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萝那聪明伶俐的龙脑壳摩擦了又摩擦,都快冒出火星儿L。
这该死的司礼,专是跟她作对的!
连坑她四次!
要不是它已经翘了板儿L,姑奶奶她得劈它个七八截儿L!
偏偏这小毒蝎,掐着她的玉颈,竟附和着郑夙的话,那尖凉的调儿不亚于从地狱十八层刮上来,“元幼平,你哥都发话了,怎么样,要不要把我们都给你办儿了?”
魔种的出世是比阴萝晚的,因而在龙萝萝的心中,这就是个弟弟!
弟弟还想压到祖宗头上?
那必是不可能的!
“在场的除了那人族小子,就你最小,有你插话的地儿L吗?”
虽然不能指着他鼻子骂,但阴萝的姑奶奶气势从来不落下风,拿它涮涮开刀,“我叫你一声小爹,真当你是我长辈了啊?你懂不懂什么叫做长幼有序谦让和爱啊?我就算纳了十八房小妾你也是最后那一房,我大房二房三房他们都没说话呢,有你说话的份儿L嘛!”
众人神色各异。
尤其是那小武域王谢灵吟,他终日沉浸在武道当中,哪里见过这等场面,脖子都是红的。
容雪诗那蔫坏的货色,却是个不肯消停的,火上浇油问了一句,“是谁做大的啊?哥哥我可不做老二。”
阴萝恨不得给这狐狸一脚!
真是耗子点油灯,时时都给她找霉头!
练星含:“?!”
少年魔主勃然变色,指尖都在发颤,“元幼平,你敢说我是小的?你凭什么让我当小!我决不当小!你休想!你别忘了,你说我是你的第一次,就算是先来后到,他们也只能吃我吃剩的!”
“哟,你好大的口气啊,我第一筷子挟的荤菜,吃你几口你就蹬鼻子上脸儿L是吧,那太奶我不吃了,你从这地儿L滚出去!”
阴萝完美发挥了小滚刀肉的恶劣本质,只要我是最泼最恶,谁也不能撒野到我头上!
“——你!”
练星含又惊又怨,双眸也是簌簌流下血泪。
这该死的小滚刀肉!天天都在剜它心肠!她明知道它只是气急了,只要哄它几句,顺它几句,它还能跟她闹得这么僵?她亲过它那么多次,难道不知道它只有嘴是最硬的吗?何况男人都一样,难道还分浓淡吗,她要那么多干什么?!
天天换新玩具吗?
她就是仗着自己舍不得,离不开,扯不断,非要踩着它的头颅撒泼!
它很想负气一走了之,但这神女小观殊为诡异,又有这一群不怀好意的家伙在,元幼平还是荤素不忌的个小混账,它决不能让他们成了好事!
于是阴萝就见这家伙双眼红得跟兔儿L似的,搂出了一帘珍珠玉珠串儿L,摇摆着一尾青绿孔雀翎。
阴萝:?
等等。
怎么有点眼熟?
练星含摆开这一尾珍珠孔雀腰衣,就要给阴萝系上,
后者当场奓毛,“这什么破玩意儿L?你要干什么啊?你是不是想死?!”
练星含直勾勾盯她,“你不熟吗?我戴了那么久,元幼平,也该换你来戴,这样才公道!”
就该从她的祸根锁起!
锁得严严实实的,教她再也祸害不了除它之外的男身!它早就想这么干了,只是元幼平滑不溜秋的,又蛮烈过分,它根本找不着任何机会,现在竟给它一个良机,让元幼平也试一试为它守身如玉的滋味!
它这么想着,双颊又不由自主泛起了一泊红晕。
“呸!呸!呸!”
姑奶奶骂得更脏了,“你算什么烂玩意儿L,也配让我给你穿着守贞衣?我看你是耗子吃猫自不量力!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给我戴,你就等着被我玩得肚皮翻翻!”
少年魔主置若罔闻,双手撑开,绕着软玉雕像的纤纤腰肢,给她扣上了第一根珠链。
虽然这雕像是衣衫完整的,但谢灵吟窥见那一双阴郁苍白的手在女腰上游动,还是脸红转过了头。
这,这郑阴萝的旧情郎,当真是行事荒诞不经,起码他是第一次见证,这狠戾魔主身上随身携带着守贞笼——
这是得多怕对方守不住身!
