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活见鬼了!
这首童谣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打了个冷颤,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这种莫名的恐惧,直接钻进了我心里。
这时,大美和麻婆婆他们都奇怪的看着我。
“你们没听见么?!”
“陈酒,你没事儿吧?听见什么?”
完了,该是我一个人倒霉的事儿,怎么躲都躲不掉。
不用说什么万一,这首童谣偏偏出现在这儿,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
显然甭管是什么邪祟、凶煞,那就是冲着我来的!
刚开始,麻婆婆脸上还带着疑惑,可逐渐就转变成了惊讶。
她连忙用脚跺了跺地面,然后急声对身边元宝儿和金钩儿说:
“快!在下面!姓刁的人头就埋在这里!”
麻婆婆眼神阴狠,她死死地盯着墓碑,语气冰冷的骂了一句:
“好你个狡猾的邪祟!真不愧是响马子出身,狡兔三窟啊!”
既然这里埋着的是钟老板,那老槐树下面的那口竖棺里,躺着的那具无头尸,本该是烙铁头才对。
可麻婆婆却说,她们找了许多年,都没有找到烙铁头的人头在哪。
说完,麻婆婆扔出她手里的那枚银元,刚一开口,她的声音就像钻头一样,尖锐刺耳!
“呀~!鬼婆通幽、五鬼来护!钱财拿去,老婆子我用不着了~!”
如果先前地面的颤动,仅仅只是我一个人的错觉,那么这会儿,他们所有人都应该感受到了那股摄魂夺魄的邪气!
“咣啷、咣啷!”
听声音,像是牲口脖子上挂着的脖铃儿,此时,元宝儿忽然脸色大变!
他正打算往后退,可手腕上栓着的铃铛,忽然就断了!
紧接着一阵怪风袭来,周围的野草随风乱舞,我连忙喊了大美一声:
“大美!快过来!”
大美应了一声,她前脚刚跑到我身边,我就看见元宝儿被一图黑乎乎的影子给缠住了!
眨眼间,元宝儿四肢断裂,鲜血喷的到处都是!
下一秒,他破碎的肢体就被什么东西给拖进了草木深处。
金钩儿大喊:
“宝哥!宝哥!我抄你祖宗!老子今天要不废了你们这些阴损的杂碎,就不……”
“金钩儿!别冲动!莫要中计!”
我和大美眼瞅着金钩儿说话的功夫,又有一股黑影从土里蹿了出来!
金钩儿手里的灯笼掉在地上,火光顺势燃起,将周围照成了一片阴森的幽蓝。
和元宝儿下场一样,我看着那黑影就像是一双巨手,愣是把金钩儿的脑袋给拧了下来!
“跨踏跨踏,咴儿咴儿~!”
蹄声延绵、马声嘶鸣,两种声音相互交织,顿时响彻林间!
“你们两个娃娃快往城里跑!”
麻婆婆急声对我喊了一句,随手还将手里的那枚竹签也扔给了我。
然后又把那个箱子也扔了过来。
大美也真是听话,接过箱子之后,拉上我就准备跑!
我拗不过她,只能被她拽着往城里跑去。
最后,还隐约听见麻婆婆对我说了一句:
“娃娃!去找一个姓……裁缝!他……”
完了完了!
我什么都没听清,姓什么也没听见,就听见了‘裁缝’两个字儿。
关键是我什么都没带,所有的行李,包括风水先生交给我的包袱,全都还在大美家里。
这下好,还什么入阴行、吃饱饭,被我直接给混成逃难的了!
书念不了也就算了,可自打入了阴行的这大半个月以来,我钱是一分都没挣着,反而还弄丢了几千块。
还是借的!
我一肚子怨气没处撒,心里也全乱了套,正好大美在身边,也没过过脑子,张嘴就拿她撒气。
“我说你跑那么快干什么?!你不是不怕死么?”
“那你滚回去待着,陪那老婆子一起送死去!别跟着我!”
骂归骂,可我们俩谁都没有停下脚步,一个劲儿地往小城的方向狂奔!
大美的心情显然也比我好不到哪去。
好不容易就快要弄清真相的时候,谁能想到又蹦出来个烙铁头?!
不过稍加梳理之后,我心里其实已经对乌牛庄的真相猜了个七七八八。
先前麻婆婆说,王老五偷走日记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本日记肯定不简单,而且我十分好奇,既然不是钟老板自己写的日记,那么写日记的这个人,又是怎么得知的这一切?
而且麻婆婆对我说过,日记本里,有关于我父母亲的线索。
现在对我而言,得先活过一年,等回到月德山将阴毒驱除之后,再考虑其他的事儿。
“我说大美,要不咱在小城附近随便熬一晚上得了,我行李还在你家呢。”
“随便你,反正我不陪你回来,你要回自己回!”
这娘们儿嘿,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大的气性!
我就这么随口一说,态度也不坏,我就想不明白,干嘛每次和她说个什么事儿,她都偏要把后路给堵死了?
而且几乎我说什么她都能跟我呛出火来。
八字不合……八字不合……
等到了城里以后,天亮了我得赶快回来一趟,拿上东西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王老五……这次你可是真把我给坑惨了!
早知道是这样,我还不如先去帮刁师傅报丧呢,我就不信天底下还有第二个王大美!
我们俩呼哧呼哧地,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在天亮前来到了这座小城。
其实规模和我们那儿的县城差不多大,但这里的历史气息很重。
我还是头一回看见书里写的城墙!
现在一眼看过去,虽说已经是断壁残垣,可不失为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城门不算高,看上去有重建过的痕迹,很多砖石都是新垒的。
我和大美站在城外的牌坊下面,她指指点点的看了半天也没憋出个词儿来。
“卫生!这都看不懂?”
大美一听就不乐意了,叉着腰皱着眉头呛了我一句:
“嘶~陈酒,你不是要回去么?这会儿你跑回去,时间正好,到村口天肯定亮了!”
不识字儿还不让人说,我估摸着她肯定不知道什么叫“不耻下问”。
可说来也挺有意思的,这牌坊怎么会取这么个名儿?
卫生?
难不成这座城里特别干净?
还是说,这座城里全都是医院?
突然,我的肩膀被人轻轻地拍了拍。
“小伙子,那字儿念‘武’,武术的武。而且你念反了……是‘武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