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地面忽然发出了“滋滋”地响声。
才半分钟都不到,周围就升起了雾气。
可这和在走夜路的时候遇见的迷雾不同,眼前的雾气只停留在地面。
不知不觉中,地下室也开始变得有些闷热。
我看了看石头和大美,他们俩的情况也和我差不多。
这就很奇怪了,这里虽然是地下室,但出口是敞开的,所以按理来说不应该会这么热。
我开始回想,这种异变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要说我们真的做了什么,那也就只有敬了坟头酒这一件事儿。
但是,开棺哪有不祭酒的?
要么就是我一开始想岔了,莫非,这口棺材不能开?
想来也合情合理,竖棺倒葬本来就不正常,埋的不是妖孽就是恶霸。
和乌牛庄的木鬼煞十分相似,这种棺材,不是凶棺是什么?
“酒哥,要不咱们还是动作快点儿吧,一切从简,直接把棺材撬开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么?”
石头的建议绝对不行,开棺可比走夜路要危险的多。
十个阴行师傅,有九个都栽在了棺材这道坎儿上。
原因就是民间对棺材的忌讳太多太多,稍有疏忽,便是万劫不复!
自古以来,都是以死者为大,贸然动棺,是对逝者的大不敬。
所以,容不得有半点马虎!
我仔细想了想,坟头酒、三魂烛这些应该都没错。
毕竟礼多不怪,所以问题或许出在棺材本身,里面的贵人,恐怕就快化煞了……
“大美,咱们俩开棺,石头,你盯好三魂烛,要是烛火变成蓝色,什么都别想,马上跑。”
我看他不情愿的样子就知道,他又想凑热闹。
可这不是闹着玩儿的事儿,我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
待会儿要事真的发生了什么变故,他不是阴行手艺人,别说帮忙了,留下来也只会成为累赘。
我神色十分严肃地瞪了他一眼,他才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大美,你阳气重,站到我前面来,我在你身后教你,你跟着我大声念出来。”
随后,我从暗格里拿出一个包袱递给大美,她用手捏了捏,问我怎么硬邦邦的?
我让她拆开包袱自己看,里面竟然是一只全身刷满了金漆的公鸡!
这没什么特别名堂,就叫‘金鸡’。
但必须得是一只‘五寸鸡’才行,五寸指的是脚长五寸,也叫小凤凰!
因为要刷漆,所以必须先把鸡杀了,做成标本,方便重复使用。
“伏以好金鸡,愿在须眉山上啼……”
“伏…以好金鸡…好金鸡,愿在须眉山上啼。”
大美这记性真是差的可以,跟着我念都记不住词儿。
这叫“棺入垃咒”,一般都是在棺材或者坟墓前念。
特别是在开棺、迁坟之前,都要先念一遍,驱驱邪。
“头戴金冠脚踏泥,凶神恶煞奔如飞。”
“头戴金冠脚…脚…”
虽然大美把词儿忘了,可她还没念完,我就听见了“咔!”的一声!
大美还好,可我即便只是听见声音,也被吓得颤了颤。
紧接着,大美忽然身子一闪,一股烫脸的热气就直直扑在了我的脸上。
不仅热,气浪还带着股极重的腐味。
我被熏的有些睁不开眼睛,但大美这会儿居然怂了,居然把我推到前面当挡箭牌!
她死死的拽着我,我根本就动不了,只能强忍着被热气烘烤。
过了好一会儿,等这股热气稍微变弱了些的时候,我才开口对大美喊了一声:
“热的受不了了,快放开我!”
她这才把手给松开,我左顾右盼,然后回头一看,石头居然也躲了起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三个人在这儿玩老鹰捉小鸡呢!
我们是小鸡,那谁是老鹰?
自然是棺材里的贵人了。
我稳住心神,看着眼前竖棺里的尸体,这虽然是一具干尸,但身上还‘扑扑’冒着热气。
“这是怎么回事儿?”
其实在看见干尸的瞬间,我心里就松了口气,至少它不会化煞!
我不是专业考古的,所以看不出来这具尸体是什么年代的。
不过性别我还是能够看出来的,这是一具女尸。
“呀!这会不会是旱魃?!”
“旱魃?别胡说了,你见过?”
“别不信,我门村儿就赶过旱魃,我亲眼见过!”
虽然我不太相信大美亲眼见过旱魃,但她这话不是没有道理。
否则这具干尸身上的热气又该怎么解释?
关于旱魃,我和石头知道的否不多,所以只听大美一个人胡吹乱侃。
我要做的,只是分辨一下,她的话里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神话故事就算了,信则有,不信则无。
不过大美确实也说了一些相对比较真实的事情。
魃,本来就是旱尸的意思,而魃也泛指死后执念太深,到处作祟的女尸。
传闻要是什么地方连年大旱,那就是祖坟里出了旱魃。
这事儿挺灵的,关于旱魃,只要能翻出来陈年旧事,这姑娘八成不是冤死就是早死。
必须得沉冤昭雪,这样一来,就得请阴行师傅来了却魃尸的心愿。
不过,当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之后,等到再次落葬之前,还得做一件事儿……赶旱魃。
只要能将旱魃赶走,那遭旱灾的地方来年必然风调雨顺。
“大美,你说这是魃尸,有没有根据?而且就算真的是旱魃,这儿就咱们三个人,怎么赶?”
我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大美说,赶旱魃不用鞭子,也不用炮仗。
而是得组织起九十九个人,披着做好的彩衣,‘舞水龙’!
先不说舞水龙怎么舞,这剩下的九十六个人,我们又该去哪找?
突然!
石头惊呼了一声,他指着我身后的棺材说:
“酒…酒哥,你快看!魃尸身边藏着把伞!”
伞?!
魃尸棺材里藏把伞和耗子生养供只猫有什么区别?
但对此我并非毫无头绪,这让我想起了自己在‘壶天术’幻境里的遭遇。
我没有回头,而是静下心问石头,是一把什么样儿的伞?
他告诉我,看材质,像是一把油纸伞,红色的伞盖上面,画着一对喜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