而阴萝的肺都炸了。
啊!
这玩意儿L还真敢?!
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L给她戴!哪怕她是一尊雕像,哪怕她极厚脸皮,她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羞耻的!
最离谱的是,竟没有人阻止这狗杂种!
难道这群家伙都默认她会趁乱胡搞的吗?她风评就这么差的吗!
而且拜托欸,她都成玉雕了,动都不能动,除了神交,还能做什么呀?至于这么防着她吗?!
“狗杂种!你停下!给我解开!”阴萝见它不吃硬的,很是拿得起放得下,“吚吚呜呜你欺负人家,这破玩意儿L丢脸死了,我不活啦,我现在就从你面前跳下去,碎成一百八十瓣儿L!”
哭腔很是充沛,就是玉像上没有一滴水珠。
哪怕知道她是假哭,少年魔主竟是很吃她这一套,软着声哄着她,“元幼平,这是为你好,这地方很古怪,你不能乱来。”
“谁乱来啦?我难道还不能管好自己吗!在你眼里我就是龙性那个吗?你就这样瞧不起我的自制力吗?!”
姑奶奶又要暴走一顿。
“——啾。”
掌根托着软玉雕像的脸颊,少年魔主噘起红唇,轻轻挨下软凉一吻,似是安抚。
本来它跟元幼平都是性情极端的家伙,然而狭路相逢必有一败,它被她磨了棱角,就蜕出了一段温润的软骨,面对她总是自己先低头求饶。
“元幼平,我没瞧不起你。”它又微微咬唇,“我瞧不起我的自制力,我怕失控,会伤到你,你就乖这一次,稍稍戴着好不好?”
而她贯是气焰盛烈,还很能骑人头上,纵然求人也能说出一种恩赐的味道,“那我也保证,你不给我戴
,如果今夜真有什么洞房花烛夜,我不找任何人,就找你!”
练星含:“……?!”
元幼平难得的服软?
它毫不犹豫,“那我给你解开!”
“咔嚓。”
阴萝右腰的锁链被一双冰菊般素白的手掌扣上,那圣洁的色泽让阴萝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对象。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无情神道还绕了一根崎岖的白梅枝条,将锁链重重缠紧,就听祂风轻云淡,“此地古怪,多加留心,你既被禁封此像,说不得就是夜宴的主角,多多防备也是好的。”
不是,你在说什么屁话!我快要把这狗杂种忽悠瘸了,你过来就中断施法?!
“咔嚓。”
更雪上加霜的是,阴萝的雕像后腰同样覆上了一双男身的手掌,骨骼直劲修长,指甲明净齐整,绝佳的颜色烁出一抹杏子粉。阴萝很快就察觉到这双手的不同,他的指尖似游鱼一般,在她的腰窝卖了个乖。
她:“?”
这狗东西手腕还带了一串粉琉璃佛珠,与玉质相碰,发出了细碎又暧昧的声响。
于是下一阵,雕像的前腰也拂过了一只钟乳白的细长俊手,郑夙清淡道,“老师说得没错,危机莫测,近在眼前,你要多加防备。”
她:“???”
我看你们才是我那个危机吧?!
便见这诸天神主,双指又挟出了一张不老红的符箓,他微咬舌尖,溢出一滴精血,阴萝被他勾着眼儿L,黑颈带被郑夙用来系了眼,喉骨就一览无余,葡萄紫褐色的颈筋细细种在雪地之间,仿佛等待再度暴烈拔起。
阴萝被困在天女捧珠的软白玉雕像里,双腿还是向前迈开、迎风飞扬的姿势,而郑夙将那一张沾了精血的符箓贴向了她的腿。
她被那指尖的凉意颤得发抖。
“——郑夙!你故意的!”
对方疑惑嗯了一声,“怎么?”
正在此时,她的肩头也搭上了一颗老狐狸的脑袋,眯着笑眼,“你这小娇龙,怎么这么不懂事,你身陷险境,哥哥们可是在呕心沥血保护着你,你不感激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呢?”
“呸!都是发大水的小贱货!”
