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闹出更多的人命之前,我必须尽快把田向南送走。
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继续在阳间游荡。
坦白说,在我看来,这整件事儿里,只有他一个人是受害者。
田向南怨气不散,肯定是因为死不瞑目,自己老婆偷腥,香火也断了,要我说的话,情有可原。
虽然现在我们暂时看不见阴兵,但我能感觉到,它们就在附近。
“陈酒,你刚刚都看见什么了?”
大美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随后指着跪在地上的周汀兰对她说:
“我看见了一个忘恩负义的女人,还有三个禽兽不如的男人!”
我还有些不解气,大步走向周汀兰,史勇想拦住我,却被我硬生生给瞪了回去。
“老板娘,你要是再不说实话,待会儿田老板要是来了,如果要带你走,那我肯定不会救你!”
说这话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解气,说白了,不值当的事儿。
我想最后再给她一个机会,让她把真相全都告诉我,这样一来,待会儿送阴也容易一些。
其实从我们到黄汤镇之前,就听说田向南是被她给害死的。
类似半真半假的传言,我知道肯定不是空穴来风,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把周汀兰排除在外。
她就算没有真的动刀,但田向南的死不可能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周汀兰跪在地上,双眼无神,哭过之后,我看她的情绪总算是彻底崩溃了。
她苦笑着地对我说:
“除了老田,这个镇上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汀兰看了看史勇,然后告诉我,真正下手杀害老田的人,就是镇上的这些男人。
而且她还提到了一个人——“小杨”。
这名字,刚开始我怎么听都觉着耳熟,仔细回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小杨’,我还真听过。
我和石头第一次和老板娘见面的时候,她就和我们提到过他。
她说是小杨告诉她宾馆里来了几个有钱的客人。
那时候,我还以为她说的就是‘史勇’,由于这个名字她只提过一次,而且给我的印象又不算深刻,所以我就把小杨和史勇给混在一起了。
实际上,这是两个人,他们同样都是宾馆里的员工,但来了这些天,我还从没见过这个小杨到底长什么模样。
周汀兰说,小杨年纪比史勇要大一些,而且和她一样也是外乡人。
由于脸上有残疾,所以平时很少露面,大多数时间也都是值夜班儿。
和周汀兰一样,当初田向南也是看他可怜才给了他一碗饭吃。
虽然小杨这个人性格孤僻,但他同样也有一颗爱美之心。
这时,周汀兰显得十分自信,可语气里却充满了鄙夷:
“镇上的这些男人,只要我说一句话,他们就肯替我做任何事儿!”
她说的这句话我信,然而这样一来,小杨和史勇就都成了她报复男人的工具。
关于她和王春发的事儿,她说她并没有骗我,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
但王春发的胆子实在是太小了,以至于他们俩最后称呼彼此,成了“狐狸精”和“软蛋”!
王春发的目的也很简单,他就是想要把周汀兰的名声搞臭。
这么做对他有两个好处,首先,这种话一旦传到田向南的耳朵里,田向南为了面子,多多少少会给他一些封口费。
事实上,田向南也真的这么做了,因为王春发料定了田向南没那个胆子找他麻烦。
田向南毕竟是个商人,他也会权衡利弊,他和周汀兰虽然是夫妻,但有名无实。
这是一个男人最大的软肋,许多人或许不理解,镇上也有人劝他离婚。
离婚容易,可自家这么漂亮的老婆出轨,不也正好说明了田向南“不行”么?
女人不能说‘随便’,男人不能说‘不行’,事关尊严,就算他六十岁了,他也得让别人知道,他老当益壮!
其次,周汀兰名声一旦臭了,田向南就不会太在意她的那些风流事。
王春发就算明目张胆的和她搞破鞋,田向南也不敢说什么,说白了,这是个恶性循环。
我听完之后,皱起了眉头,低声对周汀兰说:
“你不用把屎盆子都尽往别人头上扣,这事儿要是你不愿意主动去做,没人能逼你,你贵为人妻,和自己丈夫以外的人通奸,给你扒光了游街都不算过分!”
“给我扒光了游街?哼!镇上的那些臭男人就等着看呢!”
“别说这些没用的,你搞破鞋的事儿我没兴趣听了,田向南两个儿子,还有那个小杨又是怎么回事儿?”
周汀兰叹了口气继续说……
王春发的这种举动,就像一把钥匙,悄悄地把其他人心里面的欲望枷锁给打开了。
人家一看王春发这么威胁田向南都没事儿,过去那些有贼心、没贼胆的人也就活泛了起来。
山间、树林、镇上的公厕,甚至是那面写了“不准随地大小便”的墙边儿上,周汀兰都被人欺负过。
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她成了镇里的‘移动土娼’!
“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怎么不报警?!”
“报警?人家警察就算来了,我也是有口难辩,跟人家说什么?说我出轨在前招致恶果?”
这话说的好听,她现在俨然成了一个弱者,可还是那句话,只要她不愿意,没人能逼她!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荡妇的模样,我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可怜的。
事实上,我的感觉应该也代表了大部分镇上的男人对她的印象。
当然,不是说那些人没错,他们罪大恶极,但一码归一码,苍蝇可不叮无缝的蛋!
说到这儿,周汀兰顿了顿,她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儿把衣服给解开了。
大美眼疾手快,一下就抓住了她的手,然后挡住了我们几个人的视线。
“你们几个不许看!……老板娘,你干嘛脱衣服?!”
我拍了拍大美的后背说:
“大美,你让开……”
“凭……”
“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