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斗…斗艺?
我疑惑地看着花爷,我可从没听说过什么叫斗艺。
再者说了……凭什么?!
我帮风水先生守个灵,突发阴毒差点死了,不过既然是差点儿,那也就不提了。
可莫名其妙地,这会儿又冒出来了一大堆人。
都还没弄清楚是什么状况,我就被人提刀、指着鼻子说‘背信弃义’。
行吧,就当我‘背信弃义’,可这儿再简陋,那好歹也算是个灵堂。
几分钟之前打了个一死一伤,已经算是冲撞了亡灵。
而现在莫名其妙的,又把矛头转到了我身上,打算又打一场么?
岳子藤也真是不要脸,自知打不过花爷,就想着捏我这个软柿子。
总之我现在一肚子气没处撒,只能闭着嘴先等花爷给我解释解释,啥叫斗艺。
岳子藤也不着急,站在一边安静地听花爷给我解释了一遍。
花爷的语气有些无奈,但他看我的眼神,始终透着股复杂的情绪。
既有信任,也有担忧,他的下嘴唇还时不时地努了努,像是在提醒我该特别注意些什么。
自古以来,当偏门需要解决纷争或是内讧,所用到的方法就是斗艺。
说白了,就是成王败寇,生死无怨。
而斗的艺,那多是本门的秘术,例如,丐帮的莲花落阵和打狗棍,盗门的探阴鬼爪和魁星踢斗。
八足原本就鱼龙混杂,里面什么偏门行当的人都有,所以没准岳子藤会很多种秘术。
换到我这儿,阴行的秘术,无非就是阴太子提到过的那三本‘阴行天书’。
听完之后,我总算明白了,什么斗艺,说的好听,其实就是矛盾双方只要死一个,矛盾自然就解决了。
想到这儿,我瞥了花爷一眼,忽然间想到一种可能性。
岳家两兄弟既然要找花爷报仇,那过去他们两家人之间,会不会就是因为‘斗艺’结下的梁子?
先别管那么多了,我现在只想知道,我要怎么样才能够在岳子藤手里活下来。
我瞧他现在的架势,完全就是要置我于死地,我根本就没有能力和他想抗衡。
可花爷既然说了要我和他斗艺,并且还给我递了一个颇有深意的眼神。
我相信,花爷肯定是对我有信心才会这么做的。
不过现在的局面,花爷肯定没有办法明确告诉我该怎么做。
而且为什么偏偏是面对岳子藤的时候,花爷才选择了妥协。
这样一来,我就需要在岳子藤动手之前,弄清楚,我自己潜在的优势到底是什么!
显然,这种优势肯定不来自我之前得到的那些东西。
比如虎魂墨、阴沉木之类的东西。
原因很简单,因为花爷根本就不知道我有这些东西。
那就说明,一定是我来到寿丘,并且认识了花爷之后,才得到的东西。
现在我身上,除了那本《撞钟棍》,其实真的没其他什么有用的了。
更何况,《撞钟棍》上的文字我根本看不懂。
我现在有点儿怀疑,是不是自己想错了,其实花爷压根儿就没有想过我能赢岳子藤?
就在这时候,我眼前的空气忽然荡起了一圈涟漪。
我连忙用手揉了揉眼睛,借此确认自己并不是眼花。
然后这种微弱的震荡,居然在逐渐变强!
不一会儿,我就听到了风水先生的声音:
“静心除杂念,归山海梦存,魂兮驭兮,后生,这是我最后留给你的礼物,莫要辜负了……”
我连忙转过身,随即念出了阴太子教我的开眼咒。
只见那个蓝色的神魂,此刻居然站在棺材里!
有了风水先生的指点,再加上现在我的头脑异常清醒。
我脑海里此时只有三个字:驱神术!
神魂……神魂……对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准确来说,岳子藤要找的并不是风水先生的尸体。
而是这个神魂,可他怎么知道风水先生死后一定会留下神魂?
没功夫多想,我连忙对大美和石头说:
“大美,帮我保护好海棠,石头,我现在要入定,如果岳子藤有异动,你就立刻叫我!”
我故意把声调提的很高,目的就是要让岳子藤听见。
同时也是要让他知道,我已经弄清楚了他的目的。
只不过,他这时候的表情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向来都是这样,所以我并不感到奇怪。
其实我不可能真的入定,特别是在他面前,我现在真正要做的,是守住神魂。
我拿出骨针,然后一边念着缝尸咒,一边将骨针穿过神魂的躯体,将它和风水先生的尸体相连接。
可就在这时,岳子藤忽然间开口对我说:
“小酒,你的道行还不够,这东西要不就让给我吧?”
我没有搭理他,继续忙活着手里的事情。
然而他却继续对我说:
“你既然是阴行的正统传承,这东西对你就没用,搞不好还会害了你。”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他越是这么说,其实就代表他担心我真的学会驱神术。
现在既然我已经拿定了主意,就不可能让他得手!
不过我心里也不是没有疑惑。
按理说,现在他要是动手,那时机可谓再好不过。
而且花爷都已经说了,让我和他斗艺。
怎么他现在还有闲心跟我扯闲篇儿?
说实话,他现在的举动,处处都透着怪异。
我很清楚,岳子藤有看穿人心思的本事,但我现在也不怕被他看穿。
反正我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
就在我缝了十来针之后,神魂忽然颤了颤。
我以为是不是自己哪做错了,正打算停手的时候,却听见岳子藤叹了口气:
“唉,既然你不肯听我的,那就别怪我以大欺小了。”
岳子藤话音刚落,石头都还没来得及提醒我,我就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一凉!
我侧过身子,发现岳子藤仍然站在原地,可他手里的断刀却不见了。
后背传来的剧痛让我清楚地认识到,那把断刀,恐怕这会儿就插在我的背后!
“哇!”
我吐了口黑血出来,眼前有些模糊。
一阵酥麻地感觉瞬间游遍全身,随后我感觉自己全身都麻痹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听见了一声极为愤怒的声音:
“陈酒,你就是这么保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