑,到陌飞沙突然发难,二人瞬息间打倒三位与自己实力相当的对手,可谓默契无间。

“你们院主去了哪里,不想死的话就老实交代!”李松云横剑而立,冷冷地看向还在地上残喘的两名书生。

“师尊他,他去了三川浦。”其中一名书生颤颤巍巍地应道。

“你们的目标是醉仙谷,却去了另一个方向的三川浦?”李松云厉声喝问,面露杀意。

“大侠饶命,师尊确实去了三川浦,他挟持了一位姑娘,说是那逆徒定会前往。”书生吓得急忙全抖落了出来。

“是小莲。”李松云再次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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