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尴尬,我拒绝了三哥的邀请,还是和师父还有柴爷坐一辆车。
毕竟我和艾珍妮之间……
不管我怎么想,我都觉得那件事儿,真的做错了。
去青花巷的途中,师父似乎看出了我有心事儿。
于是他问我:
“怎么?小酒,你是觉得心里有愧么?”
我看着师父,要说愧疚,其实倒也真谈不上。
关键是艾珍妮这个姑娘,已经真真假假地坑了我好几回。
她对我就像挤牙膏似的,有什么事儿,不明着告诉我,非得出事儿了才往外抖。
好几次如果她提前和我说出真相,有些祸我还是有把握能避开的。
我不想和她再有什么交集,其中还有一个原因。
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要一看见她,脑子里就会不自觉地想起那天在车里发生的事儿。
虽然嘴上说是为了救她,可我自己心里清楚,那天我是快乐的。
而且我还想有下一次、下下一次!
我实在担心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把持不住。
这会坏了大事儿!
所以当师父问我是不是心里有愧的时候,我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立刻摇了摇头。
“男欢女爱,正常,不喜欢这事儿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儿毛病,不用太放在心上。”
“可师父,这事儿要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办?”
“呵呵,不好说,不过大概会和你一样吧。你这是有心结,实在不行,干脆捅破窗户纸,处一处,光明正大的也没……”
师父的话刚说了一半,柴爷忽然就猛地按了下车喇叭。
他直接转过头瞪着我,鼓了鼓腮帮子。
随后他转而埋怨了师父一句:
“老东西,你别乱点鸳鸯谱。”
紧接着,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狠狠地捶在了我的胸口说:
“他娘的,你小子要敢对不起我大侄女儿,老子就先卸你两条胳膊!再把你命根子扯下来喂鸟儿,信不信?!”
师父无奈的摇头苦笑,接过了柴爷的话说:
“果子,你好好开车。”
柴爷嘴里骂骂咧咧的转过身,猛地踹了一脚油门。
师父则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
“大美那丫头,确实不错,农村娃,持家会生养……”
这回轮到我打断师父的话了。
“师父,我还年轻,不到时候想这事儿呢,咱还是先把心思放在给花爷送阴上吧?”
听我这么一说,师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不过我心里却打起了小鼓。
艾珍妮就算了,我是说什么都不可能和她在一块儿的。
毕竟三观差了老大一截,她再柔情似水,那也只是现在。
最重要的是,我和她相处的时间并不长。
相比较之下,虽然我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对大美绝无非分之想。
这么久以来,我只当她是‘好兄弟’而已。
但扪心自问,好多次,我在遭遇困境的时候,脑海里萦绕不散的那个身影,总是大美。
我当然也知道日久生情这个道理。
可就她那脾气,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啧啧,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
天黑之前,我们总算是赶到了寿丘。
只不过和我印象中有些不一样,县城里一片死寂。
师父说,这是因为索命门大丧,而且死的人是花爷。
偏门行当今天是不能出街的。
我说难怪连个要饭的乞丐都看不见。
不过柴爷并没有直接把车开道青花巷。
我们在离青花巷大约还有几百米的地方把车停下。
随后,柴爷换上了严肃的表情,再三对我叮嘱道:
“待会儿,不管是谁和你打招呼,哪怕是认识的人,也不能搭腔,明白么?”
“嗯,明白了。”
“还有,待会儿进了宅子,你给我盯好花爷院子里的那块儿石头就行……”
柴爷说,一旦石头上出现异样,就要立刻通知他。
在前往青花巷的途中,三哥和柴爷还有师父走在前面小声商量着待会儿该怎么做。
而我和李大叔还有艾珍妮则跟在后面。
直到这时候,我才察觉到李大叔有些不大对劲。
他好像完全不认识我一样,全程一句话都没有对我说。
至于艾珍妮,她倒是和我说了几句话,但我也只是心不在焉地随口敷衍了一下。
就这么一段路,我心里无数次有过自我怀疑。
我甚至连正眼都不敢瞧她一眼,我觉得自己有点儿过分,但又暗自窃喜。
这种矛盾感,我竟然还有点儿享受。
一方面,我能肯定艾珍妮对我有那么一丁点儿意思。
另一方面,我甚至觉得有个姑娘肯这么对我,好像还真有点儿暗爽。
不过当我们来到青花巷的时候,这种不是人的想法瞬间就一扫而空了。
整条青花巷都挂满了白灯笼。
灯笼上有写“奠”字的,也有写“哀”字的。
柴爷说,只要挂了白灯笼的,那都是和我们一样,真心为花爷的死而感到难过的人。
既然柴爷都这么说了,那就代表着有些门户前没有挂灯笼。
不过等我走到巷尾的时候,也只发现了三户门前没有挂白灯笼。
这么一看,我感觉事情好像并没有多么严重啊。
可当我们进到花爷的院子里时,我先前的这种想法,顿时就没了。
因为院子里,别说灯笼了,甚至连副挽联都没有!
而且几个厢房都亮着灯,里面人影攒动,单看剪影的话,这些人有的在举杯,有的在撒欢。
总之,他们似乎在庆祝什么事。
这时,我看三哥牙都快咬碎了,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但他能控制得住,柴爷可不行。
柴爷直接走到院子中央,让我守着这块巨石,随后他站在我身边大喊到:
“小王扒蛋们,通通给老子滚出来!”
忽然,三个厢房的门竟然同时打开了,这些人我一个都没见过。
可他们并没有马上挑衅柴爷,反倒是把矛头都指向了三哥。
其中一个男人,脸上还带着红晕,酒气熏天,踩着花圃摇摇晃晃地走到了三哥面前。
他冲三哥笑了笑,打了个酒嗝挑衅道:
“吴老三,三十年河东,三…三十年河西,你今天回来找死,也不挑挑日子?”
可没等三哥怒气发作,只见一抹寒光划过这人的脖颈,随后鲜血喷涌!
那人死前的眼神还充满了轻佻,但人头已经落在了地上。
柴爷抬起手里的柴刀,环视一圈之后,有些兴奋地喊了一声:
“今天老子要以血祭刀,下一个!下一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