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送死的赵延

第182章 送死的赵延

平原太守府议事厅,上首而坐的陶应,一动不动地盯着站在大厅、神情倨傲的赵延。

“你从洛阳来,你真是城门校尉赵延?”

鹰瞵鹗视的陶应,阴森冷厉的眸子如饿狼紧盯猎物般死死盯着站在大厅中的赵延。

“当然是!”

面对陶应恶狼般的眼神,赵延一点都不惧,心中很是不屑。

“虚张声势罢了!”

陶应不但没有出门迎他,此时既不起身见礼,又一副质疑、审视的样子,这让一向被人奉承惯了的赵延很不适,也很不满。

“等着,你虽然是卫将军,但得罪了我赵氏,你这卫将军也长不了!”

赵延心中已暗暗打定主意,即便此番陶应答应了大哥赵忠的要求,他回去也要想办法坏陶应的事。

“本侯不信!”

陶应猛然坐直了身子,冰冷的眼神,犀利地能将人刺穿。

“你一个城门校尉,跑青州来找本侯做什么?”

“难不成,你有天子的密诏于本侯?”

起初陶应与陈登几人还以为冀州之事赵忠已得知,看到此时赵延的表现,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嘁,恫疑虚喝!”

面对咄咄逼人的陶应,赵延一点也不惧,只要赵氏有赵忠在,他赵延走到哪里都有底气。

“莫说你只是一个卫将军,就是大将军何进又如何,我赵延也不怕!”

赵延心中暗暗鄙夷陶应的小心思,从腰间解下印绶托在手中,在空中晃了晃,目光满是不屑地瞄向陶应。

“此乃城门校尉印绶,若济南侯不相信,可以亲自查验一番!”

陶应对赵琰的印绶一点兴趣都没有,摆摆手,直奔主题。

“说吧,你来找本侯何事?”

赵延见陶应不再纠结自己的身份,他也懒得与陶应废话,目光朝大厅左右看了看,眉头微微一蹙。

“济南侯,要不,换个地方私下说?”

“别磨蹭,快点说!”

赵延话音才落,陶应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很是不耐地催促赵延赶紧说。

“这里除了你带来的外人,皆是本侯的股肱心腹、袍泽兄弟,无话不可对其言!”

陶应目光一一从陈登、颜良、纪灵、孙观脸上掠过,最后瞥了一眼躲在赵延身后的祢衡,冷笑一声。

“那好,本尉就直说了!”

见陶应没有要私聊的打算,赵延也不坚持,阴恻恻的眸子盯着陶应,将赵忠的要求一一提了出来。

“天子能拜你为卫将军,加封济南侯,这少不了大长秋赵忠之功!”

“因此,赵常侍希望济南侯能将冀州三郡专表之权,让出两个太守、十个县令之位!”

原本赵延对大哥赵忠提出这样的要求感到有点过分,可今日陶应的倨傲、自己的冷遇,让赵延突然发觉,还是赵忠的手段更让他解气。

“此外,此番若剿灭了乌桓叛贼,定然会有所收获,赵常侍让济南侯再分利一半,赵常侍保证济南侯能做个安稳的卫将军!”

赵延将要求一提出,莫说陶应惊为天人,即便是陈登、孙观等人,也无不耸然动容。

“嘶……”

“太狠了!”

“胃口太大了!”

“阴狠不愧为十常侍!”

待陈登几人冷静之后,又一脸怪异地望向赵延。

“赵忠莫不是脑子有病吧?”

“赵忠狂妄至此,莫非是得了失心疯?”

“不知赵氏哪里还有老巢,俺想再去抄一回!”

……

陶应怔了怔神,双手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颊,以此来掩饰心头狂冒的怒火。

“比起赵忠的狠来,我陶应简直上不得台面啊!”

神情淡然的陶应,不动声色地望着明显意犹未尽的赵延,缓缓提醒他。

“说吧,还有何要求,一并说不出,不要遮遮掩掩。”

见没有激起陶应多大的反应,这让赵延心中生起一丝失望的同时,不由暗暗担忧起来。

“爱叫的狗才不咬人!”

“陶应如此城府,恐怕又是一个傅燮啊!”

虽然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但到了这一步,赵延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大不了空手而回就是。

“赵常侍说了,让济南侯再给他千万钱,算是济南侯买卫将军、济南侯的花费!”

陶应麻木了,陈登、颜良等人也麻木了。

“嘶!”

就连站在赵延身后,被赵延从城门口拉来看戏的祢衡也一脸无语。

“阉宦赵忠,已经疯了!”