她气起来诸天都骂,更不分什么尊卑长幼,郑夙惹了她,她照样能骂个三天三夜!
容雪诗叹了一声,“小哥,我都说了,咱们这妹妹在外头野惯了,叛逆得很,你偏不信。”
“谁是你们妹妹?不要脸!没有血缘也要乱认亲戚!”
“不认么?你确定?”容雪诗挑眉,“我劝你还是认,毕竟畜生呢,披上一层廉耻的身份,在外头还是有所顾忌的,你觉得呢,小哥?”
阴萝呶呶骂他,“你就一身畜生味儿L,你自己骚着就行,别带坏郑夙,他可不像你!”
郑夙仍然情绪很淡,并不回应。
容雪诗幽幽道,“鬼真的知道自己是鬼么?未必呢。”
他们这一边
热闹得很,谢灵吟则是完全不敢直视,撕了一些余光过去。
那一尊天女捧珠的雕像在火烛的供奉下,润出光亮细腻的油脂感,而在她的腰边,围了一张张峻丽周正的色相,从那纷繁交叠的衣袍裙带里,偶尔坠出一弯澄澄的金钩,或是玫瑰色小佩。
但更荒唐的,是这不同的裙带里,显露出不同的少年男子的手背肌肤,冷的,苍青色的,白釉底的,青筋也是各有不同,漂亮的粗细纵横交错,又仿佛什么暗不见天日的密笼藤蔓,正在收紧编织着猎物。
许是察觉到他的打量,那一双窄秀又勾着几分魅惑的狐狸眼,朝他友善眨了眨。
难道是要提醒他?
谢灵吟微松口气,正要回应,就见那红衣冲他无声扬了扬唇。
“雏儿L少看,容易走水。”
他:“……”
深夜,烛火摇曳,阴萝蓦然睁眼,发现自己的雕像可以随意走动!
耳旁则是流入一阵断断续续的颂声——
“请神女……享……享用贡品,佑我苍生无忧!”
贡品?
阴萝俯首去看,供桌之下,尽是喜服!
原本在白日里,新郎们行走自如,而入了夜,他们就被整整齐齐摆在了供桌之下,连衣裳冠饰都换了一遍!
阴萝恼怒拆了自己的孔雀腰衣,首先就是冲着那狗杂种踢了一顿,让你随身带着糟心玩意儿L!让你祸害我!
对方被她踢得并不舒服,紧紧皱着眉,忽然在梦中骂了起来,“元幼平,你真不是人,连女儿L的口食都要抢!呜呜,不要,不要当女儿L的面,元幼平——”
阴萝莫名其妙就挨了一顿,她又是恨恨几脚。
他旁边就是谢灵吟,此时他同样不好受,辗转滚动,嘴唇都咬出一圈血泽,“……休想,你杀了我师尊师兄,还想……放开!你,你真是不知羞耻!”
阴萝:“……”
可恶!感觉这个也是骂我!
阴萝一视同仁,撅了他翘臀两把。
等她走到她的大小哥前,阴萝毫不客气,抄起那一扇孔雀腰衣,又凶又狠,噼里啪啦地,直直砸他们脸上!
阴萝双脚钉在郑夙的脖颈两侧,脚尖轻慢踢了踢这位爱哥的脸。
“又跑出来干什么?天渊还不够你痛的?又来招你家姑奶奶,还想再跳一回不成?您可真学不会乖儿L!”
郑夙的半张脸被那一扇青绿泛糖光的珍珠腰衣罩住,浅浅露出了薄淡的唇口,些许是苍白了些,更添一些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阴萝欺神的瘾儿L又犯了,脚指头夹着玩了会儿L,戏弄得够了才要抽回来——
薄冷的藤蔓缠上了她的脚踝。
……?!
她猛然低头,苍青色似古玉的手掌握住了她一侧脚骨。
正当她要拔起另一节脱身,又是一道劲力镇下,手骨同样的峻拔修长,指甲泛着点桃花粉。
这一左一右,硬是将她的双脚架在了他们的颈侧,不能动弹半分。
“恭喜,郑阴萝姑奶奶,今夜起,你有两位夫君哥哥同时伺候你了,你愉悦么?”!