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的话像刀子一样,就是不知道扎到了多少人的心上。
可我看对面的人,各个都是一副气喘吁吁地样子,显然,三哥骂的并不止废狗一个。
眼前的情况,就算是傻子也看明白了,废狗是个叛徒。
不过三哥应该早就知道了,所以才能像现在这样镇定自若。
对面的人虽然放出了狠话,可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过了大约五分钟之后,还是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我万万没想到,三哥的气场居然会这么强,毕竟我能看得出来,对面这些人,各个都不是什么善茬儿!
“啧,你们就这点儿出息?都从寿河追我追到这儿了,一个个的,在这儿晒太阳呢?!”
三哥的语气由缓转急,声调由低到高,话音刚落,就见他三步并做两步地冲了过去!
他先是正手一抓,直接就钳住了废狗的喉咙,别看废狗人高马大的,看着好像比三哥壮实不少。
但三哥才刚一出手,他整个人的表情就变得痛苦无比,声音全被卡在喉咙里,“咕噜咕噜”地,我听着都难受。
“狗东西,之所以养着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反咬老子一口的!”
说完这话,三哥手腕一旋,只听见“咔”地一声,废狗的嘴角就溢出了血沫子。
随后,三哥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朝着废狗的心窝子钻了一拳,紧接着又是一阵断裂声传来。
废狗整个人瘫软了下去,脖子断了,胸骨碎了,我怎么看他都已经是死透了。
可三哥钳着他喉咙的那只手依旧没有松开,他就这么拖着废狗的尸体,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其他的人,也都纷纷在往后退,我就算没有看见三哥的正脸,也能想象到,他现在是一副什么表情!
这时,三哥没有回头,但却指名道姓地喊了我一声:
“陈酒,跟紧了。”
我回过神来应了一声,搀着艾珍妮就跟了上去,可我刚走到门口,对面那些人忽然间就停下了后退的脚步。
这多少让我有些疑惑,难不成他们是冲我来的?
可是……我压根就不认识这些人,他们为什么会针对我?
一瞬间,我脑海里想到了各种可能性,但最后都被“陌生”两个字给推翻了。
凭心而论,我自打从吃了阴行这碗饭开始,根本就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就算结怨,那也跟人没关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就在这时,三哥也停下了脚步,冷笑一声:
“哼,一群窝囊废!”
三哥把废狗的尸体随手一扔,再次跨步上前,伸手朝着一个人的脸就抓了过去!
眼看他就要抠出对方眼珠的时候,从侧边伸出了一把木剑,硬生将三哥的手给格开了。
只见一个年纪和三哥差不多的男人手持木剑,身穿儒袍的男人从人堆里蹿了出来。
他这身打扮,着实有点儿和社会脱节,让我瞬间就想到了风水先生,他也是这副打扮。
这个男人拦在三哥面前,朝着手里的木剑喷出了些液体,随后只听见“嚓!”地一声,整把剑就燃烧了起来!
火舌跳动,黑烟袅袅,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个道士,所以接下来应该就要念咒了。
这时,我看到三哥的肩膀颤了颤,随后忽然仰天大笑不止:
“哈哈哈哈!卖艺的杂耍把式也拿出来丢人现眼?小酒兄弟,快快快,你让他看看什么才叫手艺人。”
我明知道三哥是在拿我开涮,可现在闭着眼都知道是生死攸关的时候。
所以我也不藏拙,一只手搂住艾珍妮,另一只手拿出了骨针,开始念起了缝尸咒!
至少我能肯定,现在我和三哥是一伙儿的,我就算不能上阵,那在一旁掠阵总行吧?
“以吾精血,无常引之,缝汝残躯,补汝残魂,九幽之下,再世为人!”
可我这缝尸咒刚念完,三哥忽然就转过身,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恐怕连他都没想到,我会真的露手艺吧!
正当我暗自得意的时候,三哥突然压了压手对我说:
“小酒兄弟,行了,已经挺好了,你的心意哥领了,快先别念了。”
我看了看对方的人,他们脸上几乎都挂着讥讽的笑容。
显然,是我算盘打偏了,不仅没有起到掠阵的效果,反倒还让别人看笑话了……
好在三哥就像是一道封锁线,他们就算想对我动手,也不敢和三哥硬碰硬。
就在这时,那个拿着木……火剑的道士,趁着三哥分神,突然发难!
他提起剑,先抽再刺,这一剑角度虽然算不上刁钻,但速度奇快,木剑上缠着的火舌趁机舔了三哥的喉咙一口。
三哥再厉害也是个人,加上被我分了神,总会有避让不及的时候。
好在三哥的危险嗅觉够敏锐,偏了下脑袋才避免了身首分离的下场,不过脖子上还是留下了一道粉红色的烫伤!
没想到这个道士居然这么狠,刚才那一剑,完全就是对准了三哥的要害去的。
可让我有些出乎意料的是,三哥并没有因此动怒,他用手摸了摸脖子,紧接着便慢慢脱下了外套。
就在三哥将外套脱下来扔给我的时候,我才看清,他身上居然藏了十来把带鞘的短刀!
与此同时,当艾珍妮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她身子忽然间颤了颤,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的脸色,“唰”地一下又白了。
看来这才是三哥真正的杀手锏,我看那个道士皱了皱眉,恐怕他也知道,三哥要露真本事了!
“吴老三,舞枪弄棒我不是你对手,可你别忘了,你大哥……”
道士的话刚说一半,只见三哥突然抽出一把刀,反握刀柄,迅势突刺!
寒光一闪,眨眼功夫,刀尖就刺穿了道士的喉咙,三哥推住刀柄刀猛地往前一顶,冷冷地说了一句:
“你话太多了……!”
随后,三哥抽出短刀,道士立刻跪倒在地,鲜血喷涌,连我的脸上都被溅到了不少。
“啪…啪…啪…”
这时,对方人群后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慢悠悠的掌声,随后只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好,好,好,真不愧是花老所依仗的左膀右臂,功夫就是俊,真让我大开眼界啊!”
只见对方这群人忽然收敛起了态度,分散两边,毕恭毕敬地让了条道儿出来。
说话的人身材高大、头发灰白,穿着一件古板的中山装,但上上下下都打理得十分整齐。
他眼神凌厉,满脸都是深邃的皱纹,一看就知道饱经沧桑。
三哥收起短刀,退到我身边,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他在我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小酒兄弟,既然他来了,你能不能活着离开这儿,恐怕就得看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