虽然与陶应不对付,但起码的常识祢衡还是懂的。

一个卫将军之职,莫说他赵忠一个宦官,就是四世三公的袁氏想搞下来,都得费一番工夫,更莫说还有一个济南侯之爵。

“天子再贪财,还不至于昏聩如斯!”

……

原本还异常恼怒的陶应,突然被赵氏兄弟的贪婪逗乐了,心中的怒火潮水般退去,换了一个坐姿,如看小丑般兴致盎然地望着洋洋自得的赵延。

“本侯想问问,你大哥赵忠到底是如何让我当上这个卫将军、济南侯的?”

陶应一头雾水,赵延也不是个明白人。

“这,本尉就不太清楚了,宫里的事,大哥从不跟我说,那是皇家机密……”

目光有些躲闪的赵延,他心里很清楚大哥赵忠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威胁加讹诈而已。

“与你陶氏无缘无故,大哥凭什么给你出力,莫要天真了!”

赵延的一番神情落入大厅众人的眼中,都是人精,岂能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

“哼,这赵氏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啊!”

陶应不打算再与赵延虚与委蛇,反正已抄没了赵氏老巢,仇怨已深结,这送上门来的赵氏二号人物,自然不能放虎归山。

“杀了赵延,就等于断了他赵忠的一双手足!”

陶应再次缓缓坐正身子,目光变得森然。

“我就说,你不是城门校尉嘛,居然是个疯子!”

目光越过赵延,投向身后的祢衡,陶应决定拉祢衡下水。

“祢衡,你不是自诩是平原乃至大汉最聪明正值之人吗?说说看,城门校尉,是干什么的?”

……

跟在赵延身后的祢衡,脸沉似水,胸中确是五味杂陈。

祢衡原本以为陶应借机要将他冻死在平原城头,没想到还是打发陶丘洪来放了他。

可又想起此前陶应对他的羞辱,平原百姓对他的指指点点,已隐隐听到有人喊他“墙上君子”,这让祢衡对陶应的怒火又旺了起来。

“此番若不给陶应小儿一点颜色,我祢衡定要名声扫地!”

赵延是指望不上了,祢衡的右手悄然摸到了藏在腰间的刀柄上。

刀还是祢衡在城门口向执意要带他找陶应论理的赵延手里讨来的。

“只要抢上前去刺穿陶应小儿的心脏,我祢衡定能名扬青史!”

祢衡正欲拔刀时,陶应突然出声喊他,将祢衡惊得打了个冷颤。

“呃……”

回过神的祢衡,忙打消了拔刀的念头,稍稍偏离身前的赵延,目光正面望向席地而坐的陶应身上。

此时,陶应正以冰冷的眼神盯着他,让祢衡有种如坠冰窟之感,他可没有赵延的底气与依仗,做到视若无睹。

“看来,你祢衡不仅仅不懂圣人之礼,连耳朵也有点背!”

“若你如此不堪,就没有必要再活在世上了,那只会浪费粮食,不如早死早超生!”

陶应一挥手,示意下首站立的颜良,将祢衡扔出大厅去。

“陶应,你才不懂圣人之礼!”

“你才耳背!”

“你全家都耳背!”

被陶应一刺激,充满战斗激情的祢衡又回来了。

“既然你不耳背,那你给这个自诩是从洛阳来的城门校尉说说,城门校尉是干什么的?”

陶应挥手制止颜良的进一步动作,只要祢衡不与赵延合流,他还是可以容忍祢衡活着的。

“城门校尉,当然是总管京师洛阳十一座城门兵马的校尉!”

京城这么重要的职务,这么简单的常识,祢衡自然张口就来。

“也就是说,这个职务很重要,不得擅离职守,对不对?”

祢衡话音刚落,陶应又紧接着问了一句。

“正是!”

祢衡心下凛然,应答很从容。

“来人,将这个冒充城门校尉的骗子拉出去,重打五十军棍!”

目的达到了,陶应不再搭理扯高气扬犹如“战斗鸡”般的祢衡,立即下令将面目转白的赵延拖了出去。

“济南侯,我真是城门校尉,不是骗子……”

当陶应揪着城门校尉的职责不放的时候,赵延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五十军棍,这陶应小儿明显动了杀心啊!”

好歹赵延也是个带兵的,五十军棍,还是重打,那不是要他的命是干嘛。

陶应的不按常理出牌,让赵延终于怕了,语气也带着丝丝颤抖。

“济南侯,我错了,我不该听大哥的话来为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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